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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愁思郎事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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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狐狸眼,就是眼角像這樣吊起來……對對對,就是這樣!好像有一點胡須,頭發,呃,就是,大概這個長度……”

吉田步美把肢體語言都一起運用上,竭儘所能地比劃著自己驚鴻一瞥間注意到的男人的長相,絞儘腦汁思索還有沒有能添加的細節。

她是見識過喜多川祐介繪製肖像畫的能力的,想要儘可能地提供詳細的信息,幫助對方完成人像的製作。

“怎麼樣,我就說喜多川君肖像畫得很厲害吧?”參與過上次爆炸案進度的高木涉點了點叉著腰站在後方的佐藤美和子,“之後為了固定證據,我們真的讓森穀帝二穿了一次他那套偽裝用的大衣和假發。”

結果是,喜多川祐介臨時起意,用一支圓珠筆速寫出來的人物肖像,接近到仿佛是坐在對方麵前對著本人一筆一劃寫生出來的似的。

這其實與正兒八經的犯罪肖像模擬畫法八竿子打不著,但不得不說,真的是非常過硬的繪製技能。

“是啊。其實,上次案件之後,我就有留意喜多川君的動向。”人設是愛好藝術的文藝小青年的白鳥任三郎,站在另一側小聲補充道,“他的作品已經通過大賞的初選了,我有借著職務之便……咳,就是,跑去會場裡參觀過。是個厲害的家夥呢。”

低頭在紙上快速完成素描的唐澤聞言,視線往後轉了轉,掃了眼白鳥任三郎的衣角。

該說不說,雖然不知道他本人的藝術創作能力如何,白鳥任三郎在鑒賞方麵的功底著實過硬。

雖然他送去參加比賽的作品,未必是黑羽快鬥的嘔心瀝血之作,但以基德的鑒賞能力,能被他拿出來參賽的,不說一鳴驚人吧,想在藝術界展露頭角是很輕鬆的。

如果黑羽快鬥長大之後沒有堅持子承父業的想法,一定要去做個魔術師的話,那他選擇寶石鑒定,藝術評論之類的職業,應該都是可以輕而易舉混進上層圈子裡,乾出一番事業的。

拋開基德天才般的腦袋和華麗的魔術技巧,他依舊是這個世界天花板級彆的人才。

“……好吧,確實畫得不錯。”凝視喜多川祐介筆尖被一點點勾畫出來的人物素描,佐藤美和子飛速掃過自己之前的塗鴉,嘴硬道,“但是我也確實畫出了明顯的人物特征不是嗎?”

“這個嘛,也沒說錯就是了……”高木涉對比著眼前差距過於巨大的兩幅畫,硬著頭皮讚同。

起碼這個眼睛,這個頭發和帽子,就,挺傳神的,對吧?

描述完畢的吉田步美見坐在對麵的男生始終不說話,忐忑地站起身繞過了麵前的桌子,看見喜多川祐介手裡的圖,發出了小小的驚歎聲。

“哇,和我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叔叔一模一樣,好厲害!”

叼著橡皮的喜多川祐介一語不發地瞄了她一眼,在吉田步美開始感到不安之前,他在旁邊的空白處又起了一個稿。

“咦?這是什麼?”見到他的動作,正在準備收走圖稿交給負責搜查的同事的佐藤美和子湊了過去,“你是在,放大臉部的特寫嗎?”

快速打了個陰影,唐澤放下本子,把橡皮拿在手裡,終於開口回答:“對啊,去掉遮擋,大約是這個樣子。我不是專門乾這個的,不了解你們的標準,隻能儘量接近了。”

此乃謊言。

唐澤過去確實是藝術絕緣體,在從黑羽快鬥身上薅到基礎的繪畫能力之前,他也確實沒乾過這種事,但是作為情報人員,他與肖像模擬畫師的合作其實非常頻繁。

這也是得到了這個能力之後,唐澤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以從相關角度給這個身份接近案件機會的原因。

人總是很難快速聯想到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物,而唐澤,真的是乾這行很多年了。

“非常厲害的手筆,令人驚歎。”白鳥任三郎由衷誇讚道,“喜多川君,我聽說你在學習藝術方麵存在很多經濟上的困難,你要不要考慮來警局幫忙處理類似的委托?警局這邊也是需要一些有償谘詢的。”

雖然在普通的小案件上,以他們緊缺的人力資源,不太可能投入這麼高的成本,但如果遇到了棘手的大案子,喜多川祐介的能力是真的能極大地提高他們的辦案效率,想必課裡是不會反對這筆支出的。

“不用了。”已經實在身兼太多職位的唐澤默默看向他,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這個提議,“不過,如果你們確實認為我的畫有所幫助,需要找我的時候可以直接聯係我。”

“咦,你莫非是很排斥用繪畫的技術賺錢的那類畫家嗎?”好久沒聽見這類清高派發言的白鳥任三郎大為震撼。

“唔,主要是我沒有精力處理這些。”先說了一句大實話,唐澤想到自己編出來的身份,又補充道,“我還在跟著老師學習,不應該過早因為錢財掉轉方向。不過,隻是偶爾畫畫速寫幫忙的話,也無所謂。”

“可是,你不是……”用一頓飯輕易就把人釣出來當苦力的高木涉欲言又止。

他隻是想起上次喜多川祐介坐在辦公室裡,一聲不吭吃小孩子零食吃了幾個小時的壯舉,拜托柯南用請吃飯作為報酬邀請,結果對方立刻一口答應下來了。

飯都吃不起的孩子,討論藝術追求什麼的,還是為時過早吧。

“你不用勸他啦,喜多川哥哥,是那種,嗯,認為自己應該隻專注一件事的人。”相對了解一點他情況的柯南嘴角抽搐,讓幾個警察不用勸他了。

委婉一點說,喜多川祐介是認死理的一根筋。

直白的說法,就是他腦子有點抽的。

柯南的可不是忘性大的人,他至今都記得,孩子們第一次被joker所救的時候,不翼而飛的那兩袋子走私過來的收藏品金幣。

joker,在活動資金方麵,明顯是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的,像這種來源不明,也不會損害私人利益的灰色收入,對方照單全收,並不超出他對joker的印象。

要知道,joker是先找到的他,才在他家隔壁買了房子的,說一句富得流油絕不誇張。

然而身為joker團員的喜多川祐介,卻硬是給自己搞到飯都吃不起,地鐵票也買不起的程度,對方腦回路的清奇,自我邏輯的詭異,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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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在喜多川哥哥不缺錢的啦,給他錢,他也隻會拿去買畫材而已。”很清楚知道鈴木園子給他籌措了助學金,也通過joker之口確認過這一點的柯南按了按額頭。

奇怪而自我的家夥,可能這就是天生的藝術家吧。

“好吧……”白鳥任三郎遺憾地歎氣,接過唐澤遞給他的畫,珍惜地摸了摸,“我去複印給外勤的人。伱接下來怎麼打算的,佐藤?”

這可很有可能是屬於未來大家的手稿啊,想想它要放在警局的證物堆裡落灰就覺得很遺憾。

要不然還是多複印幾份,看看能不能把原稿要過來好了。

斜眼瞟向拿著畫頭都抬不起來了的白鳥,高木涉突然覺得,自己的勝算變得無窮大了。

看他這個捏著畫依依不舍的樣子,真難為他還記得佐藤在這了。

心上人站在眼前,你卻對這張簡陋的速寫看到目不轉睛……你真的喜歡佐藤嗎,還是說追美女也是跟風耍帥的一部分,不得不品嘗?

“我準備去巷道那邊采證,正好帶上肖像檢查附近店鋪的攝像頭好了。”佐藤美和子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相關文件,回答道。

“那,我也一起去!”高木涉舉起手,非常積極地響應。

“我來開車送你吧。”不甘示弱的白鳥任三郎總算從素描稿上抬起頭。

“不用了,我要去個地方。”把紙張收攏進文件夾當中,佐藤美和子搖搖頭,“正好順道,就不用繞路了。”

“是出了什麼其他情況嗎?”很少見到工作狂佐藤美和子在工作裡解決私事的白鳥有些好奇。

“今天對我而言是個特彆的日子。”佐藤美和子聳了聳肩。

“哦,是紀念日嗎?”

“什麼人的生日?”

兩個殷勤的男人爭相開口詢問著,而佐藤美和子隻是抱緊收好的文件,落寞地笑了笑。

“不,正好相反。”

————

“哦,我想起來了。”

看著佐藤將白色的菊花插在易拉罐裡,放到路燈邊,白鳥任三郎靠在車門邊,跟著歎氣。

“今天是她父親佐藤正義警視殉職的日子。”

“什麼?”高木涉吃驚地睜大眼睛。

佐藤美和子輝選擇做警察,是一種家族慣性,她的父親也是警察,這點高木涉是知情的。

但因為這在警察家庭中非常常見,警視廳這種例子比比皆是,高木涉沒有仔細調查過她父親的情況。

“是啊。十八年前的今天,佐藤警視於追捕搶匪的途中在這個路口被卡車撞倒了。”抱起胳膊,白鳥任三郎沒有吝嗇分享訊息,“不幸的是,當時天氣太過惡劣,大雨傾盆,等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聽目暮警部說,他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在家人的陪伴中斷氣了。”

兩手撐在車頂的唐澤垂眼看著擱在路燈邊的小小易拉罐,眨了兩下眼睛,沒有說話。

成為一名警察,然後死在自己的崗位上,這是他很早的時候為自己設想過的,最佳的結局。

奈何天公不作美,非得讓他體驗一把英雄遲暮,苟延殘喘的味道。

在自己離去以後,會有人懷念他這個形單影隻的殘廢嗎?唐澤不是很確定。

“因為牽扯到了警官的殉職,這個案件在當時引起過輿論的。我記得,他們是叫這個案子……”還在努力回憶和同僚上司那邊打聽到的內容,白鳥任三郎繼續解釋道。

“愁思郎案。”站在車前的柯南順滑地接過了他猶豫磕絆的講解,“由於被卡車撞到的警官,不斷對逃走的犯人喊著這個奇怪的名字,所以這個案件被稱為‘愁思郎事件’。當時的警方圍繞過這個信息,展開過大規模的排查。”

“沒有找到犯人嗎?”看著蹲在地上雙手合十,像是在心中默默向亡者說話的佐藤美和子,步美有點難過地揪著袖口。

知道有的警察會在崗位上犧牲,和切實看著警察的遺孤在眼前悼念,帶來的感覺很不一樣,這幾個鬨哄哄的熊孩子一時半會兒都安靜下來了。

“沒有,線索太少,最有可能目擊到凶手的警官在車禍中去世,之後成立的調查組一直查不到結果,負責的刑警也已經過世了。偵查行動已經停頓了很久,況且,這個事件在三年前就已經超過了追訴時效。”柯南搖了搖頭。

“懂得還挺多的啊,小朋友。”聽見小學生口中流暢地報出了自己都沒打聽明白的消息,白鳥任三郎不由吃驚。

“呃,毛利叔叔以前也是你們那邊的警察嘛,他告訴我的!”表情僵硬的柯南很快切換回了天真無邪的小孩口吻。

好久沒聽見他這麼夾的聲音,唐澤默默轉過頭看他,突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既視感。

這種因為身份真的輕易暴露,所以懷疑人生到有點刻意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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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才沒有!

“哦,這個案子啊,我在電視上看過呢。”根據這個名字總算回憶起了內容,高木涉恍然大悟,“那是一個計劃周密的搶劫案,唯一能找到的線索就是銀行監視器拍攝下的不到十秒的畫麵。”

“不到十秒,那幾乎就是什麼都無法確定了。”很理解這丁點線索什麼作用都發揮不了,白鳥任三郎皺起眉。

“是啊,沒人知道殉職的警官是通過什麼方法鎖定到嫌疑人的。整件事都在五裡霧中。”高木涉沉沉點頭,“沒想到那位警官,就是佐藤的父親啊。”

會開口叫對方的名字,而且能那麼快找到可疑人選,犧牲的警官似乎知道嫌犯的身份,在死前卻沒有留下任何相關信息。

知情人仿佛被詛咒一般死去,案件陷入凝滯,大規模的偵查同樣不得寸進……

正因為案件的疑問重重,它才得到了被大眾矚目,進而被他們記住的機會。

“這就是天注定吧。”站起身走回車邊的佐藤美和子釋然微笑,“事件的名稱和嫌犯的名字,會隨著報道的宣傳留在大家的記憶當中,但如果不是和警方有關的人,以及家屬,殉職警官的名字,是不會有人記住的……”

“佐藤……”白鳥和高木涉輕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她這句話聽上去帶著見慣世態炎涼的消極和平靜,令聽者不忍。

“沒關係,警察的工作,並不是為了讓大家記住我們。”彎了彎眼睛,她朝表情擔憂的幾個人笑了笑。

她臉上沒什麼陰霾,還能用旁觀一般的角度討論事件的細節,似乎已經從這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撐在車頂,靜靜注視著的唐澤,認真觀察她的樣子,在心中得出結論。

不,她沒有走出來。

倒在夜晚暴雨當中的父親,語焉不詳的遺言,迷霧重重的案件……

這些東西會一次次在她的夢中反複來回,從小到大,她一定會常常枯坐在桌前,反複咀嚼那幾個意味不明的字符,將它們寫下來,刻在桌上,盯著它們,用力地思考……

同樣是死亡,麵對這樣導致個人的命運都被徹底轉折的噩耗,要受害者的家屬接受命運,順其自然地遺忘它們,是何等的困難。

也許有人是能依靠時光,逐漸將它愈合,走向自己人生的類型,但佐藤美和子顯然不是。

唐澤也不是。

“那個卡車司機,沒有看見搶匪的樣子嗎?”

“沒有哦,對方穿著長長的雨衣,戴著墨鏡、口罩,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愁思郎’這個名字也沒有發現嗎?”

“沒有任何類似名字的人存在涉案嫌疑呢,而且這到底是不是個名字,我們也不清楚。”

“隻有這麼一點線索啊……”

圍著佐藤美和子追問了一通,幾個小孩子陷入了沉思。

還挺熱心的嘛,這些小孩子。

有趣地看看這群喜歡以偵探自稱的小朋友,佐藤美和子補充說:“其實還有一條線索。我爸爸在警察手冊上,留下了三個奇怪的片假名。カンオ。”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細節呢。”白鳥任三郎驚訝起來。

“這類案子就是如此,辦案的警官總會知道一些不會寫在卷宗上的東西。警方似乎沒有公布這個消息。”佐藤美和子聳聳肩,並不感到奇怪。

有些還不足以成為證據的內容,有些未必靠近核心的相關人員名單……辦案的人,難免會知道許多無法落在紙麵上的細節,有些案件,老刑警離開了,就意味著它可能被永遠封存。

這也是為什麼,調查組的負責人去世以後,大家就默認這起積案注定成為懸案。

對它最了解的人死去,也就等於最有可能幫助案件的資料庫已經無法再被啟用了。

“我小時候經常琢磨這些東西,但是什麼都想不出來。”佐藤美和子沒指望麵前的幾個人真的給出決定性的意見,隻是隨意地聊著,“我當時就發誓,如果有人能解開這個謎,把愁思郎繩之以法,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願意達成他的所有願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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