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兒有些不情願。
她方才可是看清楚了,這蘇錦棠是想要將虞疏晚給殺了的!
虞疏晚不記仇她可記仇。
“她方才還傷你,今日這麼多事情呢。”
柳婉兒嘟囔著,得了慕時安的眼神,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挪著小步子過去,
“中午給我加菜,我要吃紅燒肘子。”
得了回應的柳婉兒這才蹲下身子去檢查蘇錦棠的情況。
虞疏晚看向可心,低聲吩咐了幾句,可心立刻點頭,下去將那些看熱鬨的百姓們都給驅散了。
虞疏晚看向在一邊著急又不知道做什麼的虞景洲冷冷開口,
“你若是實在是不知道做什麼,就去軍營好好曆練,少擺弄你那大公子的脾氣。
如今退步得連我都打不過,你還敢帶人來挑釁我。
虞景洲,男兒誌在四方,你什麼心思都用在後宅的那些小手段上,也不覺得丟人?”
虞景洲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我隻是不喜歡你,不想在侯府看見你而已。
你若是能夠乖順溫柔一些,我認你這個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可你做的那些事情……”
“那你不想看見我大可不回來!”
“侯府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虞景洲下意識的反駁,虞疏晚反問道:
“侯府難道不也是我的地盤麼?”
虞景洲啞口無言,隻是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頂著鮮紅的巴掌印看起來有些可憐。
柳婉兒施了針,讓人將蘇錦棠先找個地方安置。
她走到虞疏晚的身邊,道:
“蘇氏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會不會神經錯亂都是一說,能不能醒過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虞疏晚也沒想到蘇錦棠這一回竟然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她看向蘇錦棠,虞方屹掙紮幾分,還是看向虞疏晚,
“疏晚,她如今怕是不好在外麵,也不好現在將人給送回去,要不然……”
“我不至於跟一個看起來沒明天的人計較。”
虞疏晚說話毒,卻也沒有阻止,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扯著慕時安的袖子往府裡走去。
虞方屹想要阻止,可虞疏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虞歲晚主動走過來,皺著眉頭說道:
“叔叔,疏晚姐姐已經很委屈了,今日又遭遇這樣的事兒。
要不是世子肯護著姐姐,恐怕姐姐就已經受傷了。
我知道您跟嬸嬸關係好,可嬸嬸如今瞧著反倒像是得了失心瘋。
叔叔還是早做打算吧,該如何做安撫到姐姐才是眼下重要的。”
她說完,又看向了陳媽媽,
“姐姐已經忍了你好多次,你想要給嬸嬸當牛做馬沒人攔著,往後少在姐姐麵前裝一副可憐樣,彆欺負我姐姐善良。”
一鼓作氣地說完,虞歲晚這才提著裙角直接去找虞疏晚了。
而此刻的虞疏晚隻拽著慕時安的袖子一路往前奔,直到慕時安無奈開口,
“我們要去哪?”
虞疏晚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去的路既不是香雪苑,也不是竹林小築,便就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慕時安。
慕時安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和尋常不一樣的地方,隻是被虞疏晚打量得久了,忍不住問道:
“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你怎麼那麼蠢。”
虞疏晚悶悶開口,
“慕時安,你不用替我擋那一下子也沒有事的,我能躲開。”
“我知道你能躲開。”
慕時安溫和下來,
“可是我不能賭,你會不會想岔。
其實剛才我也能夠將你推開,可我想那麼多人瞧著,唯恐壞了你的名聲。”
“我哪有什麼名聲。”
虞疏晚有些不自在,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慕時安眉眼彎彎,
“我知道,所以我是故意的,就是想讓你心疼我。”
虞疏晚愣了愣,隨即頗為不高興,
“就因為這個你讓自己受傷了?”
慕時安看她垮下臉來,知道虞疏晚這是生氣了,立刻閉緊了嘴巴搖頭。
“算了。”
虞疏晚突然泄了氣,
“今天的事情終究是叫你也受了傷,我沒想到蘇錦棠這一次又突然發了瘋。”
“隨她發不發瘋,你跟蘇氏之間早就已經沒有了牽扯。
她沒有承認過你是她的女兒,你又何必為此難過?”
四下無人,慕時安的膽子也大了些。
他上前一步,將虞疏晚整個輕輕的擁入懷中,撫摸著她有些瘦削的背脊,道:
“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或者想要發泄的情緒就隻管發泄出來,我在這兒,旁人看不見你。”
虞疏晚將耳朵輕輕地貼在慕時安的胸腔處,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傳入耳中。
半晌之後,虞疏晚這才重新站好,將自己從慕時安的懷中抽離出來,麵色如常,沒有眼淚,也沒有不忿的神色。
“我還以為你會哭一會兒。”
“有什麼好哭的。”
虞疏晚扯了扯唇角,
“若是哭可以解決問題,或許我會哭出一片湖。
既然沒用,何苦要將自己軟弱的一麵表露出來,就好像很在意這件事情一樣。
當真是,沒意思極了。
慕時安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陪著虞疏晚站在那裡。
虞疏晚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才回了神,
“你今日幫了我,還受了傷,我請你吃飯吧。
有沒有忌口的飯菜,我讓廚房去做。”
“沒有。”
慕時安搖頭。
隻要是能夠跟虞疏晚在一起,他什麼都願意。
虞疏晚勉強笑了笑,
“祖母前兩日還念叨你,你去看看她吧。”
聞言,慕時安的眼睛一亮,立刻應了下來。
不說其他,虞老夫人願意同他多說兩句話,這就已經足夠了。
所有跟虞疏晚有關的人,他都想與之好好相處。
愛屋及烏罷了。
兩個人又從來時路返回,剛到香雪苑,兩人就看見了站在那裡徘徊的虞景洲。
虞景洲似乎是在糾結什麼,瞥見虞疏晚,他徑直大步上前。
慕時安依舊是用防禦的姿態將虞疏晚護在身後,虞景洲沒心思跟他多言,隻說道:
“還請世子讓讓,我想跟……我妹妹說說話。”
虞疏晚眉頭微微挑起。
怎麼,這是挨了一頓打以後,虞景洲學會對她的稱呼了?
慕時安偏過頭看向她,虞疏晚對著他微微頷首,淡淡道:
“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
“能不能我們兩個說。”
虞景洲看起來很緊張,
“我……”
虞疏晚也不擔心虞景洲會對自己怎樣,直接轉身走到了一處空闊的地方。
慕時安相隔不遠,能夠看得見他們,若真有什麼事兒,他能第一時間過來。
虞景洲苦笑一聲,
“你在防著我。”
“是,難道我不應該防著你嗎?”
虞疏晚回答得很是爽快,
“你覺得你值得信任麼?”
虞景洲沉默下來。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虞疏晚扯了扯嘴角,彆開眼道:
“你若是沒有說的,那就彆擋著我。”
虞景洲見她要走,連忙攔住她,麵上有些難以啟齒,
“我……
我有要說的話。”
“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做什麼?”
聽著虞疏晚的嘲諷,虞景洲咬了牙,
“我知道今日我做的事情不好,可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去接母親的時候,母親還對著你的一張小像垂淚。
若非是我說她回來可以看看你,她也是不願意回來的。
是一直到了京城才變了樣子,母親她……可能是病了,你能不能彆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