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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伏高明轉過頭,有些意外地看了山村操一眼。
“‘小景’,是說景光嗎?嗯,他是我弟弟。”
“哦!我就說呢,難怪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眼睛和小景實在太像了!”猜測得到了驗證,山村操不禁有些激動,低頭又看了看還在等人的吉井理沙,才控製住了音量。
諸伏高明垂了垂眼睛,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將手機抓在了手中。
雖然感覺這位山村操警官心性確實如同看上去那樣,較為淳樸,但該有的警惕還是需要有的。
“……您和我的弟弟也認識嗎?我倒是沒有聽他提起過。”
“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是我某次去山裡抓蟲子的時候遇到他的,沒幾次就玩的不錯的了。我們兩個人還一起建了一個秘密基地呢!就在那邊的樹林裡。”山村操的表情明顯放鬆和高興了起來,雖然還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但注意力顯然已經跑偏了。
反正這裡主要還是東京警察們的任務,他本來也是增加一點參與感來的。
“哦,你是他在長野縣時候的朋友啊。”諸伏高明恍然,“怪不得……”
怪不得降穀那邊前一陣子突然有了不少異動呢。
一個連他這個兄長包括降穀這位景光一起長大的發小都不清楚的人際關係,而且對方對景光的處境缺乏基本的認知,當然也不會自發為這種事情保密。
這麼一個意外情況,確實是可能造成威脅的。
諸伏高明想起自己好端端突然被暴力破開,二話不說把他整個人端走的、驚心動魄的那一天,忍不住抬起手按了兩下太陽穴。
因為這個粗神經的小警察被連累的嗎……
果然,保密部門的工作,也是很不容易啊。
“‘在長野縣的朋友’?小景後來離開長野了嗎?”絲毫沒感覺到諸伏高明起伏不定的情緒,山村操撓了撓腦袋,“怪不得呢,他突然招呼也沒打一個,就找不見人了。”
“嗯,一年級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景光離開長野去彆的地方上學了。”諸伏高明神色未變,一語帶過了那些沉痛的回憶,淡淡回答道,“事發突然,可能沒來得及找到你說。”
“也對,那個時候還小,連個住址和電話都忘記留了。”山村操感慨完,也很快就緩過來了,“他現在呢,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小時候我們兩個還約好了,都要成為警察呢。”
腦海中閃過那個被子彈洞穿的手機,諸伏高明短暫沉默了幾秒鐘。
現在啊……
“他……他已經……”諸伏高明醞釀好了說辭,正想要解釋點什麼,忽然看見百無聊賴趴伏在那邊的女人突然站直起了身,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當前的逮捕任務上,“晚一點再說吧。山村,我們靠近一點。”
看見他突然表情嚴肅,山村操本能地挺胸抬頭,跟上他的步伐踩上了向下層靠近的扶梯。
“阿稔,這裡!”興高采烈的吉井理沙朝著下方剛走進門的男人探出了身,用力揮著手。
背著挎包,神情之間多有畏縮與警惕的深瀨稔看向呼喚自己的戀人,神情同樣放鬆下來,抬起腳準備走向上層用的扶梯。
負責逮捕工作的整個組都精神起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盯向下方的即將會麵的情侶二人,調整著站位和腳步,從各個方位向著吉井理沙的位置靠近過來。
隻要形成了合圍之勢,等到深瀨稔與她會合以後,逮捕他的壓力就會小很多了。
已經悄咪咪追著信號過來了的柯南看了看鏡片上閃爍的紅點,又看了看前方踩在扶梯台階上的男人,神情微妙。
這是那個給他印象不錯的長野縣的諸伏警官。
他的定位器,是怎麼跑到這個人那去的。
不過,剛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關於“你和你弟弟眼睛很像”、“以前約好了要做警察”的交談內容,卻又給了他一種既視感。
一種自己絕對在哪裡聽見過這種描述,或者看見過符合描述的人,仔細回想,卻又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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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答案近在咫尺,卻又想破腦袋想不出來,這種感覺對偵探來說可太不友好了。
他正低著頭心不在焉地思考著,試圖找到這種既視感的來源,忽然聽見周圍傳來了一疊聲的驚叫。
不是來自前方慢慢前進著的諸伏高明和山村操等刑警的,而是周圍的人群。
柯南趕忙抬起頭,尋找驚叫聲的出處,正看見扒拉著欄杆,很大幅度探出身衝下方揮手的女人翻下去的畫麵。
也許是她身後扶梯上湧來的人群碰撞的,也許是圍攏過來的警察多少造成了一些人流的擁堵,總之,本來動作就有些危險的吉井理沙因為身後的撞擊失去了平衡,就著探出身體的姿勢,直接從欄杆翻落了下去。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驚恐,驚聲叫喊了兩聲,手本能地想要攀住欄杆,試圖阻止自己掉下去。
但商場潔淨如新的光滑金屬欄杆,以及擦拭得十分通透的玻璃立麵明顯都不是一個身體素質普通的女性倉促之間能找到著力點的地方,幾下徒勞的踢蹬之後,她很快失去了力氣,朝著下方摔落下去。
米花百貨大樓內每一層的挑高都比民居高得多,完全是商用公共建築的規格,一層的地麵更是全部鋪設了瓷磚,被擦洗得光可鑒人。
就像諸伏高明先前擔憂過的那樣,這種高度跳下去,人死亡的概率是相當不低的。
警察們和人群同樣慌亂,努力想要靠近欄杆邊,一直看向自己女友的深瀨稔同樣神色大變,想都沒想地扔開了肩頭的包,向前奔跑起來,但不管哪一邊,距離已經失去了抓握點,開始自由落體的吉井理沙都太遠了。
眼看著一場因意外釀成的慘劇就要發生,就在吉井理沙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中掉到二層,即將重重砸落下去的時候,二層的欄杆邊一個人影猛地探身而出,像是根本沒去思考一個自由落體的成年女性會帶來的重量壓力似的,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一把攥緊了吉井理沙的上衣和肩膀,硬生生抓住了她。
感覺到肩頭傳來一陣劇痛的吉井理沙本能地痛嚎了一聲,本能地抬起頭,看向抓住自己的人。
那張稍帶稚氣的臉上也正在流露痛色,地心引力的巨大力量顯然也給魯莽地伸手救人的他造成了一些傷害,但麵對吉井理沙驚恐萬狀,已經在流淚的臉,他還是儘力回以了一個笑容。
“抓住我的胳膊,彆亂動!”生怕吉井理沙崩潰之中本能地掙紮,唐澤用一種嚴厲的命令口氣衝她大聲說,“快!我要抓不住你了!”
見過許多柯學力學大場麵的唐澤親身感受了一下,隻能表示,那種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深情款款地在半空中對視——比如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那樣——是獨屬於主角才有的待遇,實際操作過程中當然是不可能的。
和他以前經曆和參加過的行動一樣,一切發生的很快,在短暫的反應時間當中哪裡有空在意自己抓住的是什麼,自然是抓得到哪裡就抓哪裡。
能被捏住肩膀已經算是吉井理沙運氣好了,要是他剛才一伸手隻能薅住頭發,頭皮被撕裂也隻能算她倒黴。
“唐澤君……!”看見意外出現在這裡的人,佐藤美和子瞪圓了眼睛,“他怎麼會在這……”
看見唐澤死死摳在側麵的花壇上,十分用力也十分安穩的動作,短暫的驚慌褪去,一種哭笑不得的無語感又湧上了心頭。
不僅出現在這裡了,還又救了一個人。
……她會本能地用了“又”這樣的字眼,怎麼想都是唐澤的問題吧。
這小子,是什麼全自動見義勇為機器人嗎,還是說隻要他在現場,就難免會出現一些能讓人見義勇為的突發狀況,就和偵探出現的地方容易出命案一樣?
“理沙、理沙——!”已經根本顧不上周圍的其他情況,急急忙忙從一樓衝上來的深瀨稔看著被完全是學生樣子的唐澤努力拽了回來,正手腳發軟跌落在地的女友,顫抖著雙手靠了過來,“沒事吧!”
衣服被扯出了裂痕,肩頭更是疼得已經麻木了的吉井理沙表情一片空白,反應了幾秒後,才看向男友。
看見了深瀨稔熟悉的臉,似乎總算回過神的她徹底癱坐下去,大哭起來。
“理沙,沒事了理沙。”被狠狠驚嚇到的深瀨稔抬起左手抱住女友顫抖的身體,看向了還在揉著自己胳膊的唐澤,感激一笑,“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了。那個,伱的手……”
一個掉落下來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小重量,彆說吉井理沙已經墜落了十米,就算是她剛要掉下來就伸手去拉她,對缺乏這類技巧的人來說,拉傷都是小事情了,脫臼都一點不奇怪。
彆說深瀨稔當時根本不在她身邊,就算在她身邊,也不能為了女友做什麼。
他的右肩前段時間受了很嚴重的撞傷,如今連一點重物都還提不動,讓他拉住一個人,那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沒什麼事情,稍微有點用力過度。”活動著手腕的唐澤搖了搖頭,“下次多注意安全,這種商場裡意外墜亡的新聞還是不少的。”
“好、好,多謝,那個……”深瀨稔抬起手,想要從包裡拿出手機或者錢包,伸手一摸,才想起來自己情急之下把裝了所有隨身物品的包扔在門口不遠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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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打量著他根本沒啥口袋的衣服,又若有所覺地瞟了樓下的方向一眼。
連手機都沒拿的話,拿彈簧刀什麼的,就更是不可能了吧。
深瀨稔剛愣了愣神,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推力。
下一秒,他就被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吉井理沙拉了開來,臉被按到了地上。
數個人高馬大的警察將他壓製在地,手銬撞了上來,死死禁錮住了他的雙手。
“不許動,警察!”
“你已經被捕了深瀨稔,不許動!”
比他更懵逼的吉井理沙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終於想起了男友現在的身份,表情慢半拍的慌亂起來。
然而還沒恢複力氣的她明顯也做不出任何掙紮反抗的舉動了,很快就被飛速靠過來的佐藤美和子和上原由衣抓住了雙臂,牢牢按住。
這對闊彆多日,好不容易重新碰頭的情侶遠隔著警察們慌亂的腿,遙遙對望著,很快就接著剛才的情緒,繼續哭喊了起來。
一對男女在一群人的阻攔和控製下,聲音淒厲地喊著彼此的名字,配合上將近七夕這個事實,看著還挺有點愛情的淒美的,像是什麼牛郎織女的spy之類的,整的商場裡正常遊覽的人群一愣一愣的。
感覺場麵有點好笑的唐澤打量著他們。
深瀨稔當然不是凶手,但是愛爾蘭既然從專案組得到了新的情報進度,自己又不能參與行動,要求他這個負責協助的過來搭把手也很正常。
正思量著該怎麼把這個人右肩受傷有段時間了,根本不可能不是凶手的信息委婉地回複給愛爾蘭,唐澤自己下一秒就同樣被白鳥任三郎和高木涉一左一右夾住,後退幾步拉開了和兩個人的距離,使勁按在了長椅上。
完全不清楚警察路數的圍觀路人們騷動了一下,很快又向後退了幾米,將他這邊同樣空了下來。
一場墜樓的意外事故,掉下去的被警察抓住了,受害人家屬被警察抓住了,現在連救人的,都被警察按住了。
真沒見過這種場麵的路人本能地就想離得再遠一點,有一種一不小心,自己也要因為吃瓜被抓的錯覺。
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幾個人大概率是因為擔心他有什麼舉動,唐澤看了看他們擔憂又無奈的表情,又看了看不出所料出現了在這裡,正在不遠處邁著小短腿努力從人群裡鑽過來的柯南,也搖了搖頭。
要不是猜得到他們拉住自己肯定是因為關切之類的原因,唐澤感覺自己也像是被當場逮捕了似的。
考慮到唐澤這次是按照愛爾蘭的通知,以庫梅爾的身份,來完成原本應該是貝爾摩德去完成的假意被挾持的戲份,他們還真沒抓錯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唐澤君,你又怎麼……”已經親眼目睹過唐澤類似行為好幾次的高木涉頗有點哭笑不得,問出口之後,又自己搖了搖頭,“算了,是你的話,倒也合理。”
這裡本來就離米花商業街很近,住在附近的唐澤到這邊來逛街購物什麼的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正常的,是好好的逮捕因為一些奇怪的意外,發展成了另一種場麵這件事。
要是吉井理沙真的掉下樓去了,雖然這都和警察的行動無關,真的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意外,但搞出了紕漏的警察難免是要遭受一些輿論的抨擊的。
如今一切有驚無險,也是好事吧。
“唐澤同學,你……”白鳥任三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稍加思考,最後隻好避開了唐澤可能拉傷的那半邊胳膊,沉重地拍了拍他的左肩,“救人也不是不行,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