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太高了,哪有你們這樣要的?大家來評評理。”薑媛喊道,想多吸引一些路人的注意,隻是效果並不理想。
耳釘男和氣說道:“是我們先受損失,耽誤這麼多時間,我明天還得上班呢,哪來的時間修車,要500塊誤工費怎麼了?”
“這樣,你把東西和錢還給人家,我幫你們修車行不行?不用耽誤你們時間,也不用你們出錢。”薑媛語氣緩和一些,想儘量幫同學減少損失
……
“嘶,疼……”董宇凡莫名其妙被掐了一下,他下意識喊道。
可他看輔導員和薛睿看他的眼神不太對,明顯是帶著埋怨,他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事了,把後麵質問的話憋了回去。
趁著薑媛還在和兩人拉扯,薛睿小聲說道:“待會我說你腿疼,你就說疼。”
董宇凡恍然大悟道:“這不是訛人嗎?”
可是他發現老師默認了薛睿的行為……
“他們沒訛你?錢不該給。”薛睿無奈說道,他拉著董宇凡往兩人麵前走去,膝蓋頂著董宇凡的腿關節,逼董宇凡裝出一瘸一拐的樣子。
寸頭男意識到事情不對,嚷嚷道:“剛才都說沒事,現在咋又拐上了?”
薛睿皺眉說道:“一般剛摔都沒啥感覺,緩一會才能發現自己有沒有受傷。”
“腎上腺退了,摔到的地方就該疼了。”
夏天俊附和道,心想還是薛睿有辦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不講理的人沒辦法講道理。
薑媛驚訝的看了薛睿一眼,她苦口婆心和兩人協商半天,對方壓根沒有答理她的意思,薛睿讓董宇凡假裝腿疼,立馬就引起了對方的重視……
“大哥我看你車也不便宜,咱再把交警喊過來出一份事故認定責任書,免得你們的車被撞出內傷,以後來找我們。”薛睿笑道。
耳釘男聽見要叫警察,他湊到寸頭男旁邊問道:“哥咋辦?”
“怕什麼?雙方都有責任,撐死各打五十大板。”寸頭男笑道。
他回味了一下薛睿的話,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對方在暗戳戳的點他;
漫天要價的話,人的醫療費可比車子貴多了,多做一些檢查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他怕什麼?
反正對方錢已經給過了,誰先掏錢誰就失去了主動權。
隻不過他多要點的想法就落空了,對方明顯也是懂法的。
薛睿作勢要打電話,他對捏著身份證把玩的耳釘男說道:“待會警察就來了,身份證先給我們。”
“算了,這麼晚了就彆麻煩警察了,剩下的五百塊我們不要了。”寸頭男把身份證遞了過去。
身份證遲早是要給的,薛睿真要報警他不占理。
“怎麼能算了……”薛睿接過身份證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這小子居然是明天生日。
嗯?
董宇凡差一天滿成年。
薛睿忍不住嘴角上揚,本想著能要回一些是一些,現在操作空間可就大了……
寸頭男靠在車邊冷笑道:“就他那破自行車,買個新的都沒幾個錢,身上連皮外傷都不算。”
薛睿連連搖頭:“哪裡,我剛才突然發現,您這車都被劃傷了底漆,說好的再給500誤工費,老師教我們做人要守信用。”
說著他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現金交給董宇凡,“去,把錢給兩位大哥。”
寸頭男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對方說“不能算”是這個?
上趕著送錢?他今天居然遇到了兩次,大學生真好忽悠……
董宇凡一臉呆滯,薛睿變化太快了,他看不懂。
不過他也是真的害怕,對方和他說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隻想安心上學,花錢消災就消災吧……
“薛睿,這錢我會還你的。”董宇凡說道。
夏天俊看不懂薛睿想乾什麼,但薛睿能吃虧嗎?
他選擇相信薛睿一把,所以沒有阻攔。
“薛睿!”薑媛不滿道。
“這就對了。”
寸頭男有些意外,不過對方都把錢送到他手裡了,和他之前的計劃差不多,敲個兩千塊就夠了,多了他也不太放心。
等到對方把錢收下後,薛睿滿意笑了起來,他讓董宇凡答應之前的約定,當然是在給對麵湊“立案標準”。
“彆走,我現在立馬報警。”薛睿一臉嚴肅說道。
“喊吧喊吧。”寸頭男一臉無所謂,他剛才把大學老師都給說懵逼了,現在這個學生能鬨出什麼幺蛾子?
薛睿看對方沒一點怕的,他自語道:“今天幾號來著?”
“9月9號。”薑媛不滿道,她並不認可薛睿的解決辦法。
薛睿指著董宇凡身份證悠悠然道:“董宇凡生日9月10號,現在他十七歲,未成年。”
“壓未成年身份證,還敲了這麼多錢,老師你說夠不夠立案啊?”薛睿故意裝作一副不懂行的樣子問道。
本來他覺得吃了個悶虧,但誰想的到董宇凡還沒成年?
跟小妮子一樣,生日比較小,上大學的時候還差一點……
總之,是個意外之喜。
夏天俊略微思考一下:“夠了,未成年的標準比成年人低很多。”
“什麼?你不是說你20歲了嗎?”
寸頭男難以置信的把身份證奪過來,發現這董宇凡真是17歲!
董宇凡愣了一下,他急忙解釋道:“我身份證登記的生日是錯的,而且按我們那裡的說法,過了18歲生日該叫19,虛歲20。”
寸頭男無奈的摸著腦袋,這他媽哪個地方的算法?
剛才讓小弟把身份證先壓下,聽到對方說自己二十歲也就懶得看了,隻問了對方是哪裡人。
他一直按成年人的標準在計劃的,誰能想到對方沒成年?
他扭頭對身邊小弟問道:“你拿著他的身份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耳釘男弱弱問道:“哥,他幾歲很重要嗎?”
“法盲!”他憤憤在小弟頭上拍了一把。
他轉念一想,拖到明天他不就成年了嗎?
“明天吧,現在天都黑了,警察也不容易。”寸頭男語氣緩和不少。
夏天俊笑著補充道:“你拖到明年也一樣,警察看的是作案時間。”
薛睿擼起袖子走到車子前麵擋在兩人麵前,背著手左右踱步,他想聽聽接下來對方還會說什麼。
“我大哥可是進去過的。”耳釘男趾高氣昂說道,在他們圈子裡這可是了不得的戰績。
寸頭男一臉無語,這他媽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薛睿被逗笑了,這年頭受很多港片的影響,不少人覺得坐過牢好像是很威風的一件事。
他故意回頭問道:“老師,你說有前科的會不會判的更重?”
寸頭男聽到這裡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這點他最清楚……
“薛睿你快過來。”夏天俊說道。
他想把薛睿往自己這邊拉一拉,對方居然坐過牢?萬一狗急跳牆怎麼辦?
薛睿擺擺手沒有理會,領頭的這麼有法律意識,肯定不會拿他怎麼樣,他當著兩人的麵在手機上按下了110,隻是還沒撥出去的時候就被人按住了手機。
“哥,抽根煙,錢和身份證你拿回去。”寸頭男急忙把東西往薛睿手裡塞,他現在覺得太燙手了!
薛睿眉頭一皺:“你乾什麼?要搶我手機?我18歲生日也沒過呢!”
他是亂喊的,反正對方又不知道他多大……
而且他本來也沒打算報警,因為涉及交通事故賠償,如果打太極的話不一定能按照敲詐勒索立案,私了的好處更大。
寸頭男如觸電般急忙收回手,太他媽麻煩了!
對方不肯收剛才的錢,肯定是想要更多!
薛睿走到董宇凡跟前:“腿疼不疼啊,褲子都摔壞了,要拍片子好好看一看。”
“還有這自行車,我怎麼看起來輪子都彎了?”
夏天俊憋著笑,這小子真行啊,拿到主動權後第一時間就開始清算自己這邊的損失,現在那兩人麵色鐵青。
“兄弟,我給他買個新自行車,片子我明天帶他拍,保準安排妥妥的。”寸頭男語氣誠懇。
“你說到這裡我就想起來了,明天我們還要上課呢,誤課費怎麼算?知識可是無價的。”薛睿說道。
寸頭男:“……”
現在他被反敲一筆,不過他沒什麼辦法。
“兄弟你說個數,我們違停是我們的責任。”寸頭男急忙把事情撤回交通事故上,花錢消災得了。
“怎麼著不得萬兒八千的?”薛睿扯著嗓子喊道。
“薛睿,你……”夏天俊聽到這裡眼角都是一抽,薛睿要的太狠了。
他第一時間就問了董宇凡的身體狀況,除了手掌擦破點皮,再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
要的太多,對麵記恨怎麼辦?
薛睿衝夏天俊笑著搖搖頭,意思是他有分寸。
寸頭男嬉皮笑臉走到薛睿旁邊:“兄弟這樣,我出門沒帶那麼多,這是之前他給我們的,我再補償一些……”
“小孩明天過生日,你不得表示表示?”
“表示,當然表示!”
……
董宇凡看的一臉呆愣,剛才對方還在問他要“誤工費”,現在好像要反過來給他們錢?
幾人在一旁看著薛睿熟練的和對方協商。
一番討價還價後,薛睿反要了兩千塊錢,反正對方車子不差,這點錢不至於記恨。
“行,就這樣先走了啊。”寸頭男把錢交給薛睿後,急忙鑽進車裡,生怕薛睿再反悔。
“這是我的五百。”薛睿把自己的錢揣進兜裡,把剩下的交到董宇凡手中。
董宇凡看著厚厚的一遝錢,心裡很不踏實,他不敢拿。
“薛睿,多出來的錢是你要來的,我隻拿我的。”董宇凡連連拒絕,不賠錢他已經很滿意了。
“他賠你的為什麼不能要?你白被欺負了?”薛睿沒有理會,把錢塞到了董宇凡兜裡。
按理說他是可以拿點好處的,但輔導員就在這裡看著,而且他也不差這點。
看董宇凡磨磨唧唧的,好像拿了什麼贓款一樣。
他小聲說道:“你實在不安心的話,去超市給輔導員買條煙,輔導員大晚上為了你連班會都沒開。”
隻要把錢花出去一些,這小子估計也就安心了。
“我現在就去。”董宇凡說著往街邊的超市跑去。
夏天俊看問題解決,心中也鬆了口氣,他在一旁給剛才臨時聯係的幾個老師回了個電話,說不用過來了。
薑媛一直注視著薛睿的身影,薛睿解決問題確實比她強,輔導員心裡應該有答案了吧?
而且薛睿剛才願意低下身子去看同學的腿,好像真是挺擔心同學的。
班長之爭結局已定,可是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失落……
她走到薛睿旁邊用肩膀懟了一下,嘟囔道:“謊話連篇。”
“哦?我說什麼謊了?”薛睿笑道。
“你早就成年了,生日是四月份的。”薑媛說道。
“你為了班長這麼拚?連班裡每個人的生日都知道。”薛睿打趣道。
“你!”薑媛沒有解釋,因為薛睿是她的競爭對手,她對薛睿的了解確實很多。
突然,背後的車子發出轟隆的引擎聲,幾乎就在兩人的耳後。
薑媛下意識牽起薛睿的手,想要往一旁躲閃。
薛睿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兩人走到一旁後,發現一台彆克車在他們身後,掛著空檔故意踩了一腳油門,主駕駛上的耳釘男還衝他豎了個中指。
然而還不等薛睿罵兩句,薑媛先急了,憤怒罵道:“你乾什麼?”
副駕駛上的寸頭男狠狠拍了小弟一把:“你瘋了?你惹他乾什麼?”
“哥,我就是氣不過。”
“氣不過也得忍著,剛才的錢就當交了學費,現在立刻道歉!”寸頭男罵完後,急忙衝薛睿連連道歉:
“哥,小孩不懂事。”
隻見主駕駛位上的男子把腦袋探出來,不情不願道:“大哥對不起,嚇到你和你女朋友了。”
“算了。”薛睿擺擺手沒有計較,對方的態度已經很到位了。
“走了啊!”
彆克車一個拐彎混入車流遠去。
薑媛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和薛睿是男女朋友?
從哪裡看出來的?
她低頭一看,因為剛剛躲避車子的緣故,她下意識牽住了薛睿的手,至今還沒有鬆開……
她頓時臉頰發燙,她急忙鬆開手:“剛剛……”
她說到一半發現薛睿故意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她突然不想解釋了!
“我就不該拉你,撞死你!”薑媛氣憤說道。
“最毒婦人心,撞死我你就能當班長了。”薛睿故意刺了一句,想把剛才旖旎的氣氛混過去。
薑媛低著頭說道:“彆說了,薛…班長。”
在薑媛看來,薛睿經濟條件很好,也沒有考公的想法。
薛睿要班長單純是為了更好的幫助同學,而她的出發點卻是選調生。
她突然產生一股愧疚感,她不該對薛睿有那麼大敵意的……
薛睿一愣,連連推辭道:“不不不,我哪裡擔當得起如此重任。”
薑媛不競爭了?
這下又產生一個新問題,他要班長做什麼?
競爭的初衷也隻是小小“報複”一把薑媛,順帶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方法,讓薑媛彆抓他逃課……
但聽到上一世的母老虎班長反過來喊他“薛班長”,心裡還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