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隔空感受到凶手無言的抓狂,星川輝有些同情地搖了搖頭,又不免好奇:“你讓鬆田先生留下了什麼信件?預告函嗎?可是現在就想辦法給他改心不好吧……”
可是,他們也好,組織也好,行動的根本目的還是調查清楚凶手手中至關重要的人員名單,連木原川之類的人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都不是那麼重要,隻是順帶需要解決的目標而已。
現在就給凶手發出預告函固然有機會矯正他已經扭曲陷入偏執的思維,但同時也很可能打草驚蛇,倘若凶手過後想通了去自首,更是可能把組織這顆炸彈引向更多人……
依照他對組織的理解,這份名單落入警方手裡引發的問題隻會更大。
“當然不可能是預告函了。”唐澤隨意地擺了擺手,“當然不可能這個時候讓凶手偏離路線,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將愛爾蘭引到東都鐵塔,誘發琴酒對他的圍剿,這是很重要的一個部分,也是能更準確地找到存儲卡的契機,唐澤自然不會讓它出現什麼偏差。
救下新堂堇,隻是為了儘可能減少一些無辜者的傷亡,已經因為遷怒殺死了六個人的本上和樹早就無法回頭了,何必再用一條人命給他的罪孽繼續加碼。
“那封信裡隻有一句話,‘我來完成我該做的事情’。至於他怎麼想,我就管不著了。”唐澤聳了聳肩。
“哦,你想讓他誤會這是水穀浩介的傑作。”星川輝恍然。
唐澤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豎起手指點了點屏幕上捏著信紙大步離開的本上和樹:“新堂堇現在被我們帶走,她是死是活當然是我們說的算,想要蒙騙他一點都不難。”
假若真的是血親複仇,而且死去的受害者確實要為本上菜菜子的死亡負一定責任的話,唐澤也許不會這麼搞針對,最多動點手腳,讓本上和樹的刺殺功敗垂成之類的也就是了。
因為妹妹的死亡而遷怒所有幸存者也好,順便恨上導致妹妹離家出走以及去京都旅遊的水穀浩介也好,這些還能理解成一個失去理智的兄長含怒做出的極端行為,但他試圖將自己在這件事中的存在感徹底抹去,準備把整個殺人案推到水穀浩介頭上這件事,就顯得有些世故的精明了。
不能說這種精明有什麼問題,自保是人之常情。
但在血親複仇的背景下,這種精明就有些不合時宜了,以至於微妙地觸怒到了唐澤。
這麼一想,星川輝就完全理解了。
搞明白唐澤想看什麼樂子的星川輝收回視線,無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拍了唐澤一下:“彆看了老大,警察他們的車要到了。”
“嗯?那好,開上橋吧。釘子扔下去了嗎?”
“扔下去了。”
唐澤點點頭,示意他按開車窗讓出位置,將槍口架在了車窗邊緣。
道路的另一頭,遠遠的亮起了幾束遠光燈,兩輛車正在從東京市區的方向飛速接近。
“最近狙擊練的怎麼樣?”調節著瞄準鏡的方向,唐澤輕聲問著,手裡的槍沒有絲毫顫動,已經飛快進入了靜息狀態。
“……還湊合。”星川輝摸了摸手裡的槍身,不是很確定地回答,“景光前輩說我還差得遠。”
唐澤微笑了一下。
近身槍法和狙擊是兩碼事,一個行程排的滿滿當當,剛接觸狙擊幾個月的新人,對諸伏景光這種見識過真正的頂級狙擊者是怎樣水平的老手,差得遠才是正常的事。
沒有得到更難聽的評價,那就算是已經能湊合看了。
“那就試試吧。你負責左邊。”唐澤沒什麼壓力地隨意說。
反正要打的是車胎又不是人,即便失手了一側,隻要爆胎半邊想要延緩警方行動的目標也已經達成了。
“好……”
下方的車輛當中,尚不知道意外將近的搜查一課警員們還在討論著新得到的消息。
“新堂堇是個新銳畫家,就住在八王子市,東京人。”坐在後排的白鳥任三郎撐著前排的座椅後背,頑強地把自己卡在了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中間,“出發之前我簡單在係統裡篩查過了她的人際情況。還是不能確定她和其他受害者的關係。”
“之前諸伏警官提議過,可以查一下受害人們近期收到的郵包和快遞,有什麼結果嗎?”佐藤美和子嚴肅地詢問。
“沒什麼結果。雖然我也支持他提出的‘麻將可能在受害人死前就寄到了他們手上’,但他們可能並不是通過同樣的渠道收到的。”高木涉搖頭,“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信件或者包裹往來。”
“真狡猾啊……”佐藤美和子看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柏油路,眉頭緊鎖。
第一案發現場與受害者被綁的現場相隔甚遠,幾乎沒有什麼破綻,各方麵的線索都充滿了故弄玄虛的儀式感……
第(1/3)頁
第(2/3)頁
這種連環殺手,可能就是那些搞心理側寫的偵探們喜歡提出的“具備強迫症等典型精神特質的心理變態”吧。
“當務之急依然是找到受害人身上的共同點。”高木涉一邊開著車,一邊分心回答著,“其實,雖然深瀨稔不是凶手,但是給了我一些啟發。一群近乎完全隨機的陌生人們產生聯係的場合,會不會是類似多羅碧加公園那樣的地方呢?娛樂場所、商業場所之類的……”
“有這個可能,所以諸伏警官和荻野警官正在篩查受害者們近幾年的出行消費等……小心!”佐藤美和子回答到一半,眼角的餘光突然捕捉到了路麵上的黑影,心裡咯噔了一下,高聲喊道。
她的提醒已經足夠及時,但這種速度下的快速道路已經給不出多少反應時間了,不等高木涉及時踩下刹車,他就感覺車身猛地一轉,仿佛失去了控製。
“是爆胎了!”白鳥任三郎猛地晃動了一下,立刻抓緊了側麵的把手,“不要踩死刹車,慢慢靠邊!”
高木涉點點頭,緊張地攥緊了方向盤,開始減速,意識到什麼的白鳥任三郎抬起頭,從後窗玻璃看向緊隨在他們身後的第二輛車。
電光石火之間,第二輛車明顯也步上了他們的後塵,在道路上蛇行了起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靠進了側麵的應急車道當中,幸虧晚間的這條道路上車輛不多,才沒有因此造成什麼事故。
車輛剛停下,佐藤美和子立刻快速下車,檢查了兩側的車輪。
兩輛車的前車胎都已經明顯破損,整個車身都向前傾斜了一些。
她皺眉彎腰確認過,再轉頭看向自己瞥見的黑影。
一個隻有巴掌大的小快遞盒掉落在道路的正中央,由於遭受了先後兩次碾壓,散落出的鋼釘滾了一地。
“是鋼釘紮穿了車胎嗎?”直接跑去道路上檢查並放置警告標識的高木涉很快捧著東西走回來了。
“好像是。”白鳥任三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站起身,“車胎上有明顯的破口。”
“真是的,到底是誰大晚上在快速路上扔鋼釘啊,也太缺乏公德心了。”
“可能不是扔下來的,是路過的貨車遺失的也說不定。”
“嘖,先拍照取證吧,然後通知交警。沒時間磨蹭了,換上備用胎,我們還得抓緊時間趕到八王子市。”
“偏偏是這個時候……簡直像是老天都在幫凶手一樣。”
“彆瞎說啊千葉……”
後車的兩名警員趕過來與他們會合,很快分配好各自的任務,一邊抱怨一邊忙碌起來。
捧著鋼釘仔細查看了一會兒的佐藤美和子看了看分彆破了兩側和一側前輪的車,又抬起頭,看向了道路上方的橋梁。
真的有這麼巧嗎,偏偏是在有道橋的地方地麵上被扔了異物……
空無一人的橋上沒有任何路燈照明,夜色之中,隻餘一片黑暗。
————
“來遲了。”站在新堂堇的畫室裡,琴酒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冷聲說。
“庫梅爾那邊呢?”伏特加左右環顧過空蕩的房間,詢問道。
這就是在問人是凶手還是警察帶走的了。琴酒瞄了眼手機上的新消息提示:“得手了。”
其實這種確認實屬毫無必要。
狙擊天賦極佳的庫梅爾如果在五六米高的高速橋上打兩輛車都打不中,他早也就該死在訓練營裡彆出來了。
“這凶手運氣還真不錯……”伏特加咋舌。
也就是說,就在他們接到消息趕過來的這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裡,這個凶手就找上了目標,迅速得手後離開了。
琴酒不置可否地刪除庫梅爾的回信,給愛爾蘭簡短地發去了消息。
“走吧,這裡不宜久留。”他輕飄飄地說完,渾不在意地走出了房間。
本來就是想抓緊時間截胡一下,截不到也不是他的問題。
第(2/3)頁
第(3/3)頁
他反正已經仁至義儘了,愛爾蘭的麻煩,就讓愛爾蘭自己頭疼去吧。
半個小時之後,走進了新堂堇家的警察們發出的感歎和他差不了多少。
“來遲了。”拿起桌麵上的照片,看著相框中抱著大號的毛絨熊笑得分外開朗的新堂堇,白鳥任三郎有些憂傷地歎了口氣,“我還去看過她的畫展呢。”
彆人是不是裝逼不好說,白鳥任三郎是貨真價實的藝術愛好者。
到底是東京的藝術家容易出事,還是身為刑警的他真的有什麼奇特的關注能力,他怎麼感覺自己對藝術界的注視這麼不吉利呢……
“按照以往的案發情況,如果是凶手帶走了新堂堇,估計明後天就會有消息了。”高木涉重重錘了一下牆,“就差一點……”
要是路上,車子沒有爆胎的話,會不會他們其實能救下人,甚至阻截到凶手呢?
“彆亂碰東西,會影響現場偵查。”佐藤美和子喝止了他們,蹲下身碰了碰地麵上已經乾涸的顏料痕跡,“來不及的。估計她打電話通知警方後沒多久,凶手就找上她了。”
看顏料的這個狀態,闖入者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他們才剛在警視廳整隊出發呢。
“她要是能多說兩句,哪怕提供點線索就好了。”高木涉想到可能麵對的再一次死亡,憂愁地感慨。
沒有大張旗鼓發動這邊的警察配合封鎖和保護,和新堂堇的消息暫時無法被證實真偽,根本批不下來申請有關。
現在,看她家的這個情況,她的所言肯定屬實,但也來不及了。
佐藤美和子再次按了一下已經凝固完全的顏料,看著上頭隱約的一塊鞋印痕跡,眉頭擰起。
不對勁,真是很不對勁……
————
“你覺得,這個案件背後有其他力量在乾擾?”高木涉聽見佐藤美和子的發言,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噓,小點聲!”佐藤美和子拍了他一巴掌,看了眼會議室的方向,表情認真而凝重,“你不覺得,這個案件從頭到尾都很怪異嗎?”
一個橫跨多地的連環殺人狂出現不奇怪,但整個案件的調查經過……
出現了這麼久的殺手,一直殺到了第六個死者出現,才突然有人組織起聯合調查。
專案組好不容易拉起來,形式卻又很詭異,莫名其妙加入的偵探更是給整個辦案過程增加了許多變數。
趕往報案人所在地時車輛突然爆胎……受害者家中出現疑似有第三方闖入者的痕跡……
“是有一點。”高木涉摸了摸下巴,“尤其是足立透。感覺像是,像是……”
足立透根本不像是來協助的偵探,比起毛利小五郎,他像是來檢查進度和越過他們向某個人反饋的探子似的。
這種感覺他過去不是沒見過,一般來說,就是凶手或者死者身上有什麼事關到大人物或者嚴肅問題的機密,以至於案件偵辦過程變得曲折離奇,諱莫如深。
“像是故意安插一個和所有人合不來的觀察員似的。”佐藤美和子撇了撇嘴。
和所有人都合不來,就不會有傾向,也不會和現有的辦案人員有所牽扯,從這個角度來說,上頭選人還真選對了。
“你這麼說,也有點……”高木涉想到他們那些充滿針對性的“惡作劇”,尷尬地笑了笑。
不等佐藤美和子再說什麼,目暮十三匆匆從走廊另一頭走近,兩人立刻停止了交談,跟在他後麵進入了會議室裡。
“橫溝警官的消息。”目暮十三舉起了手裡的傳真資料,“綾瀨市的一個公園裡,有人報警說發現了大量的血跡。當地警署出警之後,在現場發現了一塊麻將牌。”
深吸了一口氣,目暮十三知道宣布這個消息多是一件不合時宜的事情,但他還是將收到的信息準確轉達了出來。
“非常大量的血跡,鑒識科還沒有給出報告,但可以確定,基本是同一個的血液。橫溝警官認為,新堂堇很可能已經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