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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教堂開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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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你們桑局長,有要事相商,我是株式會社的淺倉次郎!”搖下車窗,遞上名片。

白石山看一下,上麵照片,的確是這個人,但底邊狗尾圈一樣日文,確實看不懂,裡麵硬生夾雜著中國漢字,這是什麼鳥東西,“請稍等!”白石山把證件還給他,就麻溜跑進去。

桑泊年正在跟杜忠交待事,冷不丁有人敲門,兩個人交換一下眼色,杜忠端起茶杯,危襟正坐,吹兩口茶葉,把燙人茶水吸咂出聲來,“請進!”桑泊年說一句。

“報告!桑局長,外麵大門口有日本的什麼淺什麼狼啊狗啊求見!”

“讓他們進來!”

“我們跟日本人沒什麼交集呀?”看著白石山的背影,心中有一絲不安。

“麻煩的來嘍,日本人找茬的來了,你回去吧,這次我派你到柴老三身邊,就是給我盯著點,他們可不是幫省油的燈,而是把雙刃劍,弄不好就會割到自己!”

“那特派員不是三令五申不讓……”杜忠說出他的擔心。

“臨江縣共黨鬨暴動,差點兒功虧一簣,那個爛攤子不好收拾,要想重振旗鼓,沒有三五個月,是不行的,等他答複,黃花菜都涼了,形勢瞬息萬變,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在井沿等水,勢必會渴死!我昨天見過白縣長,先成立起來再說,至於上麵一直關注的共產,再甄彆,得動起來,不動,就沒有破綻,沒有漏洞,它的尾巴就藏著,就抓不住!你去吧,我要見見這個魔一樣的人物,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好!局長再見!”

杜忠步履輕盈下樓,穿著日本家居裝的淺倉次郎在白石山引領下,拾階而上。

“杜大哥好!”

“你忙吧!”杜忠立在那兒,聞著淺倉身上的氣味,看著這個壯實的日本人從身邊經過。

“你好!”淺倉對他點點頭。

“你好!”杜忠慌亂回禮,看著他健碩的背影,杜忠心中隱隱不安,過去雖常見日本人進進出出,離得稍遠,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現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看上去彬彬有禮,但有關日本人在東北胡作非為,聽到的不是一點兩點,心中多少有些悸動。

“請坐,你有什麼事嗎?”桑泊年坐著沒動。

“桑局長,我想問一下,半個月前,黑龍會和湖河幫衝突問題,警察局調查是否有了眉目?”

“一直在調查,目前,相關重要證據正在取證之中,你也知道:湖河幫有上百年曆史,勢力盤根錯節,就力量而言,遠遠超過我們警局,你們黑龍會與他們怎樣起的爭執,雙方各持己見,很難從客觀上,有明確判斷,好在當時是白天,有市民經過,我相信一定有第一目擊證人,但礙於湖河幫勢力,許多人含糊其詞,重要的東西,說不清,這給我們取證工作帶來很大麻煩,正好今天你來,要不然,過兩天我也得去你那兒,湖河幫我是去過了,他們態度一直強硬不予配合,好在我和他們大當家的斬一風,私交甚篤,給些麵子,他們同意在經濟上給些補償,你看看能不能給我些薄麵,雙方坐到一起,把這事了了?”

“你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黑龍會死了人,這事恐怕不好說!”

“你想怎樣?他們的人也有重傷,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淺倉先生,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警察局就撤出,你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決,那我明天就把柴老三放了!”

“桑局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淺倉聽出桑泊年口氣強硬,隻好退而求其次。

“如果淺倉君能夠說服黑龍會的德田君,再給我一些時間調查,我會在談判桌上,為他多拿一些籌碼,這豈不是兩全其美,雖然先錯在黑龍會,越界必然是兵家大忌,但湖河幫傷人又在後,給出補償,也是理所應當,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願他們的英靈早日魂歸故裡,這才是重中之重,你看呢?”

“依你!”

“淺倉君,說句實話,湖河幫有些做法我雖看不慣,但也沒有辦法,這麼多年,我們警局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不易呀!”他在淺倉手背上拍一下,“他們為什麼牛氣衝天?還不是手裡有槍杆子嗎?有了這個,就會如同螃蟹,橫著走,不服氣,也沒招,是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

“謝啦!”

“不客氣!我能為你們爭取的,也就這些!”

“桑局長,一點意思,不成敬意,還望笑納!”淺倉次郎從口袋中掏出兩根小黃魚,放在桌上,往桑泊年麵前一推。

“使不得,使不得,無功不受祿!”桑泊年慌去按淺倉的手,“淺倉君,你想陷我於不義嗎?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這事要是讓上麵知道,我頭上這頂烏紗帽,還保得住嗎?”

“你們中國有句俗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中國還有名俗語:沒有不透風的牆!”

“也許風還沒吹到你這兒,風向就變了!”

“是嗎?”

“一定是!”

兩個人四目相對,看到一些彆樣的東西。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應該的!”

“我送送你!”

“不用!桑局長,請留步!”淺倉站起來就走,他寬大的衣服,在腳下生風中,飄起來。

“高隊長,各位都在,今天本局長請客,福全樓,下班了誰都不準回家!”

“我沒聽錯嘛,局長,你要請客?為什麼?”胡小四咧著水水瓢大嘴,涎水和饞蟲都從腹腔中,往外跳,那個永遠填不滿的窟窿,深得跟井似的,有些饞蟲使儘渾身解術,還是跳不到一半,想要跳出來,有些困難。

“你沒聽到動靜?昨夜天上掉餡餅,巧得很,砸我腦袋上了!就這樣,高隊長,你通知一下情報隊,除正常值班的,全部參加,值班的一天算兩天!”

“局長萬歲!”有人把卷宗往天頭上扔。

柴東進走出監獄,到臨時澡堂子泡澡,當他從澡堂子出來,甚至還哼著歌。

“柴隊長,心情不錯,嗯,新警服也合體,真的當上警察了,你這搖身一變,變得夠快的,比孫悟空七十二變不差!”

“高隊長,風水走的,好運氣來了,山都擋不住,你又取笑我,如果不是打了日本人,怎麼可能穿上這個?黑狗皮,嗯嗯嗯……”

“鐘震強呢?”

“還在澡堂子裡!”

“呼----!”高孝山吐出一口氣,百般慨歎,“囚犯變警察,那警察是不是可以脫下警服,回家抱孩子了?真是天大笑話,我想不明白。”

“那就慢慢想,走了,再見!”

“小子哎,蹬鼻子上臉!”“卟!”啐口唾液在地上,“走著瞧!”

鐘震強和朱之山和梁守道一起走出來,臉上揚溢著笑容,看見高孝山的背影。

“這小子一定不服!他還會找碴!今後少不得給我們製造麻煩,我們就真的當上警察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呀!”

“不比你扛鋤把子,就鹹菜,啃窩窩頭強?”

“彆說話,後麵有人!”鐘震強拍拍梁的肩膀,“你知道他們葫蘆賣的是什麼藥?小心,隔牆有耳!”

太陽昏黃,風兒嬌弱,黃天佑和林茜雲站在草坪上。

“這麼說,他安全了?”

“不能這麼定義,你還得囑咐他:大意不得,高孝山正憋著一肚子斜火,沒地方撒,他一直懷疑:鐘是紅黨,但苦於沒有證據!”

“他不姓鐘,姓強,叫強震,鐘是他愛人的姓!可惜,去年在上海……”

“怪不得高孝山這麼查,愣是沒查出來!其他人知道嗎?”

“沒人知道,我是他唯一上線,他都沒見過我!顧一凡同誌反複告誡,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已經觸犯了紀律!”

“那位特派員什麼來路?”

林茜雲搖搖頭,“我總覺得他不是我們的人!”

“你發現了什麼?”

“沒有!第六感覺!”

“這也不能作為證據!”

“是!明天下午七點鐘,在魏司理﹒克萊德曼大教堂有個會議,特派員傳達上級指示精神,你來一下,好嗎?”林茜雲聽到腳步聲:“你妹妹來了!”

黃淑英想不明白:家裡已經給二哥定親了,二哥為什麼要和林茜雲這麼親密?

“不要慌,我來對付她!”黃天佑一轉身,“是二妹!你好嗎?”

第19章:

1

“二哥,你究竟幾個意思?”黃淑英氣憤嘟著嘴,“我不希望你變成一個腳踏兩隻船的人?你將怎樣麵對西鳳姐?據我所知,你並沒有反對家裡給你安排的婚事,你和林老師算怎麼一回事?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二妹,不要胡鬨好不好?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回去吧,我們還有事!”

“什麼事?二哥你在我心目中,一直很重,遠超爸爸,你和大哥一直是我們的驕傲,我們經常以你為榮,其實,我已經發現你們好久,一直苦思冥想,頭都想大了,想不明白:你愛林老師嗎?如果你們有愛,又接受西鳳姐乾嗎?”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一隻手掌推出去搖擺,他一直找不到更好的藉口。

“淑英,你說得對,你二哥這個人一直死乞白列追的我,我說我有男友,他不相信,就剛才告訴我,他不喜歡家裡為他安排的相親,他還說……!”

“你添什麼亂?唯恐天下不亂嗎?真是的!林茜雲不要以為你長得美,我就會巴結你,不接受拉倒,天涯何處無芳草?本少爺從來就不缺少追求者!”他轉身就走,“我不會放手的!再見,林茜雲!”

魏司理·克萊德曼大教堂,尖尖塔頂,巍峨的西方建築,如此肅穆,帶著拯救世界的願望,背負著沉重的十字架,把西方異域的理念硬生生灌輸給封閉的中國,一座城市,也許隻有一座這樣的建築,能夠真正走近它,了解它的人很少,一般連生計都難維持的國人,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遠遠看著胸前掛著小小十字架的牧師,忙碌穿梭在教堂和大街小巷之間,天黑下來,隻有極其微弱的燈光,在那裡搖曳,教堂一直人跡罕至,耶穌背負十字架,被高高吊在那兒,殺身成仁,開啟新的紀元。

燈影中,陸陸續續有幾個身影往那裡去。

街上幾乎是一片漆黑,小販豆燈燭影,昭示著世界還有生命,偶爾有汽車人力車經過,行人也是有的,隻不過,來去匆匆,沒有人駐足,沒有人欣賞。

黃天佑開著汽車,隔一條街就停了,而是下來步行到教堂。

他去得有些晚,已經有幾個人到了那裡,很陌生,隻是點個頭,並不說話,黃天佑沒有看到林茜雲,多少有些失落,他資曆倘淺,是林茜雲發展了他,看過不少書,其中,就有英文版,他不止一遍通讀過,林茜雲雖然發展了他,思想卻沒有他深刻,對待事物看法,也較為膚淺。沒有黃天佑更深沉。

除了林茜雲,黃天佑幾乎沒有見過其他人,當然,他在彆人毫不清楚的情況下,見過強震,並且還有朱之山,對於其他人,他隻是聽過名字,蠟燭的光芒實在是有限,有個抽洋煙的人,不斷看表,顯得極為急躁,嘴裡嘟囔著,“我對龍澤縣的工作作風,十分不滿!老顧,你來一下!”

另一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這邊走,他的個子並不十分高大,相貌也極為普通,他邁著方步子走過去,“特派員你說!”

黃天佑從他們語氣中,猜出誰是顧一凡,誰是特派員。

“我們紅黨人一向光明磊落,你是不是要我們象老鼠一樣,整天躲在暗無天日的老鼠洞中,不敢發聲?我覺得:我們應該走向街頭,大聲疾呼,喚起和發動民眾,以嶄新的姿態,迎接大革命風暴來臨,而不是躲在這裡偷雞摸狗!顧一凡同誌,龍澤縣地下工作我很不滿意,實在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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