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給我講那個科學偉人小故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引力的規則對我放開了。”
李維開始幫風姿清洗她頭上的染發劑,同時輕描淡寫的說道。
風姿躺在椅子上,發絲被浸泡在水盆中,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正在專心給她洗頭發的李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你知道我當初在被賦予了鑰匙以後,用了多長時間才真正介入引力的規則嗎?”
李維拿著噴頭聳了聳肩。
“一節課兩節課?”
“我從6歲開始接觸自然科學,8歲確定了物理學的研究方向,12歲正式被編入萬有引力分部,15歲被賦予鑰匙,17歲生日過後的第三個月才真正有資格介入引力規則!”
她看起來很激動,很委屈,像是在某方麵一直為自己所驕傲的時候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如果從6歲開始算,我用了11年的時間才走到你現在這個程度!”
李維咂了咂嘴。
“那你的天賦一般啊。”
“我是天才!他們都這樣說!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稱呼我!有問題的是你!”
風姿很氣也很急,但她的情緒一直把控的很好,很快理智就讓她想到了更多。
“對!有問題的是你626!”
她忽然一本正經的和李維的目光對視。
“正常的人絕不可能會這麼快就介入自然科學的規則,這不符合體係!就算生物人也是一樣,天恩公司把伱控製起來,利用虛假的社會圈禁了你這麼久肯定有問題!”
“我在還沒有被軟禁的時候就調查過關於你的資料,但就算以當時我的權限,都沒有辦法查到組織籌劃這場實驗的負責人是誰,現在的太陽分部部長隻是一個執行者!”
李維對此倒是不以為然。
他對自己的身份清楚的很,遊戲公司既然給玩家設計這樣的一個身份,那有什麼樣亂七八糟的背景都不足為奇。
“說不定我不是人造的,而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他隨口說道,同時拿起了毛巾,捧著風姿的後腦勺讓她坐起來,幫她把濕漉漉的頭發擦乾。
風姿沒有聽他的胡言亂語,而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十分嚴肅,莊重,認真的轉過頭來看著李維對他叮囑道。
“答應我,626,以後千萬千萬不要讓其他人在了解你是個生物人的同時,還是知道你掌握了自然科學的力量!”
“被注入鑰匙是一回事,但真正利用鑰匙成為了規則之一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是在科學界是絕對的禁忌!”
李維將她的腦袋重新掰了回去。
“我知道了,但現在你要去用吹風機自己把頭發吹乾。”
“為什麼你不能幫我吹?”
“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發型和發色要變,我們臉也要變,還有你的腿,這樣的特征太明顯了,我在想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我一個人去報名。”
風姿抿起了嘴,她忽然沉默了下來,隻是安靜的拿起了吹風機,坐在轉椅上麵對鏡子吹著頭發。
李維正在理發店的裡間去找店主藏起來的一些好東西,他在來之前就打聽過了這家店私下還接一些見不得人改頭換麵的生意,並沒有注意到風姿的情緒上像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跟你一起去報名,我們要一起進入那座白塔。”她突然說道。
從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箱子中翻出一摞人皮麵具,各種各樣假體和五花八門化妝道具的李維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
“那你的腿怎麼辦?”他抱著一箱收獲走了出來。
“不用擔心,我有辦法不成為我們中的累贅。”風姿伸手摸了摸貼身衣物的裡襯,低聲說道。
......
第二天正午。
勞工第2街區18號。
李維抬頭看向了那破舊的教堂,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信仰的莊嚴和神聖。
這是在周圍的木棚屋中難得一見的磚房,但它隻有兩層高,外表的漆麵早已開裂脫落的不成樣子,要不是房頂樹立的那枚巨大星光十字,李維甚至第一時間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今天是勞工中一部分人的休息日,也是一個月中難得的一天假期,這使得社區中的白天並不像平時那樣寂寥和安靜。
再加上第2街區是最靠近耀光區的勞工街區之一,在這裡還有一些商業體係存在,生活在此的勞工從衣著外表來看,也稍微比外圍的人更健康一些。
暮光教堂外人來人往,除了信仰屬性,暮光教會的每一名牧師也都是免費的醫生,太陽分教區的主教更是出了名的體貼勞工,是為勞工爭取更多合法利益的親下層人士。
從李維打聽到的信息來看,這位主教還真不是裝樣子的偽君子。
他確實是一位苦修士,不光在餘光區的勞工中,就算是耀光區的那些富人們,主教也有著莫大的聲望,甚至一度被推舉要讓他加入議會的上層席位。
但他卻堅持將教會主體留在餘光區,並且生活極其簡樸。
有些信奉暮光的大工廠主和議員對教會教堂的破舊看不過去,一起捐錢想要讓主教重建一座奢華的新教堂,卻被現任主教自作主張,用這些錢救濟勞工中的孤兒,還修繕了一片公墓,為那些沒錢埋葬自己的老人提供一個死後的歸宿。
這讓那些大工廠主和議員無可奈何,又不願意自降身份來餘光區的破教堂禱告,便又重新籌款在耀光區自建了一座光鮮亮麗的新教堂。
主教給了那些人麵子,分了一些牧師入駐了那座教堂,但他自己仍舊留在餘光區的破教堂內,為窮人看病,收養孤兒,操辦老人的身後事,在勞工中有著崇高的聲望。
因此每年光輝節前他組織唱詩班時,勞工們都很積極的將自己的孩子送過來,希望能被選上,就算沒有任何福利,也就當是對主教和暮光教會的支持與回報了。
李維和風姿望向了那條長長的報名隊伍,他們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明白了,光是被選上這第一步,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