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感覺場麵有些輕微失控,目暮十三清了清嗓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手下人近期因為足立透這個空降兵正在躁動,這一點他是知情的。
也不是說不行吧,老實講,對高層的這個決定,他也是持不讚成態度的,但這種內部的矛盾不適合在各地的同僚麵前公開展示。
在愛爾蘭忍不住還擊之前,他適時開口打斷了進一步的討論:“感謝足立先生給出的參考意見。其他人還有什麼想法嗎?”
“我倒是覺得,可以把這個線索考慮的簡單一點。會不會是凶手與受害人之間存在因為牌局造成的矛盾呢?”
“不太可能吧,那麻將背後的圖案和字母又要如何解釋呢?”
“比起直白的表麵含義,凶手應該是用的隻有自己和受害者才能理解的暗語……”
除了暗自憋氣的愛爾蘭,會議室裡的其他人都跟隨著討論進入熱烈的討論氛圍當中,坐在外頭的柯南聽著裡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種種猜測,翻動著手裡的文件,思考起來。
“怎麼,你對案件有什麼想法?”唐澤一側頭看見他擺出了經典的思考姿勢,出聲詢問。
“嗯?哦,暫時還沒有。我覺得,這起案件雖然謎題還很多,但性質其實很明確。凶手是一個與所有受害者存在交集的角色,主要的難點其實是分析並發現這個交集。這個部分,隻要各地的警方通力合作,我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一點痕跡。”柯南搖了搖頭,話鋒一轉,“我是感覺足立透有點不對勁。”
“怎麼,他那番‘如果我是凶手’,令你感覺不太好?”唐澤挑了挑眉毛。
你要說不對勁,確實是不對勁的,而且不僅是足立透不對勁,現在的“足立透”更不對勁。
如果柯南能提前一步識破愛爾蘭的身份,那對唐澤接下來的計劃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不上來。感覺不太符合我對他的印象。”柯南皺起眉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微妙的感覺。
足立透是個混蛋嗎,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不僅是,說不定比大家以為的更加混蛋。
但根據在伊豆的時候與此人相遇留下的印象來看,現在的足立透既有點太鋒芒畢露,也有點過分“正常”了。
綜合他平時說話的風格以及對唐澤私下說話的口吻,按照柯南的理解來看,足立透此人內心深處是有著相當濃重的黑暗與厭世傾向的,表現在平時的樣子,就是似乎對什麼都無甚所謂,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沒有期待。
換句話說,是個不可能積極表現自我,甚至外在有點擺爛的人。
他真的會因為毛利小五郎的一句擠兌,站出來進行這麼吸引注意力的發言嗎?還是說這次的案件對他來說真的非常重要,重要到擺爛如他都要拿出最大的積極性來麵對?
“總之,目前能確定的是,這肯定不是一樁隨機性質或者凶手針對特定條件的隨機人群進行的連環殺人。”
柯南還在沉思的時候,耳機中,諸伏高明鎮定的聲音響起,在滿場的討論聲中十分突出。
“雖然還無法確定凶手和受害者們是因為什麼產生了聯係,但這樁案件的性質肯定是為了報複和尋仇。留下的麻將,以及取走的物品,都能證明凶手行事時的情緒。整個案件的行為邏輯一定都是圍繞這一點的。”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光靠坐在這裡猜測研究恐怕很難搞明白凶手的目的,還是應該按部就班開始排查走訪,儘量找到六個受害者身上的共同點才是要緊事。
坐在白板和投影下方的目暮十三和鬆本清長都在滿意地點頭。
針對這起性質惡劣的連環殺人案,他們想要的肯定不是單純依靠偵探們的靈感和智慧來撞運氣,更為紮實的調查工作才是刑警們擅長也願意做的。
鬆本清長站起身,開始為這場介紹案情的調查會議做起了總結。
“在座的各位,不論是上一位死者的遺言,還是證據所反應出的情況,都說明嫌犯非常有可能再度作案。案情發展到今天影響已經十分惡劣,此事攸關警方的公信力,我們必須要儘最大的可能阻止案件的發生,防患於未然。請各位舍棄轄區意識和爭奪功績的私心,有任何情報及時同步,為了儘早逮捕犯人竭儘全力!”
在整齊的應諾聲後,會場中的警察們紛紛起身魚貫而出。
柯南和唐澤也各自摘下耳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飛快將高木涉偷偷交給他們的資料收好,若無其事地等待著。
拿著一本講義讀了半天的毛利蘭斜了兩個人一眼,頗為無奈地搖頭。
在整日和新一呆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了偵探為了搞明白真相能有多奮不顧身,沒想到,現在由於更不方便接觸案情的孩童身份,她還能看見這幫推理狂更誇張的一麵。
話說竊聽警方內部會議的話,真的沒有違法嗎?
她還在猶豫地思量著,走出了會議室的警察們走近了過來。
毛利蘭一抬頭看見了眼熟的臉,連忙起身行禮:“鬆本警視,好久不見。小百合老師最近還好嗎?”
第(1/3)頁
第(2/3)頁
“哦,是你,毛利家的女兒,好久不見。小百合好得很,還在考慮換工作的事呢。”鬆本清長看見是毛利蘭,麵色稍霽,還算友善地打了個招呼。
他的目光掃過她身後的柯南和唐澤,同樣點了點頭,平靜地收回視線。
毛利小五郎帶著一大家子人來一起開會,深究起來是有點不講究的,但因為這幾個孩子都是小百合那場驚心動魄的婚禮的參與人和受害者,他的態度也硬不起來。
“誒,小百合老師準備換工作?”毛利蘭驚訝起來,“是工作哪裡不順利嗎?”
還能是因為什麼,因為高杉俊彥那個混蛋小子唄。
鬆本清長翻了下眼皮,聲音徹底冷淡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更擅長安撫他人情緒這類工作,準備去鈴木集團的受害者協助基金會當心理輔導的誌願者。”
聽見熟悉的名字,三個人表情都變化了一下,默默挪開了視線。
其中,要數唐澤的表情最為微妙。
鬆本小百合,哦不,現在是叫高杉小百合了,她丈夫高杉俊彥雖然是養子,但也是高杉財團實打實的繼承人,她現在是已經不需要擔心生計的有錢太太了。
因為和丈夫曾經的波折和經曆,再加上是過去的學生鈴木園子領頭建立的公益基金,她會產生這種想法很順理成章。
而她父親,因為在高杉俊彥的事情上到底是理虧的,她如果提出想要減少類似俊彥這樣的悲劇與誤會這種想法的時候,鬆本清長隻怕是連阻止的立場都沒有,看見他們幾個多少脫不開乾係的人,心情確實會非常的微妙。
心情不佳的鬆本清長餘光瞥見跟在他身後走出來的警察們,一眼就瞧見了隔著好幾米一前一後走著的毛利小五郎和足立透,表情更是徹底沉了下來。
“毛利,還有,足立對吧?”
還在暗自相互打量的兩個人聞言,都立刻挺直脊背。
“這次的案件牽扯廣泛,會選擇任用你們也算是一次嘗試。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們失望。”鬆本清長凶悍的長相在他沉下臉之後更是充滿了煞氣,這番話說的簡直像是威脅似的。
“是!”毛利小五郎一個激靈,本能地收緊腳跟行了個禮。
“感謝您的信任。”愛爾蘭也繃緊了臉,朝他微微彎腰。
鬆本清長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扭頭繼續離開了。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白鳥任三郎見幾個人表情怔愣,主動停下了腳步,輕聲細語地朝毛利蘭和唐澤解釋:“鬆本警視他不是針對你們,彆在意。他有點不太滿意高層對調查的乾涉,有些不滿罷了。”
他說著,用眼角示意了慢吞吞站直的足立透,話裡話外暗示鬆本清長到底不滿誰已經非常明顯。
多少造成了這種局麵的唐澤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由於愛爾蘭頂替的身份不再是統管整個調查組的負責人鬆本清長,本來毛利小五郎被邀請這回事是不應該存在的。
又不是技術性的難題,求助警隊以外的人算怎麼回事,這不等於是承認警方對破案沒有信心嗎?
毛利小五郎這次會接到邀請,主要是在他和安室透的安排下,足立透這個編外人員突然空降,引發了真正的負責人鬆本清長的不滿。
反對無果之後,為了對抗高層的這一決定,他額外提名了毛利小五郎這個同樣出身警察,更加親近搜查一課的“近親”偵探,頗有點讓他們打擂台的意思。
所以他現在看這兩位塞進來的顧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都非常正常。
而按照唐澤和安室透的計劃,等到案件推進到最後階段,愛爾蘭的身份曝光,足立透這個角色也就從單純的空降兵變成了同樣無辜的被利用者,大家對這個身份的情緒大概率也發泄完了,再交給鬆田陣平,安全係數就高了很多。
說白了愛爾蘭這回扮演的屬於是一個過濾吸收器的角色,方便洗白一點足立透這個馬甲用的。
所以哪怕愛爾蘭用一種包含惡意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唐澤也沒有表露出不快,反而回以了充滿包容性的微笑。
瞪吧,隨便伱瞪,冤種有點怨氣可以理解。
“他們神仙打架,我們這些底下的就倒黴咯。”毛利小五郎撓了撓頭,無奈地歎息。
他也知道這次邀請有點棘手,鬆本清長並不是真的看中自己的能力,主要是為了對抗高層乾預,自己比起來幫忙的偵探,更多是個方便的工具人。
但因為自己出身的原因,加上老上司的關係,他也不可能拒絕這份委托……
“真是棘手的事情呢,毛利先生。”知道他也同樣很為難的高木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調查方麵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第(2/3)頁
第(3/3)頁
高木涉自己,或者說,搜查一課的絕大部分人,都和鬆本清長的態度差不多,同樣很反感足立透這個空降下來,權限給的還不低的家夥。
隻要能讓毛利小五郎壓他一頭,整個搜查一課都是會幫幫場子的。
毛利小五郎謝過了他的好意,又看向了另一邊三三兩兩湊成一堆的警察們。
這些非東京來的警察跑來出差是要由警視廳方麵統一安排食宿的,現在要去一起用餐,和本地的警察們走不到一塊去。
“不用先接觸一下外縣的警察嗎?這個案件,人際關係是重頭戲。受害者大部分都不是東京人呢。”毛利小五郎指了指他們的方向。
看著那些人的背影,柯南也不由點了點頭。
確實是可以接觸一下,而且毛利小五郎在各地都算有點名氣,接觸過其中的很多人,這點比起足立透肯定是優勢。
“那個姓諸伏的警官,感覺他還挺厲害的。”柯南戳了戳唐澤的胳膊,小聲說,“感覺他的調查思路很明確。我們要不然……”
要不然借著毛利小五郎的名號,去接觸他一下好了。
聽完了全場對話的柯南,對這位思路明晰的警察印象很好——尤其是在他隔壁就坐著山村操的對比之下。
有他這樣工作能力紮實可靠的警察一起調查,還是能有效提高效率的。
唐澤看著諸伏高明與身邊的警察邊說邊向前走的背影,目光不自覺看向了走廊的另一側。
會議之前一直坐在那裡的諸伏景光已經不見人影,大概是已經去往零組的方向了。
“諸伏警官,諸伏警官——”
正準備撥打電話將會議目前的情況告知給大和敢助的諸伏高明聽見身側的呼喚,抬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負責前台接待的一個女職員小步跑到他的麵前,小心地詢問:“請問您是長野縣的諸伏高明警官嗎?”
“是的,我就是。”
看了一眼他胸口的銘牌,女職員鬆了口氣,趕忙將手裡紮好的袋子遞到了他的手中。
“太好了,趕上了。我還擔心錯過了會議結束的時間呢。這是剛才有人送到前台,囑咐必須要在中午前交到您手上的東西。”
“給我的……?”
他在東京沒有什麼關係,大學畢業後就很少東京來,參加這次調查也是局裡臨時的決定。
為什麼會有指名道姓送到他手上的包裹?
疑惑之中的諸伏高明接過沉甸甸的袋子,隔著外包裝就感覺到了一股熱度,不由更是一呆。
拆開一看,居然是一個便當盒。
非常嶄新的便當盒,簡潔純色,沒有任何印花,盒蓋上夾著一份折疊好的感謝信,注明了諸伏高明親啟的字樣。
“感謝信啊。”關注著這邊的其他警察見狀不由一笑,“看樣子是幫助過的市民送過來的。真是有威望有能力啊,諸伏警官。”
諸伏高明盯著信封上的字跡,表情怔愣,聞言也隻勉強回以一笑,手上有些急切地拆開了信封。
令他失望的是,信封裡隻夾著兩張空白的信紙,空蕩蕩的信箋上沒有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內容。
他又將目光轉向便當盒,像是有所預感一般,慢慢打開了盒蓋。
盒蓋當中,裝著一份滿滿當當的意大利麵,拌著蘑菇和蝦仁,溫熱的麵條還在微微散發著熱氣。
捧著這份沒有任何署名卻完全符合他口味的午飯,諸伏高明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