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沒有理會他,直接提起裙擺往著台階上走去。
隻是不知道是年久未曾修整還是虞疏晚走得急,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直接往後倒去。
她驚呼出聲,腰身卻被慕時安給牢牢地摟住。
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額頭,帶著輕笑,
“疏晚,接下來是不是要好好感謝我才行?”
“你話本子看多了吧?”
虞疏晚在他的軟肉上麵擰了擰,瞪了他一眼,
“被摟一下就要報答是哪門子的道理?
還有,收起你這些稀奇古怪的話,聽起來又傻又腦子不好的。”
慕時安有些牙癢癢,鬆開了虞疏晚道:
“你當真是半點風情都不解。”
姑娘家愛看的話本子他都特意買回去熬了大通宵的看,結果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虞疏晚皺著眉上下打量他一番,道:
“回去把你看的那些話本子該扔的就扔了吧,你不嫌害臊,我還要臉。”
慕時安:“……”
回去扣離戈的月銀。
這餿主意是他出的。
回到屋子裡,虞歸晚已經醒了。
可心仰著下巴上前道:
“小姐,她方才就醒了,還一直罵罵咧咧地說什麼回去。
奴婢看,她是已經瘋了。”
虞疏晚並沒有回應,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蘇醒滿眼警惕看著自己的虞歸晚,
“想回去?
隻是可惜,你永遠也回不去了。”
虞歸晚的眼中迸發出恨意,整個身子開始掙紮,卻始終沒能站起來,聲音嘶啞的吼著,
“你到底想怎樣!”
“你說呢?”
虞疏晚笑道:
“你當初想做什麼,我如今自然也是想要做什麼。”
“你搶走了我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嗎?”
虞歸晚的眼中流下淚來,顫抖著聲音,
“連我做一個正常人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虞疏晚,我的腿……
是不是你授意的!”
她在天牢裡麵度日如年,好不容易聽說有了結果,還能活著,她高興都還來不及,結果就被人給拖了出去。
有一寸厚的木板狠狠地打在她臀部和雙腿上的感覺讓她簡直目眥欲裂!
她痛暈了被打醒,醒了又痛暈過去。
虞歸晚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日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
如今,她甚至能夠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惡臭……
她的雙腿已經開始化膿,亦是高燒不斷。
無痕沒有出現,她也不知道無痕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放棄她了嗎?
那賀淮信呢?
她也算得上賀淮信的知遇恩人,昨日自己被送走,為何他沒有來帶走自己,反倒是又出現在了侯府!
是……虞疏晚!
因為發熱而根本沒有任何力氣的虞歸晚強撐著身子,用儘了惡毒的語言咒罵著虞疏晚,卻也隻看見虞疏晚風輕雲淡,沒有絲毫的不快。
反倒是她破了防,崩潰又激動的大喊,
“我都已經讓給你了,什麼都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虞疏晚挑眉,
“讓?
虞歸晚,是不是得到的時間太久,所以就忘記了這些東西也原本不是你的?”
虞歸晚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在地上掙紮著哀嚎,
“我不想死,我要活著,我要活著啊……”
活著。
誰不想活著呢?
虞疏晚站起身來,虞歸晚攥住了她的衣角哭著哀求,
“我們之間有再多恩怨也好,總不至於上升到性命一說。
母親心疼我,哥哥也還在意著我……
虞疏晚,你不能讓我死!
難道你永遠不想被他們原諒嗎?”
蘇錦棠跟虞景洲?
他們算是什麼東西。
虞疏晚勾了勾唇角,將自己的裙角抽回,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畢竟你不是死不了的嗎。
我總得讓你體驗一把我的絕望才好。”
虞歸晚沒明白,整個人已經摔在了地上。
她眼中生出惶恐和絕望,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所謂生路。
說到底,當初她也就隻是一個愛看小說的大學生而已。
她甚至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天,也根本分不清楚那些所謂的彎彎繞繞。
她一直覺得自己聰明,穿越到這兒來肯定能夠吊打所有土著!
可……
為什麼……
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虞歸晚想不明白,自己之後也有在費儘心思的籌謀,為何還是功虧一簣!
沒人給她回答。
虞疏晚出了屋子並非是要離開,而是讓離戈將一早她讓人準備好的東西給送了進來。
虞歸晚奄奄一息趴在地上,還在想著自己這悲慘的一生,便就看見了一個半人高的藥罐子被放了進來。
她的臉色突變,撐著全身的力氣往後退去在角落,身子忍不住的發抖,
“你、你要做什麼!”
虞疏晚沒回應她,隻是看了一眼陶罐,道:
“我的藥材怕是不太夠。”
慕時安挑眉,
“你想要怎樣的藥材,不若告訴了我我去找找。”
虞疏晚搖搖頭,
“不好找。
得明年春上才能找到。”
虞歸晚不僅僅沒有半點的放鬆,反而越發的緊張。
虞歸晚在牢房裡麵警告自己的話在此刻回蕩耳邊:
“……削去四肢……你的手指長不出來吧……”
她……
她是想要將自己做成人彘!
這個大缸就是來裝自己的!
屋子裡忽然出現了一股極其騷臭惡心的味道。
可心甚至沒忍住轉頭乾嘔了一聲,隨即趕緊將虞疏晚往旁邊護去,
“小姐,這兒好惡心啊。
奴婢查查是什麼東西這麼臭!”
虞疏晚忍著惡心看向虞歸晚,
“不必查了。”
就這麼點兒膽子也敢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對,也不知道虞歸晚到底是膽大還是膽小,當真是矛盾之極。
虞歸晚又羞又惱,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痛苦的哭出聲來,
“現在所有人都看見我有多麼狼狽了,你就開心了嗎!”
“或許吧。”
虞疏晚淡淡開口,
“不會叫你死那麼快。
你也瞧見了,我的藥材還沒準備完呢。”
這種隨時刀子會掉下來砍掉自己腦袋的恐慌感讓虞歸晚崩潰不已。
她想要找慕時安求助,可見虞歸晚的視線投來,慕時安就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神嫌惡,
“自食惡果罷了,又有什麼好裝的?”
虞歸晚還想辯解幾句。
虞疏晚忽地問了一句,
“你應當是這般對過旁人的,那個時候的你,可曾想過旁人也想活?”
虞歸晚的臉色慘白,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曾經欺淩那些同學的事情,一時間再也承受不住,再度暈了過去。
虞疏晚看了她半晌,這才道了一句廢物。
可心則拍著自己的胸口道:
“方才要不是她開口說話,奴婢都還沒能認出來她是誰……
小姐,她不會真是妖女吧?
畢竟在您回來之前,她就是長這個樣子,後來才開始變得漂亮的。
現在天牢走一遭,又恢複了那平平無奇的模樣。”
虞疏晚勾了勾唇,意味不明,
“皇城可是天子腳下,哪裡容得下妖孽盛行。
不必在意。
人安排好了嗎?”
“小姐放心,奴婢在府上雖未找到合適的,但是也聽從了您的意思找了白小姐,已經安排了兩個啞奴。
她們身上有武功,也不會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