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騙殺董卓之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沒能隱瞞多久。李傕瞪大了眼睛,滿眼驚駭的看著密報上的一字一句。董卓卒.曾經執掌大漢的董相國就這麼死了?還是亡於呂布之手?李傕仿佛在一瞬間被抽空了渾身的氣力,他踉踉蹌蹌後退好幾步,一個不慎跌倒在椅子之上,腦袋低垂,他很想告訴自己上麵所言非真,可一低頭瞧見的是滿臉血漬渾身血汙連出聲都成奢望的將士。擺在眼前的事實不斷刺激著他的眼球,他又怎麼能夠自己欺騙自己。這封手書可是他麾下將士舍命送出的.此事怎能作假?“李兄。”郭汜試圖出聲寬慰,可是一張口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半響後,李傕抬起頭來,眉頭擰成一團,麵色也變得猙獰,若是郭汜知道火藥的話,此刻他怕不是已然嗅到飄散滿屋的火藥味。李傕朝著呂布所在的晉陽方向望去,咬牙切齒的罵道:“呂布小兒!我不殺你,我誓不為人!”光是辱罵似乎完全無法平息李傕的怒火,他奮然起身,拿起刀劍,眼前就要朝著門外衝去。好在郭汜反應及時,及時攔在李傕的麵前,大聲喊道:“李傕!你這是作甚?!”“你可忍,我不可忍!相國遭呂布殺害,我怎能坐視不理?!”李傕雙目發紅,配合著滿臉的怒容,活像個噬人的虎豹。郭汜雙手好似大網,緊緊握住李傕的雙臂,沉聲道:“李兄,你當真以為相國單純是亡於呂布之手?”“?”李傕為之一愣,就連怒氣仿佛都冷了三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郭兄你這是什麼意思?相國不是亡於呂布之手,莫非是亡於你我之手?若你還拿我當作好友,還請讓步,我定要讓呂布嘗嘗我劍的鋒利!”“李兄,且聽我一言!且聽我一言!”看著郭汜焦急的麵孔,李傕終究是停下腳步,“說!”“李兄,相國乃不世英雄,相國生前曾就為我等指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罪魁禍首.誰?”“李兄,我曾記得相國明言我等落得如此境地,皆是一人所害,不知李兄還記得那人的姓名?”“那人.”李傕眉頭越擰越深,片刻之後,他憤恨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名字,“賈詡.賈文和!”郭汜點點頭,“便是這個賈文和,李兄你想想,沒有賈文和,文優怎會身死?沒有賈文和,關中又怎會淪陷?關中若在,我等又何必遷至並州這般苦寒之地?故而,若伱我不顧一切攻伐呂布,即便是成功殺死呂布,我等怕不是要元氣大傷。”李傕越聽越覺得有理,不過聽到不要攻伐呂布,他當即忍不住了,“那你說我等該如何是好?!”“.”郭汜陷入沉默,就在李傕等的不耐煩之際,郭汜總算是開口了,他說道:“找李肅!”“李肅.”李傕眉頭一挑,怒火再一次洶湧而出,“好好好,郭兄你倒是提醒我了,沒有李肅這廝,呂布小兒豈能混進我等軍中!”“李兄,李肅也是遭到呂布坑騙,怪不得他!”“郭兄,你且鬆開,我發誓我不會懲處李肅!”郭汜看著李傕滲人的笑容,望著李傕緊握的拳頭,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副模樣,哪裡像是不會懲處李肅的樣子啊!不過李傕都這般說了,縱然郭汜抓破腦袋,也想不到什麼好說辭去阻攔李傕,他暗道,罷了,罷了,屆時我照看一二吧。“砰”李傕踢開李肅的房門,稱病在家的李肅慌忙起身,他陪笑道:“李將軍你這是何意啊?”“我是何意?你還不清楚麼?看看吧!”李傕冷笑著將手信丟到李肅的手裡。李肅一頭霧水,手忙腳亂接過手信,打開一看,信裡的內容實在是嚇了他一跳,並非是他沒有見過大場麵,實在內容的衝擊力過大,一時間將他衝擊的七葷八素,攪得他大腦一團亂麻。呂布殺董卓?李肅寧願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都不願意相信上麵的文字,他失聲道:“莫非是假的吧?”眾所周知,董卓和呂布親如父子,呂布沒有理由襲殺董卓啊!郭汜出聲說道:“李兄,這手書乃是董相親衛冒死送出,你若不信,屍體還在我等府上。”“嗬,你有何話可說?呂奉先可是由你招來!”李傕冷哼道。若不是有郭汜攔著,李肅總覺得李傕會欺身而上,用雙拳狠狠的招呼自己。一想到呂布襲殺董卓的後果,李肅隻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李傕郭汜都是涼州人,他是並州人,為什麼呂布襲殺董卓的時候不帶上他啊。不過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他很清楚眼下自己的性命全都維係在李傕郭汜二人身上,至於投呂布.能投的了嗎?且慢。李肅忽然想到什麼,此二人似乎不是來問罪的?下一刻,郭汜就解開李肅心頭的疑惑,郭汜將擔憂和盤托出。李肅聽的連連點頭,他咬牙切齒道:“不錯,不錯,這都是賈文和的奸計!賈文和,你真毒啊!”“那麼李兄以為,眼下我等應該如何是好?”郭汜問道。李肅心中叫苦不迭,他又不是什麼謀士,問他作甚?不過他也清楚此刻自身的情況不容樂觀,於是他整理思緒,絞儘腦汁,不斷思索。就在李傕等的不耐煩之時,李肅總算開口了。“李將軍,郭將軍,我以為必須要攻伐呂布!”“為何?”郭汜追問道。“此時如果放任呂布,若呂布與顏良前後夾攻壺關,那麼壺關危矣,壺關一破,縱然我等有其他關隘,也不過是呂布的待宰羔羊!君不見關中之事?”李傕郭汜麵麵相覷,他們猛的驚醒,如若不是關中失守,他們何止如此啊!再者說,上次從洛陽逃遁到並州,這次能從並州逃向何處?兩人一合計,覺得李肅說的不錯。李肅接下來的兩個字,更是讓他們下定攻伐呂布的決心。那就是——“玉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