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甄導,能不能暫時停下?”
糜竺笑問道。
“當然可以。”
甄德爽快的答應下來,他腳踩刹車,將麵包車在路邊停好後,衝著後座的兩人說道:“劉老師,糜老師,停好了可以下車了。”
糜竺最先反應過來,“多謝甄導。”
他又轉身伸手拍了拍簡雍的肩膀,壓低嗓音提醒道:“憲和,該下車了。”
“!”
簡雍這才如夢初醒,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翻身下車。
當腳踩在結實的馬路路麵時,心中浮現而出的是一抹不真切,如此結實筆直的道路,如果出現在大漢那該多好啊。
簡雍搖搖腦袋,將腦海裡不切實際的想法暫且驅逐出去。
且慢!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油菜花?
為何要叫做油菜花?
莫非能夠榨油?
想到這裡,簡雍興奮的望向甄德。
甄德和糜竺第一時間察覺到簡雍好奇的目光,糜竺率先問道:“甄導,這油菜花是?”
“一種油料作物。”甄德將自己知道的抖了出來,“這種作物能夠榨油,它的菜籽含油量極高。”
聽到這個結果,麵朝黃土背朝天乾了數年的簡雍不受控製的攥緊拳頭,油水彌足珍貴,油水不但讓吃食變得美味,還能在減少糧食的占比下,就能保證人的裹腹。
多吃油腥的少年更是長得要健壯一些.
油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們雖然通過養殖鴨和豬,獲得不少的動物油脂,但養殖也是要消耗糧食,也就是官吏上下齊心,這才能維持現狀。
單一的獲取方法,時常讓簡雍感到憂心忡忡。
若是有油菜花
這個念頭一經浮現,簡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他問道:“甄導,這種油菜花,大漢能夠擁有嗎?!”
“大漢?”甄德故作不解的皺了皺眉頭,不過片刻之後,他又舒展開來,“劉老師問的是東漢末期有沒有油菜花是吧?”
“對對對。”簡雍迫不及待的點頭。
甄德認真的想了想,“油菜的話,東漢倒是有,不過跟油菜花還是有些不同。至少在我們這邊不會稱呼那種油菜為油菜,我們都叫那種菜為小白菜.”
見兩人聽著有點懵,甄德索性就說道:“簡單來說,芸薹謂之胡菜,芸薹在現在的學名就是油菜。”
芸薹?
糜竺和簡雍麵麵相覷,芸薹,他們熟啊,根莖為白,嫩葉為綠,雖然不是百姓桌上常見的菜肴,不過兩人也嘗過,倒也算是可口。
隻不過.
芸薹跟眼前的油菜花哪裡有半分相像?
如果說油菜花是國色天香的西施,那麼芸薹就是隔壁的東施,沒有見過西施,可能覺得東施勉強稱得上不錯。見過西施以後,再去回想東施
簡雍和糜竺陷入沉默。
簡雍麵露古怪之色,問道:“甄導你說的芸薹,我倒是知道,但是芸薹,跟油菜花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啊。”
“劉老師。”甄德笑了笑,“人有高矮胖瘦之分,更何況農作物?雖然都叫油菜,可是並非同一品種,自然不能混為一談。”
簡雍點點頭,吐出一口濁氣,是他的心太亂了,平日裡應該能夠想到這個緣由的,趙雲辛辛苦苦前往日南郡不就是為了稻穀種子麼?稻在大漢並非稀奇之物,按照常理來說沒有必要跋山涉水,但問題是日南郡的那種稻穀.大漢是真的沒有啊。
想到這裡簡雍深深吸氣,又問道:“甄導,就是不知道這種油菜是從哪裡來的?”
“一百多年前,由某個島國傳來,原產地在西方。”甄德回道。
簡雍喃喃自語,“西方,又在西方”
從西方而來的黃金,棉花等等,為何好東西都在西方?
簡雍望向糜竺,他發現糜竺臉上也是同樣惋惜的神情。
不過很快兩人就想明白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本就不急於一時。
凡事不是急得出來的。
想通的簡雍豁然開朗,念頭通達,他望著公路對麵的油菜花海,心底一陣癢癢。
“甄導,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甄德爽快的答應,“對了,劉老師還請小心,不要傷害了農作物。”
“好!”
簡雍邁開步伐,猶如脫韁的野馬,朝著油菜花田奔跑而去。
當簡雍涉足油菜花田的刹那,大開大合的動作又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了油菜花。
甄德無聲的笑了笑,想當初他年幼時,偶然覓得一根筆直無比的棍子,握住棍子的瞬間,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俠客,來到油菜花田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鬨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當然成為俠客也是有代價的,事後免不了父母的帶刺藤條的教訓
就在甄德想著的時候,耳畔忽然浮出糜竺急促的聲音。
“甄導!不好了!劉老師似乎滑倒了!”
“!”
甄德頓時從回憶中掙紮了出來,腦門上冒出虛汗,不會出事了吧,人是我帶出來的到時候怎麼給劉大哥交代啊!
他邁開腳步催促道:“糜老師,我們快去看看!”
偏偏在此時,路上的車流居然多了起來,這真是讓甄德和糜竺無比焦急,急得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了。
等到大運駛過,兩人抓住機會,快速橫穿公路。
甄德和糜竺矗立在油菜花田上,放眼望去,將景色一覽無餘,這是一個下坡,坡度不算大,但泥土鬆軟潮濕,顯然是昨夜一場大雨之後,土地還沒來得及乾,所以容易一個不小心腳底一滑,整個人滑了下去。
至於油菜花田的儘頭.
是農民自己耕種的農田,蓬頭垢麵的簡雍不斷的向一腳邊放著鋤頭的老農瘋狂拉扯。
“老丈,剛剛實在是對不住,我把你田裡的蔬菜給踏壞了,我給你賠罪,我幫你重新耕種”
“你這小夥子說什麼話呢,本就是無心的舉動,要什麼賠償?!”
“老丈,我也種過地,我知道種地的不容易,我為我的行為負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簡雍握住老農粗糙指甲裡滿是泥汙的雙手,語氣極為溫和,沒有此前任何的一絲傲氣,就像是麵對寬厚長者那般。
望著皮膚蠟黃,乾枯的就像是樹皮搭在臉麵的麵容,簡雍心底生起一絲複雜的感情。
老農的語氣也變得尤為複雜,他沒有再說什麼,反倒是拉著簡雍坐在田壟之上,緩緩的說著過去的事情,有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有國仇家恨.
聽著聽著簡雍陷入沉默,因為來到仙鄉而激蕩的心漸漸變得寧靜,名為安穩的感覺油然而生。
原來仙鄉並非一日建成,來到仙鄉隻是邁出第一步嗎?
此外,甄導說的那個島國和老丈說的島國是一個嗎?
簡雍攥緊了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