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汝可是牽子經?”
就連日光都照耀不進的監牢裡,一尖銳的聲音突兀的闖進牽招的耳畔,他抬起腦袋,見到的是個腆著大肚子的身形,他下意識的點點頭。
“是,我是牽子經”
話音才落下不久,那人身後走出一獄卒。
哐當一聲。
拴住牢門的鎖鏈被獄卒打開,那人甩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來不及詢問,牽招就被獄卒推出監牢,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麵上,望著陽光在眼前蕩漾,他有些恍惚,到底發生什麼了?樂師出力了?
“不知這些錢財夠不夠”
樂隱在逆旅的屋舍裡一陣翻箱倒櫃,總算是湊出幾千錢,撈人這種事他不是乾一次了,他雖然是車騎將軍的屬官,但此地可是洛陽啊,拿出竹竿隨便從一間窗戶投下,砸中的不說是皇親國戚,怎麼也是士族高門吧?
“子經,為師來救你了!”
樂隱決定不去理會那些,他用布帛把錢財小心翼翼包好,將包袱扛在肩頭,邁出大步,下定決心,推開房門。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鼻青臉腫的士子在眾多儒生文人的簇擁下朝著他們走來,那種趾高氣揚的語氣,就算是化成灰牽招和樂隱都認得出來。
牽招喃喃自語,不等他出聲詢問,周遭圍觀的人道出青年的身份,“那不是四世三公袁家的袁公路嗎?!”
牽招臉麵抽抽,這人太掉價了吧。
可是不同之前的是,士子沒有繼續靠近,他距離牽招等人幾米開外便頓住腳步,似乎有什麼顧忌,不過還是用全身的氣力撐起胸膛,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牽子經啊,牽子經,今日我便與你好好論道論道,那劉玄德究竟是什麼人!”
莫非是他撈的我?
牽招不禁心中揣測,他邁步上前,本想詢問究竟。
令牽招感到吃驚的是,士子非但沒有像食肆裡那般扯著嗓子哭喊,反而囂張的氣焰瞬間被澆滅,還委屈的低下腦袋,怯怯的喊著青年,“兄長”
長相與士人有幾分相像的青年快步從拐角走出,他來到士子麵前狠狠就甩了那人一巴掌,清脆的響聲令周圍嘈雜聲音為之一滯。
可是袁術與其弟的話語令他腳步硬生生止住,袁術道:“胤,瞧瞧你這副醜陋的模樣,我袁氏四世三公,莫非不要臉麵了嗎?即便.”
望著堆在門口的牽招,樂隱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惶恐,無數的惶恐遍及全身,他趕忙抓住牽招的胳膊,“子經,伱莫不是打出來的?不行洛陽不能再待了,走,走快隨我走!”
不正就是在食肆與他們發生衝突的士子麼?
“這人是?”
房門推開的刹那,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子經?你怎麼出來了?”
“啊?”樂隱眨了眨眼睛,他指了指肩頭上的包袱,“子經,我正想去救你,未成想到你出來了.”
“.”
然而士子張牙舞爪的虎皮在下一刻就被一個巴掌扇破。
就在兩人思索時,那熟悉的粗糙聲闖進耳裡。
“牽子經,汝是怎麼出來的?!”
兩人心底泛起疑惑和嘀咕,‘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
“混賬東西,你在乾什麼?”
“.”牽招總覺得自己的恩師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哪裡能靠拳頭打碎牢門?他又不是項羽複生
“樂師,樂師”牽招反手抓住樂隱的手臂,安慰道:“樂師,樂師,莫要驚慌,我是被獄卒親自送出來牢房,不是靠什麼拳頭打出來的!我原先還想問問您,是不是您暗中出力.現今想想,讓我出去那人的聲音尖銳,麵白無須,像是宦官”
說到後麵的話時,袁術的聲音壓低了幾分,不過牽招的耳朵向來靈敏,聽得倒也真切。
“那劉玄德不過是織席販履的白身,撞了大運才能做到護羌校尉,但怎麼說也是兩千石的高官,你心中不屑固然可以,堂然皇之侮辱可是敗壞門楣啊!”
言語間的不屑極其濃烈,這讓牽招眉頭擰成一團,他看見袁術回首瞟了自己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令他胃部都在翻湧,袁家,就是這般模樣嗎?還四世三公?可笑可笑。
“子經,子經。”樂隱關切的問道:“你無礙?”
“樂師,我無礙。”
就在牽招和樂隱正要離開之際,騎著駿馬的騎士快馬加鞭,猶如疾風般眼前穿過,他高聲喊著:“捷報,捷報,西域傳來捷報!”
牽招一愣,心中瞬間升騰起狂喜,西域捷報,肯定是玄德成功了!果然我沒有看錯玄德!
有人歡喜有人愁,站在牽招身邊的樂隱心緒複雜。
就連對劉玄德不屑一顧的袁術和袁胤的腳步一頓,尤其是袁胤,他感覺臉更痛了,火辣辣的疼,他在心底祈求著,希望是小勝,希望是小勝。
然而天不遂人願。
捷報的消息從皇宮不脛而走,劉玄德平定羌亂,令西域諸國無不臣服,甚至是迎回了天馬!
原先洛陽城內對劉備鄙夷不滿者,最先也是最快改變臉麵,他們發瘋似的慶祝難得的大勝,唯有袁胤連家門都不出,閉門謝客。
玄德,期待與你的相遇。
牽招抬眼望向無邊無際的天穹,心緒仿佛隨雲飄到了數月之後。
“哈哈哈”
大山某處營寨,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放聲大笑,他用力拍了拍張七尺的肩膀,用為數不多的詞彙讚賞著張七尺,“兄弟,真是不同凡響,都是靠你俺們才能擺脫郡兵啊!就像是韓什麼良,張什麼信一樣!”
“渠帥,是韓信,張良”張七尺無奈道。
“!賢弟你讀過書?”渠帥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雙眼放光。
張七尺認真的回道:“跟著道長識過字.”
“!哈哈哈,真是大賢啊!賢弟,俺也不跟你彎彎繞繞,俺就命你為副將!”
“.多謝渠帥。”
張七尺連忙拜謝,不過他心底並沒有多麼高興,由於郡兵過於給力,他潛入的這方黃巾不得已逃竄到大山,而他莫名其妙就混成了什麼勞什子的副將,最為關鍵的是劉將軍那邊沒有什麼消息。
真是等了一日又一日,劉將軍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允吾縣啊!
他心裡嘴裡都是苦澀的。
“張賢弟。”
渠帥忽然開口,聲音變得的嚴肅。
張七尺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渠帥識破,他心底不禁緊張。
“渠帥有什麼吩咐?”
“不要那麼緊張,賢弟啊,你看,俺們出來實現天公將軍的誌向,沒有個厲害的名號怎麼能服眾呢?你看看俺,俺稱李大目,多麼威風!”
張七尺鬆了口氣,連忙附和,“渠帥說的對,說的對。”
“這樣,俺給你想個厲害點的名號。”
“什麼名號。”
“不如.”李大目欣喜道:“就叫張飛燕吧!”
張七尺:“啊?”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