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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朱蒂老師要辭職了?!怎麼這麼突然!”
“是啊。一放假回來就聽到這種消息,我更沒有上學的動力了。”鈴木園子托著下巴,沒精打采地說。
從抽屜中向外拿書的唐澤看了看她耷拉的眉眼,又看了看惶惶不安的班上其他人,偏了下頭,沒有說話。
雖然帝丹高中的老師隻是朱蒂為了方便調查貝爾摩德而應聘的工作,由於她自身的性格以及對孩子們的偏愛,這份隻是作為調查跳板的工作,她做的非常認真。
朱蒂不僅考取了專門的教師資格,教案寫的也很用心,隻要上幾節她的英語課,誰都會認可她是個好老師這一點。
能被學生們如此喜愛和不舍,足夠體現她作為教師的優秀了。
“是出現了什麼工作變故嗎?”毛利蘭憂慮起來,“她之前總說自己很喜歡日本,也很喜歡現在的工作……真希望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說到這個……”想起了什麼的鈴木園子敲了下手心,轉頭看向唐澤,“朱蒂老師的心上人不是你的哥哥來著嗎?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唔,好像是由於家裡出了什麼情況,她需要在近期回一趟美國吧。”唐澤聳了聳肩,安撫道,“放心吧,朱蒂老師肯定是會回來的。”
隻是在暫時處理完貝爾摩德的問題之後,有一段時間回他們的總部複命而已。
作為赤井秀一的小組成員,既然赤井秀一還在孜孜不倦追查組織的相關消息,來到日本就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日本是他們滲透最深,可以被視作大本營的存在嘛。
已經加入黑衣組織大本營豪華套餐的唐澤淡淡聳肩。
“對哦,都沒聽她提起過自己的家庭呢。”向來對唐澤的消息充分信任的鈴木園子放下心,“朱蒂老師性格這麼好,為人開朗,也很能接受我們這些學生喜歡的新興事物,她的家人一定都是很優秀的人吧。”
“是啊,能教出朱蒂老師這麼好的人,肯定是美滿幸福,與人為善的家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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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透過薄薄的紗窗,照進窄小的居室。
蹲在地上的女人有著一頭比月光更皎潔,更璀璨的金色長發。
她背對著門的方向,正在慢條斯理地將散亂的頭發整理成一束,卷進黑色的帽簷當中。
鮮紅的色澤從她的手套上滑落,仿佛露珠落下潔白的花瓣,沒有留下分毫痕跡。
聽見門敞開的聲音,女人朝著來人的方向轉過頭。
她精致美豔的臉龐被鴨舌帽遮蓋住,隻能看見帽沿下削薄的紅唇。
鮮血一般,鮮豔的紅唇。
那雙唇輕啟,月色流淌了出來。
“ secret——”
“啪嗒!”
手中的鏡框砸落在桌麵上,將朱蒂喚醒,她猛地抬起了頭。
“朱蒂老師,你還好嗎?”站在她身側的另一個教師察覺到她的動作,關切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工作太勞累了嗎?”
“……是有一些。”朱蒂捏了捏鼻梁,把手裡造型複古的鏡架展開,重新戴上眼鏡。
這兩天,雖然學校在放假,她沒什麼教學任務,但是赤井秀一的小組基本是滿負荷的工作量,她隻能在整合資料等待複核的間隙當中抽空休息,精神確實十分疲勞。
而每當這種時候,那個朦朧的,甚至帶著些淒美的夢境,就會再一次襲上她的心頭。
這麼多年過來,她已經說不清那些模糊的陳舊過往究竟有哪些細節,但關於那個女人,那個在血色的月下毀滅了她的一切的女人,她卻覺得自己的記憶在越來越深刻。
有的時候,她是站在門前,赤腳穿著睡衣,呆呆注視房中一切的小女孩,但又有的時候,她仿佛才是那個手染鮮血,不急不緩處理現場的金發女人,有條不紊地細細擦拭手裡的每一樣東西,從雙目圓瞪的死者臉上抽下眼鏡,情人一般,溫柔地擦拭。
她分不清自己是被困在這個噩夢當中太久太久,以至於已經徹底融入了那個場景當中,還是徹底被那份情緒所扭曲,已然身化惡魔……
但朱蒂很清楚,自己需要一個答案,自己漫長的獨行需要一個終點。
她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太遠,快要找不到停止的方法了。
“日本的這些調皮鬼們真是讓人頭疼對吧?我可以理解。”站在她桌邊的中年老師哈哈笑了幾聲,溫聲勸慰道,“不要一個人埋頭苦想,這樣工作確實辛苦。”
“no!怎麼會呢,大家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和學生們相處得很不錯。”朱蒂彎起眼睛,回以微笑,“是我自己有很多私事要處理,所以無法勝任這份工作了。”
“你帶的學生們都很喜歡你,這下子,教導老師要發愁怎麼安排接下去的教學工作了。”
“嗯,想到很快要和大家分彆,我真的,非常非常傷感……”朱蒂露出無奈的笑容,歎了一口氣。
自從貝爾摩德殺害了她的父親,將她的家付之一炬,作為這位神秘的組織成員唯一的目擊者,身為特殊證人的她接受了fbi的證人保護計劃。
為了調查清楚與貝爾摩德相關的一切,fbi始終與她保持著接觸,為了複仇,為了尋求一個噩夢的出口,她也理所當然,走上了這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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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與平淡無緣,這段在日本的生活,已經是她迄今為止的生命當中不可多得的平靜時光。
她確實非常珍惜這段日子,珍惜這些真誠的學生們。
“知道你要離開,學生們也會非常傷感的。”中年老師說著,朝辦公室的門口示意,“你看,有人來找伱了。那是2年級b班的學生吧。”
朱蒂轉過頭,正看見站在門口的唐澤朝她抬了抬手。
先前唐澤的那聲石破天驚的嫂子,讓與朱蒂相關的八卦傳播範圍擴散到了老師們當中。
現在看見唐澤,他們就會下意識地認為是來找朱蒂有事的。
“去吧,不要留下遺憾啊。”拍了拍朱蒂的肩,中年老師語重心長地表示。
為了追求心上人趕來日本,卻又要因為家庭的緣故放棄,那也太可惜了吧?
————
“給,咖啡。”
麵對踩著重重的步子走近,一副要興師問罪架勢的朱蒂,唐澤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了一個保溫杯。
“……你這個小子。”質問的話被噎回去了的朱蒂十分哭笑不得,“都怪你上次胡言亂語。你知不知道學校裡的八卦都傳成什麼版本了?”
唐澤的混血兒身份,從他的長相上就能直觀地看出來了,所以朱蒂與他的哥哥有曖昧關係聽起來格外具備可信度。
連帶著,唐澤之前與朱蒂的來往過密也得到了解釋——心上人的弟弟似乎成了未成年人罪犯,她多接觸對方,試圖幫助教育,再合理不過。
唐澤的前科犯身份在帝丹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於是朱蒂的許多傳說跟著一起伴生出來,包括但不限於癡情人跨國追愛、心上人失蹤移情照料唐澤和用教導已經犯罪的弟弟作為過門的考驗等數個版本……
稍微聽過一耳朵的朱蒂覺得,還不如誤會她和唐澤搞禁忌師生戀算了,起碼這套傳聞裡,她的形象還比較像成熟獨立女性不是嗎?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你難道不是喜歡秀一哥?”唐澤滿臉無辜。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揉了下開始發熱的臉,無法否認的朱蒂沒好氣地說,“雖然我們在這邊有不少人,但是一直隻有我和秀一在接觸你吧?”
“嗯,誰知道呢,也許是我自己看出來的也不好說?”唐澤嬉皮笑臉地胡扯著,“知道你們有過一段的fbi探員不也沒幾個嗎?”
“果然是卡邁爾那個家夥。”聽唐澤如此推諉,朱蒂立刻鎖定了嫌疑人。
“不是他哦,我和卡邁爾先生隻見過幾麵,沒聊什麼。”
唐澤的解釋非常真誠,但聽在朱蒂耳中,更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
忙成這個樣子,還有空傳同事的八卦,看來某些人的工作還是沒飽和啊……
冷哼一聲,朱蒂擰開手裡的杯子,嗅到了撲鼻的熱氣,麵色才和緩下來。
暫時不計較了,反正,忙完要緊事,騰出手來收拾多嘴同事的機會還多得是。
“你要離職的原因,是我和誌保提出的那個計劃嗎?”成功甩完鍋的唐澤收起玩笑的神情,認真詢問,“你們接下來肯定還有其他相關工作,保留這個教師身份沒什麼不好的。”
朱蒂左右看了看無人的中庭走廊,確認他們的對話不會被其他人聽見,才攤了攤手:“這個身份唯一的意義,就是更合理地接近‘新出智明’,現在既然一切發動在即,額外分散精力不是明智的選擇。哪怕沒有你的關係,等解決了‘她’的問題,我一樣是要離開這裡的。”
“我看你挺喜歡這份工作的,真的不考慮一下保留身份嗎?”很明確知道貝爾摩德不會就此落網的唐澤善意地勸說了一句。
朱蒂與貝爾摩德的仇怨,唐澤非常清楚,也知道貝爾摩德不管在何處落網,都是她罪有應得,但唐澤不會因為某一個情報組織的想法,打亂自己的計劃。
拋開op不談,波本和貝爾摩德,是他庫梅爾身份的兩重保障。
就算沒有劇情的慣性在影響,唐澤在這個時間點,同樣不可能支持fbi逮捕對方。
貝爾摩德好好地回到組織,才能將他的利益最大化,失去了她,想再找一個能提供同樣協助的組織成員,難度可太大了。
可以相信接頭人,可以有信任的線人,但是彆信任對方身後的團隊和組織,不管究竟是什麼規模——這是唐澤多年來的工作經驗。
fbi也好,日本公安也好,雖然合作愉快,但不是怪盜團這樣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力量,唐澤對他們都會持保留態度。
所以,他基本可以斷言,朱蒂一舉擒獲貝爾摩德,當場退休的機會,是不存在的。
“不用了。”搖了搖頭,朱蒂麵帶微笑,“我從事現在的工作,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仇恨。”
她被困在這場月夜的噩夢當中如此多歲月,她想要做的,她想要追求的,隻有一個目標。
她當然有她自己的人生——在解決了那場噩夢之後。
從朱蒂平和淡然的表情當中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唐澤的表情呆了呆。
“身為fbi的探員,卻隻信仰自己的私心,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但我真實的想法就是如此。”朱蒂沒有刻意加強音量或者語氣,這幾句話落在唐澤耳中,卻格外響亮。
雖然說得更誇張一些,更正派一些,她可以用類似“為了不讓發生在我身上的悲劇在更多家庭重演”之類的台詞,粉飾她的表達,但有些事情,自己是騙不了自己的。
“其實你不必專門來勸我。我明白你的好意。”朱蒂平靜地表示,“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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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唐澤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對視,朱蒂朝他心照不宣地微笑。
雖然他們的年齡差距不小,雖然唐澤與她的境遇不儘相同,但是朱蒂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
——麵前這個慣愛用溫和的外表掩飾真實自我的家夥,是個能認同她的同類。
朱蒂露出了笑容,唐澤反倒收起了一直掛著的微笑。
當這個孩子不再保持柔和的表象時,看著這張麵無表情的臉,朱蒂卻覺得,此刻的唐澤比之前的他要更加親切。
真像秀啊,這個,刀鋒般的眼神。
她仿佛又一次看見了流淌而出的月色,穿過紗簾,輕輕浮動。
“……我確實可以理解。所以,我才想要特意告訴你。卡爾瓦多斯,到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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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辭職了啊老師?!”
“騙人的吧……嗚,不要啊……”
“各位,安靜一點,安靜一點。”站在講桌前的教務老師抬起手,努力控製著局麵,“朱蒂老師也是無可奈何,她是因為家庭緣故,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鄉……”
他說到這裡,轉過頭,求助一般看向朱蒂,示意對方說點什麼來緩和情緒。
沉默不語的朱蒂抬起頭,聽見教室裡嘈雜的聲音,仿佛終於回過神,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雖然時間短暫,但是能和大家相遇,能一起度過這麼一段時光,我真的,非常非常高興。”拿出了慣常的爽朗笑容,朱蒂笑眯眯地說,“離彆總是難免到來,將來也許還會有更多的困難等著你們,也等著我。”
說到這裡,她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端正坐在課桌後的唐澤臉上。
“但是我相信,我和大家都能度過難關,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擁有光明的未來。加油啊各位,good 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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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蒂老師,唐澤說的是真的嗎?你辭職的原因……”
朱蒂腳步頓了頓,轉過頭,微妙地看著兩個滿臉擔憂的女生,又越過她們的肩頭,看了一眼落後兩步,偏過頭無事發生一般不看她的唐澤。
她哪裡知道唐澤說的是什麼原因啊……
這小子,又在背後編排她閒話。
捏了下拳頭,朱蒂轉向毛利蘭的表情保持住了溫和,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好吧,確實不是家庭的原因啦。有彆的事情要去做。”
“那到底是怎麼了呢?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們也可以幫你。”鈴木園子抓住她另一邊的衣袖。
她沒有忘記,朱蒂給予她們和唐澤的幫助。
雖然很多人將後者理解為她考慮到唐澤和她的特殊關係,才會額外照顧他的情況,但鈴木園子從沒這麼想過。
就算朱蒂什麼都不做,就算沒有找到那個在背後惡意中傷唐澤的學生,唐澤也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名譽的侵害而已,哪怕找到謠言的源頭,已經傳出去的謠傳留下的印痕是無法撫平的,這也是其他老師沒有插手這件事的原因。
後來的事實正如她所料,哪怕揪出了罪魁禍首,唐澤已經受損了的名聲也回不到當初,依舊像是個透明的邊緣人。
這就顯得朱蒂毫不猶豫的幫助是那麼的難能可貴,鈴木園子現在很迫切地想要將這份善意回報回去。
“謝謝你們,oh,so sweet.”給了兩個泫然欲泣的女孩子一個擁抱,朱蒂笑著說,“其實,是我之前一直一直,在找的藏寶圖,非常非常重要的藏寶圖,終於找到了。”
“不是初戀情人嗎?”悶在她肩頭的鈴木園子小聲說。
“啊,唐澤說,你來日本,是因為他哥哥突然失蹤,需要幫助……”毛利蘭在另一邊補充道。
“對啊,他還說,當時情況危急,你一聽見這個消息,不管不顧地趕過來了……”
“……當然不是!”朱蒂磨了磨牙齒,瞪了滿臉事不關己的唐澤一眼。
能把秀暴露身份,被迫緊急撤離組織,所以需要他們來增員這件事說成這個效果,這小子真的是……
“隻是一份藏寶圖而已,能指引我找到秘密的藏寶圖。找寶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們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寶物哦,girs。”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