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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靖遠伯和李母雖然還沒正式露麵,但李敬源和司源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人去稟報給他們夫婦二人了。
李母心中很是不滿,今日是她的五十大壽,李敬源一個庶子來給她祝壽,結果在她的壽宴上想踩著她嫡親的兒子刷名聲,這還有把她這個嫡母放在眼裡嗎?
現在李敬源不在跟前,李母就把氣撒在了老靖遠伯身上,她冷笑著說道“瞧瞧你寄予厚望的進士兒子,這還沒飛黃騰達呢,就不把我這個嫡母和他的嫡兄放在眼裡了,等他飛黃騰達了,你這個父親他隻怕也認不得了。你自覺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但人家可說不定就想著把你利用乾淨之後一腳踹開呢。”
老靖遠伯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李敬源這種行為的確是打嫡係的臉,不過他生氣也隻是生氣李敬源行事不當,一點都沒有大局觀,就算跟嫡兄不和,也不想想自己現在還需要嫡母和嫡長兄的幫襯,隻憑喜好行事,實在難堪大任。
最重要的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自家兄弟有什麼矛盾也該藏著私底下解決,胳膊折了也要藏在袖子裡呢,而不是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麵兒跟兄弟過不去。
老靖遠伯覺得李敬源這個兒子可能是讀書讀迂腐了,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本來還覺得他是李家唯一一個科舉入仕為官的子弟,將李家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如今看來,這麼不會為人的李敬源,將來未必能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畢竟當官當官,當的不是官,而是人情世故啊。
倘若用靖遠伯府的人脈資源把李敬源推上高位,他轉頭就給李家招惹禍端,那還不如就保持原狀呢。
老靖遠伯不禁重新開始思考著要不要繼續在李敬源這個庶子身上投資了。
至於李母說的李敬源日後飛黃騰達了不認兄弟父親什麼的,老靖遠伯並不放在心上,就算李敬源不認,也不可能真的對外宣稱斷絕與靖遠伯府的關係,頂多是以後求到他跟前他不願意援手罷了。
就算如此,李家出了一個高官貴人,這個高官即便不樂意搭理兄弟族人,兄弟族人也能扯虎皮當大旗,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嘛。
老靖遠伯沒有理會妻子的冷嘲熱諷,也沒有說出自己的考慮,在他看來,女人相夫教子就好,外麵這些事情不必跟她們多說,反正她們也隻看得到眼前那點利益,目光短淺,不懂得以家族利益為重。李家的事情還是可以全權做主的,妻子抱怨歸抱怨,也妨礙不了什麼。
在李承源過來請老靖遠伯和李母出去的時候,老靖遠伯對他問道“聽說你三弟跟衛國公府的三公子是朋友?”
李承源微微一怔,回答道“應該是吧,四弟與三弟發生衝突之後,就是趙三公子為三弟出頭的。”
其實如果是三弟和四弟發生衝突,李承源會在考慮之後選擇站李敬源那邊,畢竟他都按照父親說的給李敬源投資那麼多了,要是因一個紈絝嫡弟把李敬源得罪了,他的投資不是白投了嗎?
但李敬源和司源的衝突,司源全程沒怎麼開口說話,都是趙霖為他出頭的,那麼李承源在不占理的李敬源和占理的趙霖之間該選擇站誰,那還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出選擇嗎?
李承源和老靖遠伯都是一樣的人,對親人是有親情的,但比不過利益。
李承源對老靖遠伯說道“趙三公子看著與三弟不是很熟悉的樣子,但他卻很為三弟說話。”所以他拿不準司源跟趙霖的關係究竟如何。
老靖遠伯也沒有再說什麼了“走吧。”
李母這個壽星公出來之後,更引人注意的也還是老靖遠伯這個靖遠伯府的真正掌權者。
雖然說靖遠伯府現任靖遠伯是李承源,但李家的人脈資源和人情麵子都要靠老靖遠伯,來參加李母壽宴的人,也大多是看在老靖遠伯的麵子上來的。
賓客們紛紛跟老靖遠伯打招呼,順便給李母祝壽。
老靖遠伯笑容滿麵的應酬著,不過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有許多跟靖遠伯府沒什麼太深交情的人家竟然也來人送禮了,送的賀禮還挺貴重的。
這不禁讓老靖遠伯心中奇怪,畢竟上流社會高門大戶之間送賀禮自有一套約定俗成的潛規則,關係親近的人家送重禮,關係不親近但有求於人的人家也送重禮,關係不親近隻是走個過場的人家送的禮物也是看得過去就行,互相給個麵子……
所以這些跟靖遠伯府關係不親近,甚至門第比靖遠伯府還要高的人家,竟然派人來靖遠伯府送上如此重禮,實在讓老靖遠伯想不通,難道人家還有什麼地方是有求於靖遠伯府的嗎?他們靖遠伯府已經走下坡路了,哪裡就值得這些門第比他們高的人家送重禮求上門呢?
懷著心頭的疑惑,老靖遠伯就特彆的關注著這些跟靖遠伯府關係不親近卻又送上重禮的賓客們,然後他驚訝的發現,這些賓客在送完禮祝完壽之後,竟然一個不落的去找他那個紈絝嫡子李司源敬酒,而且態度還格外的客氣。
這是怎麼回事?
老靖遠伯怎麼想都想不通,他這個三兒子紈絝名聲在外,就算近幾年因為孩子出生了長期待在家裡養崽,很少出門,不那麼紈絝了,但也沒那個資本讓這些高門大戶家的公子哥主動湊上前敬酒吧?
在意識到這些本來跟靖遠伯府不親近的高門大戶人家是衝著司源才來參加李母的壽宴,並送上重禮的,老靖遠伯頓時就心思浮動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這個三兒子是怎麼跟這些人搭上關係的,但顯然對李家是一件大好事。
在壽宴結束之後,老靖遠伯就叫李承源把司源給留下,他要問清楚原因,心裡有底了才好利用司源的這些人脈關係為靖遠伯府謀取更大的好處。
但讓老靖遠伯沒料到的是,司源在壽宴剛結束,就迫不及待的回家去了,李承源根本沒來得及通知他留下。
老靖遠伯沒好氣的瞪了李承源一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李承源也覺得自己很冤枉,三弟身邊一直圍著人,不是這個國公府的公子,就是那個侯府的少爺,他也不敢隨便上前去打斷他們的交流。
本想著等三弟跟那些身份貴重的賓客們交流完了,自己再上前去把三弟留下來住幾日,卻沒想到他一個轉頭的功夫,三弟就帶著妻兒走人了,連聲招呼都沒跟他打啊。
老靖遠伯在知道自己的紈絝三兒子身上有這麼大的利益可圖之後,自然是不會在意司源壽宴結束後不告而彆的行為,反而還為他找理由開脫“可能是他的那些朋友之中有人邀請他,他不好推脫,才不告而彆的吧。”
李承源“……”過於現實了啊,父親。“父親說的對。”
李承源又說道“三弟之前邀請四弟去他府上做客,不如我帶著長濟也去拜訪一下三弟。”
李長濟是李承源的嫡長子,今年已經八歲了。
老靖遠伯點了點頭,說道“嗯,那你跟你四弟一起去吧。”
李承源卻說道“三弟和四弟剛發生過衝突,我與四弟一同上門不太合適吧,我還是單獨帶上長濟拜訪三弟吧。”萬一司源因為李敬源遷怒他頭上了怎麼辦?
老靖遠伯想想覺得也對,就點頭同意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司源帶著妻兒坐著馬車回家,餘雁有些不解的問道“夫君,你不是說要讓長卿留在靖遠伯府進學嗎?怎麼都沒跟父親母親還有大哥大嫂他們打個招呼,就直接回來了?這也太失禮了。”
司源微笑道“沒關係,長卿上學的事肯定沒問題的。”
本來他是打算找李母說一下這件事,讓自己嫡親的孫子蹭一下靖遠伯府的教育資源而已,不是什麼大事,李承源也會給自己嫡親弟弟一個麵子的。
但這樣就是司源為了小長卿求上靖遠伯府了。
本來為了崽崽求上靖遠伯府也沒什麼,司源能伸能屈,不在乎這個,但他在看見壽宴上的賓客之中有不少是衝著他來的,並且這一點還被老靖遠伯關注到了。
司源就知道,以老靖遠伯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也肯定會主動派人來找他。
所以他就先一步帶著妻兒回家了,與其讓自己求上靖遠伯府,倒不如令靖遠伯府主動上門求著讓他兒子去靖遠伯府上學。
能有機會拿捏架子,為什麼不拿捏?李司源跟老靖遠伯和李承源又不是父子情深或者兄弟情深,都分家了,在關乎利益方麵的事情當然要明算賬啊。
該撈的好處,該拿的架子,司源是毫不手軟的。
果不其然,司源剛帶著餘雁和小長卿回府,第二日就接到原主的好大哥的帖子,李承源要帶著嫡長子李長濟來拜訪他們一家。
司源拿著靖遠伯府送來的帖子,笑吟吟的對餘雁說道“讓小長卿去靖遠伯府上學的機會這不就來了麼?”
餘雁一頭霧水“大哥為何要主動來我們府上拜訪?”
餘雁嫁進李家沒多久就分家了,對李承源這個大伯哥還真不是太了解,但也清楚李承源夫妻倆都是那種無利不起早,對自己身份十分自傲的人,分家之後她兒子出生了,洗三宴滿月宴周歲宴,靖遠伯府那邊要麼就隻有大嫂紆尊降貴的來參加一下,要麼就是派個管家來送禮,反正李承源這個伯爺是從來不見露麵的,仿佛不屑於踏足他們這蓬門蓽戶。
現在李承源竟然要帶著他的嫡長子貴腳踏賤地了?
餘雁當然不是真的認為自家是什麼賤地,但形容是那麼個形容,她覺得在李承源心裡大概就是這麼想的。
司源說道“大哥對我是有點兄弟情的,但不多。這次願意主動來我們府上拜訪,也是無利不起早。”
餘雁問道“我們家有什麼利值得他圖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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