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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陳仲秋被開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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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中天被黃興忠鷹一樣犀利目光,釘在門坎那兒,這是一雙明察秋毫的眼。

“下去說!”劉中天揮揮手,“老爺這趟焦原之行,是否順利?”他想先岔開話題。

“出奇地順利,天佑接了電話,也趕去了,兩個孩子見了麵,至少沒有誰刻意排斥,下個月,下個禮拜,他們父女將親臨我家!”黃興忠不無自豪地說,就走幾個台階,坐沙發上,“藏著掖著,等我發問?”他看著劉中天。

“還是讓太太說吧!”

“陳仲秋又犯渾了,就昨夜!幸巧有天河和老馬他們,要不然,一準釀成大錯!如果不是黃安,當時,沒有人能治服他!”

“又是百合?”

劉中天點點頭。

“你有什麼妙招?”黃興忠用手擦了一下胡子。

“還是請你嶽父來,把他帶回去吧!”

“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一個夾雜著親戚關係,不能做得太過,要不然對你嶽父不好交待,另一個,孔聖人說:天下唯女人小人難養也!時局混亂,人心不古,這種人在黃家大院多年,對這裡裡外外的事知道不少,萬一出去被什麼人利用,更何況他就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這種人屢教不改,所以清除是唯一可行的,他的三腳毛功夫,說不定從這兒走了,到彆處還能混一碗飯吃,多給些錢,打發算了!不要節外生枝!”

“你怎麼看?”黃興忠問陳梅梅。

“要不開他,就開百合,但百合是受害者,開人家沒有道理!”陳梅梅說。

“關哪兒了?你讓黃安來!”

“你要乾嗎?你想把他送鎮公所?”

“你想多了,我可不想看見郝百聲那張臉!”黃興忠見劉中天要起身,忙做了個讓他下坐的動作

“太太去吧!”

“還有什麼事?”黃興忠看著陳梅梅起身,“讓他把陳仲秋帶來!”

“沒有了!”正說著話,白巧珍走進來,磨磨蹭蹭。

“你有事?”黃興忠問。

“孫德行來了?要不要叫進來?”白巧珍問。

“讓他稍等,就說我有事!”黃興忠已經猜個**不離十。

陳仲秋還被捆著,黃安推推搡搡,陳仲秋惡狠狠瞪著黃安:“不要你推,老子自己會走!”

2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呆會兒到老爺那兒,打你個皮開肉綻,看你小子還渾不渾!”

“姓黃的,你給老子記住:如果我今天死在這兒,命該如此,我沒得說的,我認命;反之,你就等著瞧吧!”

“叭!”一掌扇陳仲秋臉上。

“姓黃的,這一巴掌我記下了!”

“還敢威脅我?你做的是人做的事嗎?我……”他手舉了舉,又放下了。

“黃安,算了,老爺回來了,一切由他決斷!”

暖屋。劉中天乾搓著手,黃興忠一直看著陳仲秋,目光如炬,一絲輕蔑的笑容,溢於嘴角:“說說吧,又犯什麼事了?”

“姑爺,我知道我混,可我真喜歡百合,可能我方法不對,操之過急,請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說著,撲通跪地上,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

黃安不服氣,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陳梅梅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樣的機會,我沒有給過你嗎?”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我?”陳仲秋甩一下頭。

“哪兒來哪兒去吧,黃家大院水淺,養不起你這頭蛟龍,你還是回大海去吧,方法有多少種,思來想去,我們畢竟是親戚!”

“那我有兩個條件!”

“你有什麼資格談條件?”黃安真想一腳踹下去,“給你臉了,是不是?”

“讓他說!”

“既然你決定放了我,第一請給我鬆綁!”

“這個沒問題!”

“第二把我工錢結了,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也沒問題!黃安,解開!”

“老爺,你是不是被他蒙騙了,這種人的話怎麼能相信?你這是放虎歸山,要不你再想想!?”

“不用了!管家,給他拿五塊大洋!”

陳仲秋拖著條殘腿,亦步亦趨,在眾人注視下,極不情願走出黃家大院。血和水還在滴,那憤怒的目光,讓許多人為黃興忠這一近乎錯誤的決定,而隱隱不安,許多人立著不動,看著陳仲秋如喪家之犬,離開。

陳仲秋走後,大管家和黃興忠、陳梅梅密談很久,至於談論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但大體可以順著某種思路猜測。當晚,黃興忠和劉中天上了崗樓,宣布對黃天河重用,第二天,有人看見,拉來許多磚瓦,還有不少泥瓦匠,沒在崗樓上,而是從大院牆的地麵,壘起後來被稱作炮樓的建築。

夕陽跌落,餘輝泛黃,孫德行在吃完晚飯之後,在劉中天指引下,去了暖屋,酒喝得有些多,走路是一搖三晃:“劉---大----管家,我不是借---借不到銀子,一般人我---我不稀---稀罕借,咱們---不是有---有這麼點親---親戚?沒---沒有這麼個---個由---由頭,平時怎---怎麼來---來往?你看看黃興忠如今---牛---牛氣得---成什麼樣子?在黃—黃花甸子上----居然做---做起---老---老爺來,他---他—問過天---天嗎?問---問過地---地嗎?天---天地---地答應了嗎?……”

劉中天對一個近乎於瘋子的酒鬼的話,不置可否。

“我---我跟你說---說,我向他借---借銀子是----是---是看得起他,是---是替----替他贖罪----,他----他不----不知道呀?”

劉中天氣得直擰身,這都什麼混蛋羅輯,但對於一個酒瘋子,他噎得無語。

好容易把他帶到暖屋,陳梅梅不在,吃完飯,去了黃淑霞房間,母女倆有私房話要聊。

百合正在收拾桌子。

黃興忠端著茉莉花茶,在滋潤中,享受著。

“興忠,黃興忠,你今天---嗝!嗝!”把那中難聞的酒氣泛上來,“不夠---夠意思,讓我一個---個人,喝悶----悶酒,打---打發---發要---要飯的?我也----也是有---有脾氣的,看---看不起---我,我是---是窮,可---我人窮---窮誌---不短!人人---怕單---單無霸---霸,可---可我就是---不!---不尿他,他錢多,糧---糧也多,多多少次讓---讓我拿,我----我就是不拿,你知道為---為什麼?”血紅著眼,扇著黃興忠。

黃興忠不無諷刺地笑著,“都揭不開鍋,還恬著臉吹,“為什麼?”

“我嫌---糟心!我嫌---不乾淨!帶著血----血腥氣,吃----吃到嘴裡,惡----惡心!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什-----什麼糧都-----都吃的!嗝~”帶著拐彎。

“是嗎?”黃興忠在他臉上摸一下,“你的乳名不叫老虎嗎?彆人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剛才不是摸了嗎?不也沒事嗎?”

“噗嗤!”劉中天笑噴了。

“老---老虎不也有---打---盹的時候,再說,咱是老親親戚,你就是---有點不敬,我還能----和你---叫真?興忠,我服你,這次不借多,十個大洋,麥----麥收後,一準還你!”

“還幾個?八個?”

“不!不能夠!樹要皮,人要臉,我……?”

“給他!”

“真給?他這會暈著,不作數!”劉中天認真地說。

“二表舅!你好嗎?”黃興忠把喝下去的茶,滋他一臉。

“這這回……你終於……”孫德行實睜不開眼。

“給他!”黃興忠把茶吸咂出響聲,“老表,我還能相信你嗎?家裡那幾畝薄田,是不是寅吃卯糧了?”

“麥穗還沒長出來,我我哪兒吃去?”

“數數,是不是十塊?”劉中天把一疊錢放他手心中。

“不用數啦,要是對你不相信,就---就是----對---祖宗不相信!”隨手丟口袋中,叮當響,“走啦,也打擾半天了,不會長我利息吧?老表,我是你表舅……!”

“你要給,我也不能不要!”

“儘量吧!”差點兒磕在門上。

“悠著點!”

“誰讓你家門坎太高呢!”咕咚一聲,倒地上,一分鐘不到,四仰八叉睡在那兒。

“抬去,扔下人間!”

“都在呢,還挺齊!我就長話短說,各位,從今天起,對牢裡那些蝦鱉海將,就再也不要挖空心思折騰了,這不日本人虎視眈眈在那兒忤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戰事一觸即發,為了更好應付眼麵前危急,我們準備著請湖河幫老三柴東進出來主事,把牢裡那幫吃閒飯全交由他管理,成立警局護衛隊!”

“不行,這裡麵可有紅黨!”高孝山站起來反對,“我不同意這樣做!還要逐一甄彆,尤其是那個鐘震強,我怎麼感覺這名字都是假的?”

“我隻負責通知,這是白縣長的意思,高隊長要有意見,找縣長說去,你不是折騰這麼長時間了嗎?查出什麼沒?”

“就快有結果了。火車站逮住那個,行跡十分可疑!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

“我們缺的恰恰是時間!高隊長,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如果因為貽誤戰機,而出了事,這個責任,你扛不起!”

“這麼說:我們就真的要第二次‘國共合作’了,過去我們曆儘千辛萬苦,甚至是犧牲了部分同誌生命,抓住的紅黨的死硬分子,就這麼放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上麵的意思?有文件嗎?我看一下,如果沒有,我拒絕執行!”

“那是你的事,我隻負責傳達!你們行動隊可以不執行,其他部門必須執行!特事特彆,我沒功夫和你磨牙。”

“火車站抓住的那個也放?”

“不是放,而是編入護衛隊,你確定他身份了嗎?”

“暫時還沒有!”

“還是的!”

“他身上的疑點太多!”

“你說說都有哪些?”

“有人和此人非親非故,不惜重金從旁斡旋,甚至把我們黃科長也搬了出來,你不覺得疑竇叢生?南京方麵還沒有消息過來,不過,我相信:快了!”

“你是說黃科長有融共通共嫌疑?”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在各種佐證沒有到來之前,誰也說不好!”

“高孝山,我是警察局長,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桑大局長放心,這一點,我任何時候都不敢忘記,但這是我職責所在!”

兩方劍拔弩張,誰也插不上話,白石山感到雙方積怨太深,一觸即發,杜忠看不上高孝山飛揚跋扈,但知道:高孝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也不好說什麼。

“我隻給你五天時間,如果還拿不到過硬的證據,我隻能按照白縣長的意思執行!”

“你是局長,你說了算!”

他上了車,車子慢慢動起來,杜忠背著槍走出來。坐在車上的桑泊年,拍拍司機的肩,“師傅,停一下車!”他搖下玻璃,“是杜忠吧?”

“是我,局長!你有事?”

“上車吧,跟我去有點事!”

“好嘞!”杜忠小跑著。

“嘿,嘿嘿,你哪兒去?”白石山問。

“這個不歸你管,你還是象吃屎狗一樣,伸出血紅的舌頭,去舔腚吧!”杜忠頭也不回,爬上車,看著白石山向裡跑。

“局長,上哪兒?”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師傅,開車!甭管他,一天天的,分不清大小王。”

高孝山站在二樓,把一切儘收眼底,冷哼一聲,他突然想起關著的朱之山和梁守道,想到這兩個人,他興奮起來,就急匆匆往樓下走。

冷不丁被白石山撞了一下,“姐夫,姐夫,有件事我向你報告一下:杜忠那小子……”

“我沒功夫聽你廢話!”隻顧下樓。

“姐夫,我還有重大發現沒說呢!”

“屁!無非又是那些雞毛蒜皮!”

“比雞毛蒜皮大多了!”

高孝山不情願站住,卻沒有轉身。

“姐夫,我這回真的有重發現!不是假的!”

“有屁你倒是放呀!”他仍然站著不動,他唏噓一下,幾乎忍無可忍,“你要是再給胡咧咧,我就讓你脫了警服,回家抱孩子!”

“我和陳巧英的事,八字才寫出一撇,哪來的孩子可抱?你羞臊我呢!”

“我當初真是眼瞎,怎麼聽了你姐的話,讓你這種草包混進警局中,你說說:你辦的哪一件事,不讓我替你擦屁股,你是說杜忠……”

“說那龜孫乾什麼?我看見株式會社那個小野正雄在菜市那兒攔下向蓮,和她說著什麼,我怕這裡頭有事!”

“你告訴我這個乾什麼?這和我有關嗎?你看到什麼?”

“沒啦!不過,你的汽車有幾次停在祁家門前,祁春風那個窩囊廢,倒是問過我,我說不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竹筒到豆子,給老子吐出來!”高孝山突然回轉身子,抓住白石山的前胸衣襟,搖晃著。

“沒----沒啦,真的沒啦!”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

“看見小野,就昨天,看見你的車,有些日子了!我沒敢告訴任何人!”

“包括你姐嗎?”

“有可能!”

“你說這叫什麼屁話?有是沒有?”

“還沒來得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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