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柊在方家過著自己的小日子,轉眼,七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於雅竹在園子裡麵散步的時候摔了一跤,“早產”生出了一個男孩兒。
方老夫人十分開心,當即便表示要將孫子抱到自己身邊撫養。
於雅竹這個親生母親聽說兒子被婆婆抱走,沒有大吵大鬨,很順從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方老夫人對於雅竹的不滿少了一些,看在孫子的麵子上,對待於雅竹的態度比以往要好。
於雅竹身體恢複後變得忙碌起來,陪著方文江出息各種宴會,進行夫人外交,結交了廣州城裡不少有權有勢的貴夫人。
於雅竹在交際上十分有手段,那些貴夫人本來瞧不起於雅竹的妾室身份,不大搭理於雅竹,但沒有多久就被於雅竹的恭維話語拍得全身舒服,接納了於雅竹進入她們貴夫人圈子。
於雅竹幫助方文江算賬,給他的生意提意見,一點一點地掌控了方家的生意。
她做的潤物細無聲,除了柳柊,沒有人發現於雅竹在方家生意中占據的重要性。
方文江直誇於雅竹是自己的賢內助,完全將她當成正室夫人。
柳柊一點兒也不嫉妒,他覺得輕鬆。
有個容身的地方,不用給房東交房租,也不用儘該儘的責任,想一想,這個方夫人的身份還挺不錯的。
至於穿成女子之身?
習慣就好。
或許他還會在其他世界也成為女子呢。
早點兒習慣,以後再成為女子也能更淡定。
方文江給兒子取名方偉澤,在方偉澤滿月的時候,方文江給兒子大半滿月禮,將廣州城所有的權貴富豪人家都請了來。
於雅竹做為女主人招待貴夫人們。
於雅竹陪著夫人們一起逛園子。
方家的園子很大,精心布置,材料都是從姑蘇等地運來的,很有一種江南園子的精致美感。
貴夫人們看得連連稱讚,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笑道:“那座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吧?”
於雅竹聞歌而知雅意:“是的,當初從姑蘇那邊買回來的太湖石還有剩餘,世子夫人若不嫌棄,我讓人下人給您送過去。”
那世子夫人笑道:“正好,我正想修一個遊玩的園子。”
於雅竹忙道:“除了太湖石,還有其他剩餘的材料,我讓人一並給您送過去。”
世子夫人滿意地接受了。
這世子夫人是一眾女眷之中身份最高的,乃是平南王尚可喜的兒媳婦,夫君是尚可喜的大兒子尚之信。
平南王如今已經六十有餘,很多事情都無法再管,將事務和兵權交給了尚之信。
尚之信雖然還沒有繼承王位,但已經大權在握,隻手遮天你了。
於雅竹花費心思極了討好世子夫人,如今也算是入了世子夫人的眼兒。
世子夫人在眾人麵前叫於雅竹一聲“方夫人”,其他人不敢再因為於雅竹的妾室身份瞧不起她。
眾人一路走過來,看到一個偏僻的院子。
院子上麵有炊煙飄出,顯示裡麵住的有人。
眾人不由好奇:方家不是有廚房提供飯食嗎?怎麼還有院子自己煮東西?
有夫人遂問了出來。
於雅竹表情不變:“那是我家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的身體不好,便住在安靜一些的院子中養病。那炊煙,該是下人在給大夫人熬藥。”
巡撫夫人笑著問:“怎麼沒有聞到藥味兒?”
她的笑容中隱含著惡意,故意給於雅竹找不痛快。
於雅竹與世子夫人關係太過密切,太過討好世子夫人,讓巡撫夫人不滿了。
巡撫與平南王的關係很差。
平南王是藩王,而巡撫代表朝廷,兩者的關係對立,兩家的夫人關係自然也不好。
於雅竹討好了其中一個,勢必會得罪另外一個。
她選擇討好更有權勢的世子夫人。
畢竟尚家可是掌握著廣東地區的兵權。
於雅竹微笑應對:“應該是在做藥膳。藥膳沒有多少藥味,且我們距離得遠,夫人沒有聞到很正常。”
“原來如此。”巡撫夫人道,“我還以為方家的管家人不給正室夫人飯吃,隻能讓其自己開夥呢。”
於雅竹:“您說笑了。”
世子夫人開口:“陳夫人,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免得給自家的爺招惹麻煩。”
巡撫夫人忌憚地看了世子夫人一眼,不再說話。
一行人遠遠地從柳柊的院子經過,柳柊沒有理這些貴夫人們,窩在自己的房間中努力修煉。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五年的時間過去了。
柳柊的功夫已經小成,她完全可以離開方家了。
但感受到做為方夫人的便利後,柳柊沒有了剛來時迫切離開的想法。
但靜極思動,柳柊升起了去外麵逛一逛的想法,那她就不能繼續待在方家了。
這些年,柳柊一直暗中看著方家的發展,看著於雅竹一步一步徹底掌控方家。
她的兒子雖然被養在方老夫人身邊,但跟她這個母親的感情更好。
於雅竹背著方老夫人暗中與兒子見麵,教導兒子,給兒子灌輸一些東西,讓兒子更加親近自己。
今年,方偉澤開蒙讀書了,於雅竹則暗中找來一個會武功的人,教授方偉澤武功。
柳柊一開始以為那人是於雅竹花錢請來的武師傅,但當隻有那兩人時,看到兩人親密地抱在一起,柳柊才知道那人不是彆人,而是已經失蹤了十多年的方文洪。
從這兩人的對話中,柳柊才知道方文洪沒有始失蹤,而是一直在暗中進行反清複明的活動。
原來他改名為方大洪,加入天地會,如今是天地會洪順堂香主。
他是最早追隨陳近南的一批人中的一個,十分受陳近南信任。
方文洪年少時並非生長在方府,因為不受方老夫人待見,而被打發到城外的莊子上居住。
因此,方文洪遇到了他的師傅,學到了武功。
他師傅一生從事反清複明,可惜壯誌未酬,被清朝的鷹犬殺死。
方文洪繼承了師傅的遺誌,繼續反清複明。
當初離開,是不想連累心愛的姑娘,哪裡想到心愛的姑娘一直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