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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不算太大，隻要你沒有確切露麵，武陵和你的接觸，不過是在除滅瘟癀鬼的時候，他也隻是旁觀。”我沉聲回答。
“嗯，我放的是那些道士的屍體。”魏有明推了推眼鏡框。
我心跳的速度，稍稍加快兩分。
魏有明……正是正，是邪的發正。
那股邪，其實並不少，譬如……禍水東引。
就是不知道，武陵他們是否能認得八宅一脈了。
魏有明忽然消失不見，我臉上多了一個冰冰涼涼的眼鏡框。
不過，有了他做震懾，那些鬼物就沒有再出現過，它們退了很遠的距離之後，我感覺到它們應該是離開了。
此後的時間，安靜了許多。
我再度沉入了水中一次，是遊到了三茅真君的屍身前，端詳他完全被白羽覆蓋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三茅真君的存在，並不像是感受其他出陽神一樣，隻要他們來了，我必然能察覺。
是三茅真君不在這裡？
還是因為，我，沒有那個資質？
這兩種解釋，都有可能。
因為武陵這師徒兩人，是要動到句曲山的根基了。
三茅真君怎麼可能不現身？
要麼他不在，要麼……他無法現身，沒有一個媒介，讓他能出現，並阻止這一切！
至少，我不是那個媒介！
一旦開始想，思緒，就開始變深……
那……絲焉呢？
我推斷了，三茅真君有可能是將絲焉引來這裡。
奪舍！
可為什麼不先上身絲焉，解決了外來之敵？再做其它決斷？
還是說，我想錯了？
絲焉一樣不是那個有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奪舍，我的想法抹黑了三茅真君的存在？
這最後，就隻剩下一可能，三茅真君麵對這一切……
無能為力。
隻能……旁觀……
就像是，他們旁觀句曲山被滅一樣……
思緒間，麵前這具三茅真君臉上的絨羽，似乎變得更大了一點，生氣變得更濃鬱許多。
他，好似更重了，壓在石棺上，讓石棺中的東西不能出來。
先前那些事情的攪擾，讓我專注力下降，此刻才醒轉過來，石棺中傳來的窺探感，更從未減少。
屍身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不出什麼花兒來。
我便去檢查了一遍石棺，結果也沒發現任何異樣的東西。
對，我發現一個小細節。
被我斬下來的那鬼物的一條前爪，不見了。
應該是被它們離開的時候帶走。
我那包還好，隻是變形，沒有被撕毀的太嚴重，先前那鬼物目的是將我拽下來，而不是毀掉包。
我將其撿回來，繼續背在身上，才浮到水麵上去，等著時間過去。
“裡麵的東西，沒死。”冷不丁的，我聽到了魏有明的聲音。
“他想你搬開三茅真君屍身，將他放出來。”
我心頭一寒。
魏有明的級彆特殊，實力特殊，石棺中的東西，是老龔口中的“惡”。
一善一惡，善是善屍，那惡，便是惡屍。
善屍饒是屍身被毀，都不會怎麼樣，都不會傷人。
這惡屍，恐怕截然相反！
“彆受他蠱惑。”我啞聲回答。
很快我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擔心什麼呢？
魏有明會被蠱惑嗎？
“他們會搬開三茅真君的屍身。”魏有明答非所問。
寒意，再度滋生。
是啊，武陵師徒，就是劍指三茅真君而來！
深呼吸，我不說話了。
半天的時間，太久了。
我泡的感覺身體都開始不適應，有些浮腫和僵硬的時候，水位總算開始退去。
上水，是從那些洞口中鑣出水來，退水，好似是整個墓室，都在吸水，岩石上都有無數細密洞眼，隻是肉眼很難辨彆。
對，用一個確切的形容，應該是蜂巢？這裡的岩石，都有著無數的洞。
終於，當水位退到了底部，我抖了抖身體，擰下來不少水。
“他們離開的距離，大約需要一小時左右，才能走回來。”魏有明再度提醒我。
他，要比老龔乾脆。
不像是老龔，說任何一個信息，都要搭著一堆嘴炮。
我四下瞄著這墓室中的一切布局。
石頭一般的書架空空如也，什麼都放不了。
石頭雕琢出來的床，一樣無法藏身。
雖說有些櫃子，但櫃門一樣是石質的，常年沒有開啟過，早已風化，強行打開，櫃門都會裂掉。
最後縱觀下來，此地……真就沒有藏身之處。
好吧，真要說隱藏，那就隻能是石棺背麵……隱藏在棺後。
這樣一來，我也會失去第一瞬的觀察，隻能聽到武陵他們進來，隻能判斷他們在哪個方位，就算暴起殺人，都很難得手……
對方，沒有那麼好殺。
正當我想要問一問魏有明的態度時，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三茅真君的屍身上！
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
我，知道藏身之地了！
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保先前和鬼物的鬥，沒有留下多餘痕跡，因為是水中，根本沒有破壞到墓室，不會被發現異樣。
隨後，我縱身一躍，再到棺材正上方，走到三茅真君的屍身後，我盤腿而坐。
三茅真君更高大，再加上絨羽的作用，完全將我遮擋在後方，因為居高臨下的角度問題，我還能看到進來時的那洞口。
隻可惜……在視線所及的洞口，已經很大了。
若是一個狗洞一樣的存在，我就可以躲在上方，出來任何人，都能將那裡當斷頭閘！
前方的洞口也是無形之中慢慢變大，我這想法隻能是異想天開。
身上的水開始還滴落一些，我再擰了幾次之後，就沒有水跡了。
不過，一直有滴滴答答的聲響，是這墓室上方，不停的往下落水，得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讓這裡回到乾燥。
總算，我又聽到了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師尊……那些人……有些可怕了……”
這正是武陵的聲音：“先前，居然是他們在偷窺我們？怪不得，明明隻是水中有鬼物，會突然出現另一種，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啊……”
“傳聞？什麼是傳聞呢？句曲山兩日被滅嗎？他們能逼出一個能登門滅他們的隱世道門底牌和底蘊？”回答的話音帶著一絲溫和，還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