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虞歸晚哄她的時候,還說出了要做女帝這樣的話來。
在虞歸晚的眼中,男人的愛並不重要,得到男人背後的權利才是她所追求的東西。
虞疏晚頓了頓,唇角諷刺一笑,
“你若是還有機會,記得跟虞歸晚好好取經,她腦子可比你的腦子轉得快得多。”
葉瀾陰沉下臉來,
“現在你在我的手上,還敢這樣大放厥詞?”
“你管我?”
虞疏晚嗤笑,
“你隻管知道,隻要是我出了事兒,大學士也絕對會受到牽連。
而你,也絕不好過。”
葉瀾忽然笑起來,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
她緊緊盯著虞疏晚,
“我可以取代你,今日死的,也隻會是葉瀾。”
她鬆開了掐住虞疏晚的手,轉而將一張薄如蟬翼的臉皮小心翼翼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我花費千金特意得到了這一張人皮麵具,虞疏晚你瞧,像不像是在照鏡子?”
虞疏晚歎息,
“這張臉不吉利,跟我長得像的都沒有好下場,我勸你能三思。”
畢竟蘇錦棠如今瘋了,虞歸晚更是慘不忍睹。
眼前的“虞疏晚”笑起來,顯得張揚又嫵媚,
“跟你有關確實晦氣,不過,我能夠達到我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
說完,她上前,上手將虞疏晚身上的衣服準備一件件扒下來。
虞疏晚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你說這香裡麵加了藥怎麼你沒事兒,又在佛祖麵前做了這些,你不怕報應?
佛經有曰,嗔,貪,妒……”
“閉嘴!”
葉瀾不願意再聽她說話。
方才的發言不過是作為勝利者的炫耀和宣泄罷了,此刻她隻想速戰速決!
可眼前人突然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半點都不能夠繼續動作。
葉瀾人皮麵具下的臉瞬間慘白一片,不可置信道:
“你……你沒有中藥!”
“是啊。”
虞疏晚臉上漾起一抹笑意,
“我也沒說我中藥了,方才隻不過起來的時候有些腳麻沒站穩而已,瞧把你急的。”
葉瀾不假思索地拚命掙紮想要轉身逃離,虞疏晚也不強製拽著她,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她轉身的瞬間整個人僵硬住。
“我說過,葉瀾這個人啊,心眼子比你那荷塘的藕還要多,你偏說她品行高潔。”
虞疏晚輕歎了一聲,
“雖說這一次殿下也查到了這兒,可是到底,人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先前說的,殿下不會忘了吧?”
不知道在殿中站了多久的容言謹沉默著看著葉瀾,葉瀾隻覺得從腳底生出一陣的寒意,身子微微戰栗,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
“殿下,我、我不是剛剛的意思,都是虞疏晚故意引導我這樣說的……”
她頂著虞疏晚的臉哭得楚楚可憐。
容言謹彆過頭去,淡淡開口,
“你是不是故意的都跟孤沒有關係。”
他查到了葉瀾的棲身之處,特意今天抽出時間來打算料理了葉瀾。
畢竟跟虞疏晚有關,所以才親自走這麼一趟,沒想到半路上就跟虞疏晚遇上了。
他一直覺得,葉瀾應當是走錯了路,是受了虞歸晚的蠱惑。
虞疏晚在馬車上的時候笑吟吟同他打了個賭,沒想到,果真是自己輸了。
聽見容言謹這般說,葉瀾立刻慌了,立刻跪下來抓住了容言謹的衣擺,
“殿下,臣女固然有錯,可那都是臣女戀慕您!
您看看臣女啊!
臣女是真的多走投無路了!
臣女的爺爺為了大祈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您就看在爺爺的份兒上,請放過臣女這一次吧!”
容言謹並未理會她,隻是看向了虞疏晚,苦笑一聲,
“年紀不大,你看人很毒。”
虞疏晚彎了彎眉眼沒有說話。
容言謹深深地看了一眼葉瀾,彎下身子,仿若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伸手要撫摸她的臉。
葉瀾眼睛一亮,隻以為自己讓容言謹心軟了,連忙自己將臉往前湊了湊。
可沒想到,葉瀾臉上一涼,是她的人皮麵具被揭開了。
葉瀾倉皇的捂著臉,容言謹將人皮麵具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鼎爐之中,轉身離去。
“殿下,殿下!”
葉瀾沒想到容言謹見死不救,她驚恐地尖叫,
“殿下,您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什麼叫見死不救?”
虞疏晚笑起來,
“葉瀾,你就這麼覺得我會殺了你?”
“嗬,難道你不會嗎?”
葉瀾唯一的骨氣就在這兒了。
她滿眼都是厭惡,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求你也沒用,但是虞疏晚,我告訴你,我也從未想過求你!
跟你交好的那段時間,我當真是隻覺得惡心到了極點!
一個下等人,也敢跟我相提並論!
賤民!
一日為賤民,你終生都是賤民!
就算是你血脈為侯府血脈,可你在鄉下養成的那些卑劣,我都清楚!
想要我給你求饒……哈哈哈哈!”
她大笑起來,眼中滿都是恨意,
“絕不可能!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虞疏晚很是奇怪,血流出來不都是紅色麼,怎麼還分起高低貴賤了?
她挑眉,
“所有人的血不都是紅色嗎,死了不都是腐肉嗎,怎麼,你的血是黑的?”
說話間,已經有寒光一現,將葉瀾的掌心劃破,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
葉瀾吃痛,死死地咬著牙看著虞疏晚。
虞疏晚抿唇一笑,
“乾嘛這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心情頗好地給自己捏了捏胳膊,
“也不枉費我在佛前坐了這麼久,走吧,帶你回去看看你的老東家,如何?”
葉瀾不可置信。
虞疏晚……
一開始就在騙她?!
蹦蹦跳跳的,虞歲晚就進來站到了虞疏晚的身邊,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一般,
“怎麼樣,姐姐,我這回是不是立了大功?”
“是啊。”
虞疏晚點點頭,
“回去以後,我親自帶你讀書。”
虞歲晚瞬間垮下臉來,
“姐姐你怎麼恩將仇報?”
“嗯?”
“沒有沒有,我是說,太辛苦姐姐了,我太榮幸了。”
虞歲晚心虛的應承著。
葉瀾瞪大了眼,
“你騙了我?”
虞歲晚看向葉瀾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
“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要把我姐姐帶到山上來,我也做了啊。
我姐姐說了,做人要言而有信,我一直謹記此話,你彆在我姐姐麵前汙蔑我!”
她理直氣壯,葉瀾此刻再不明白是虞歲晚和虞疏晚擺了她一道就白長這麼大了。
她忽然大笑起來,又忽然戛然而止。
葉瀾惡狠狠地盯著虞疏晚二人,
“你們是故意的!”
“也可能是專門的。”
虞疏晚聲音懶懶,
“走吧。”
話音落下,離戈便就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不等葉瀾開口,他直接一記手刀將人打暈扛了起來。
虞歲晚則看著虞疏晚慢悠悠地給佛祖上了香,這才跟著一起出了佛殿。
“姐姐,你不是不信佛嗎?”
“是啊。”
說完這一句,虞疏晚便就不再說話了。
從這處開始,在這處結束。
也算得上是個輪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