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著虞疏晚的身側湊了湊,
“你從見完侯爺回來到現在,就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怎麼了,他說了你不愛聽的話?”
“那倒不是。”
虞疏晚推了他一把,有些小小的嫌棄,
“不要靠這麼近。”
慕時安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分寸二字,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跟你成親,這樣我想親近你也不至於這樣的小心翼翼。”
虞疏晚看他彎了彎唇角,
“想娶我?’
“想。”
慕時安輕咳一聲,
“我,是因為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所以我才會想要娶你。
所以你及笄之後,不要答應任何人的婚約。”
“再看吧。”
虞疏晚挑眉,
“誰知道你會不會變心呢?”
虞疏晚半開玩笑,慕時安卻認真道:
“不會。”
這樣認真的語氣讓虞疏晚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恰好聽見的話:
“……若是有朝一日我負了她,必然是我被奪舍,我不是我。”
虞疏晚的心頭暖暖的,她看向慕時安,聲音柔和許多,
“祖母很喜歡你,往後能走到哪兒誰都說不定。
你知道我是什麼性格,也該提前想清楚,我往後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說完,虞疏晚將他往外推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
受了傷就不要到處亂晃。”
慕時安還想要說什麼,就已經被一路推出了侯府。
他搖著頭啞然失笑,
“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虞疏晚佯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慕時安笑出聲,
“你先回去吧,我看著你走。”
虞疏晚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癖好,也不墨跡,直接擺了擺手,
“我等空下來再找你。”
說完便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虞疏晚現在則是全神貫注地想著方才虞方屹說的話,片刻後,她站住腳步,轉而往著竹林小築走去。
虞歸晚此刻整個人坐在院子裡,一雙眼睛無神的盯著院子裡飄下的落葉。
也不知道是為何,短短幾日的功夫,虞歸晚甚至都有些脫相了。
聽見虞疏晚的腳步聲,虞歸晚木訥的轉動著頭,看著她譏諷一笑,
“是你啊。
怎麼了,藥材收集好了?”
虞疏晚微微一笑,
“你這麼急著去死,也可以自己了結了自己不是?”
虞歸晚的身子瑟縮著往後,眼中升起警惕,
“你又想要耍什麼花招?”
虞疏晚挑眉,
“你急什麼?
不是能夠蠱惑彆人的思想嗎,怎麼還怕我殺了你?”
“蠱惑?”
虞歸晚的腦子中猛地清醒,她壓抑著心頭的情緒,眼睛死死地盯著虞疏晚,
“虞疏晚,來了這兒這麼久,現在怎麼說話都變得古裡古氣的?
看的小說看壞了腦子,真以為自己就是這兒的人了?”
虞疏晚沒有錯過虞歸晚眼中的試探,也隻是勾了勾唇,
“你還是那樣愛操心。
入鄉隨俗的道理都不明白,也難怪你連這麼個小小的世界都攻略不下來。”
此話一出,虞歸晚原本的試探瞬間就散了。
她厭惡地看著虞疏晚,
“連自己的同胞都能夠下手,虞疏晚,你才是真正的敗類。”
“彼此彼此。”
虞疏晚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我倒是很好奇,001難道沒有給你可以用來蠱惑我的東西麼?
蘇錦棠他們都已經覺醒了,你若蠱惑的人是我,說不定我就放了你。”
“係統給的主角光環影響不到你,你很得意?”
聽見虞疏晚說蘇錦棠他們全部覺醒,虞歸晚的眼中浮現出慌亂,隨即強壓做鎮定,疾言厲色道:
“就算他們覺醒了,你跟他們之間也已經不會再有關係了。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哦。”
虞疏晚無所謂道:
“所以呢?”
她都沒有得到過,至少在她的認知裡麵,她從未得到過,還能怕這麼一句輕飄飄的失去?
虞歸晚也噎住了,反應過來這件事根本就不會影響到虞疏晚。
她的眼中彌漫起滔天的恨意,
“明知道都是你的,現在卻得不到,我不信你心中沒有難過。
虞疏晚,你今日來,不會是就跟我說這些的吧?”
還真是就隻說這些。
虞疏晚意味深長,
“我心善,總得跟你說一說我準備得如何了不是?
你且放心,最遲等到我及笄之後,東西就能夠準備齊全。
到時候,你就能夠跟侯府永遠的在一起了。”
她每說一句,虞歸晚的臉色就越慘白一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虞疏晚便就直接離開。
虞歸晚撐著青石桌想站起來,整個人卻一下撲倒在地上。
她咬牙切齒地撕心裂肺喊道:
“虞疏晚,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那人卻並未回應她,背影離開得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虞疏晚走出竹林小築,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她扶住一邊的一根粗壯的柱子,隻覺得遍體生寒。
虞疏晚想過許多。
比如,就算是沒有虞歸晚從中作梗,蘇錦棠他們也會偏向她。
畢竟前世今生,真正被虞歸晚明著針對的事情不多,蘇錦棠他們不管發生什麼,都是第一時間蹦出來維護虞歸晚。
是對是錯,都是虞疏晚做得不好。
她以為,蘇錦棠他們就是厭惡自己。
原來虞方屹說的是真的,自己或許在最開始的那一世裡有一個正常的父親母親,甚至是一個養姐。
原以為虞歸晚一直如此,可如今血淋淋的現實告訴虞疏晚,是一個外來者蠱惑了旁人的心緒……
那自己之前的那些行為又算是什麼?
虞方屹還在愧疚他對自己的付出,蘇錦棠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知道他們無辜,要比知道他們是故意不愛她還要讓她難受!
自己還該不該恨著他們?
若是不恨,他們做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若是恨,可又不是他們的本意!
虞疏晚的手指在竹身上抓緊收攏,才長出來一些些的指甲也掀翻,一片鮮血淋漓。
可她宛若感受不到痛苦一般,隻是腳下有些踉蹌,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半點。
可心找到虞疏晚的時候,天色都有些暗沉。
看清楚虞疏晚的手,她不由得驚呼一聲,
“小姐,你的手!”
虞疏晚這才恍然回神,手上的痛楚傳遞到了腦中。
她皺著眉頭收回手,卻因為站了太久,身子都有些僵硬。
好在可心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這才免了她摔倒。
“奴婢就知道您或許是在這兒,可是那個虞歸晚又說了什麼話讓您心裡頭不高興了?”
可心關切地問道,虞疏晚搖搖頭,扯了扯嘴角,任由可心將自己扶在一邊的石墩子上坐下,給自己揉著僵硬了的雙腿。
她低頭看著可心,心情萬分複雜,道:
“可心,蘇夫人……和侯爺如何了?”
“聽說,夫人還未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