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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蘭,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吧?”低頭看了眼時間,鈴木園子理了理身上的外套,難免憂慮。
“我能有什麼問題?”收回看向電影海報的視線,毛利蘭微笑著擺了擺手,“大不了就是新一那家夥又缺席一回嘛。”
鈴木園子於是也看了一眼她一直望著的海報。
新上映的電影在商圈的各處都有購買宣傳位置,就在她們兩街對麵的大樓上,《紅線的傳說》幾個大字,就印在巨幅廣告的一角。
哪怕那個推理狂能趕到,感覺他也會讓場麵很掃興呢……
在心裡嘀咕不已的鈴木園子打量毛利蘭,看著她盛裝打扮的樣子,又產生了另一種擔憂:“這麼晚的時間,那家夥要是真的缺席了,也很不安全吧?午夜場的電影,散場都不早了……”
“沒關係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毛利蘭偏了偏頭,露出笑容來,“放心啦園子。”
“好吧,那明天記得和我報告戰況哦!”鈴木園子又確認過一遍時間,看著華燈初上,熱鬨繁華的十字路口,一邊抬腿走向地鐵站,一邊叮囑道,“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隨時可以聯係我哦。”
“謝謝你今天一直陪我,園子。”
“說什麼謝謝呢。把他直接拿下,加油啊小蘭!”
“園子……”
無奈目送著閨蜜遠離的背影,毛利蘭拿出手機,點開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新消息的郵件界麵。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吧。”她摸了摸掛在臂彎上的的禮物袋,喃喃自語著,走向今天這趟出行的重點。
米花市政大樓一樓的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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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所有這些建築,設計者都是森穀帝二?”目暮警部睜大眼睛,吃驚地重複了一句。
“沒錯,從最初的黑川宅,到後來發生過火災的幾戶人家,水島家,安田家,阿久津家……”把手裡打印出來的文件遞給目暮十三,白鳥任三郎臉色不太好看地說著。
他剛顯擺過自己很欣賞的建築家,就被牽扯到了眼前的疑案當中,怎麼想都有點丟份。
“那上午的那個綠地公園呢?”目暮十三快速翻閱著紙張,追問了一句。
“我原本認為那個地方和森穀教授沒什麼關聯,然而仔細檢查後發現,綠地公園的長椅,是之前森穀帝二接下的設計訂單,被用在了公園以及附近的人行道上。”同樣匪夷所思的白鳥任三郎抱起胳膊。
“那看來,米花車站的站前廣場也是如此。”
“沒錯,站前廣場是在jr線落成的時候建立的,但那條街的路燈,全部都是森穀帝二設計的英倫風鐵架路燈……”
“瘋子。”翻完手裡的東西,目暮十三總結道。
“如果這個凶手的目的真的是與森穀帝二相關的設計作品,那他已經偏執到無可救藥了。”的確對建築感興趣,而不是臨時抱佛腳的白鳥任三郎很清楚問題的嚴重性,“森穀帝二教授從業至今已經有三十年了,從早期的小型建築,包括一些建築用品的工業設計,到名氣見長後開始為許多私人住宅供稿,最後,甚至囊括了很多大型公共建築……他的設計遍布整個東京都,警部。”
如果犯人的目標,真的是針對森穀帝二的設計作品,那他接下來會在哪犯案,根本毫無頭緒。
“也就是說,想要找到他的目標建築,根本無從下手是嗎?”目暮十三聽得胸口都疼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東京的案件很多,形形色色的犯人他見過不少。
但哪怕是以他的閱曆,這種偏執狂,都是相當少見,而且令人頭疼的存在。
“問題麻煩了啊……”
在旁邊聽著的毛利小五郎沉吟著,給出了一個稍微不一樣的理由:“也就是說,他對工藤那小子的仇恨,可能隻是想要掩蓋真實目的,他僅僅是找了個幌子,試圖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說不定,他在環狀線上安裝炸彈,就是為了炸毀運河橋而已。”展示著手上關於環狀線運河橋的資料,目暮十三覺得他的說法不無道理,“有可能真的是這樣吧。”
“不論是什麼情況,當務之急,都應該先去找森穀教授確認一下?”白鳥任三郎提議道,“如果是他的仇敵,由他那邊提供可能的人選,比我們自己排查要有效率。就算不是,關於他自己參與過的項目,他的記錄和記憶肯定比我們查閱的資料更全麵吧?”
說到這裡,已經基本能鎖定人選的柯南眯了眯眼睛,切換出了小孩子的口吻:“是說那個有兩撇小胡子的叔叔嗎?對哦,他家裡有一個很大的展覽室呢,有好多照片,上次我們去他家作客,他有邀請我們去看的!”
“嗯,是個很好的起點。那就準備一下車輛,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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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活在父親的影子當中,還是說,他將延續父親舊有的創作,視為對自己‘高貴血統’繼承的證明?”
站在正中央最高聳的建築頂端,淺井成實仰頭,望著樹立在頂端的幾座雕像,感性地歎起了氣。
“unar,我明白你感想很多,但再不快一點的話,要被偵探小朋友搶先了哦。”站在屋頂另一側的宮野明美扭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
“感歎一下而已,要親手毀掉這麼多稱得上設計突出的建築,有點於心不忍。”淺井成實搖了搖頭,拽住身側機關撥杆的手卻非常穩定。
“準備啟動,一、二——”
隨著兩人手邊的機關同時被觸發,高大的石塔慢慢發出了崩裂的響聲,越來越巨大,最終,徹底從中央完全裂開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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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們前方嚴絲合縫,根本找不到入口的白色堡壘,也仿佛從中間被切開的蛋糕,在不堪重負的機關簡直像是快要毀壞的激烈轉動聲裡,被朝著兩側扯開了。
看著前方摩西分海般的奇景,唐澤站在高塔的底部,旁聽了樓頂兩個人的對話,整了整耳朵上的耳機。
“ark,這個殿堂讓你學到什麼了嗎?”聽著淺井成實的感性感歎,唐澤垂頭,看向腿邊的小機器人。
“?學到什麼?”懵懂地抬頭,沒理解唐澤思路的諾亞眨動了兩下眼睛,“你也喜歡對稱的設計嗎eader?”
“不不不,不是說這個,我是指超大型的殿堂規劃方麵。彆的不提,森穀帝二的設計水平確實有一點的,你也可以學學這樣的箱庭式雜糅設計嘛,讓參與者分段挑戰之類的……”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學習他的機關設計嗎?”
“學這個乾什麼?你的節目是為了讓人改心,又不是真的要搞闖關真人秀……也不對,確實可以當作闖關真人秀……算了,伱當我沒說。掃描下來,ark,都偷走。”
“eader,他們兩個下來了。”聽不下去了的島袋君惠,打斷了他們的奇怪對話,提醒了一句。
收起了玩笑之色,唐澤拍了拍手,安排起了接下來的計劃:“好了,按計劃分組,我懷疑最後這一節左右兩側的迷宮會存在很多需要兩邊相互照應的機關或者線索設計。總之,注意通訊暢通,保持聯係。”
“交給我吧。”諾亞點了點頭,朝前踏出去了一步,身形消散在了空氣中。
“注意安全,小心密室類機關。這個家夥的殿堂,可是攻擊性十足呢。”
“你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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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去往森穀帝二家的警車上,柯南望著街邊漸次亮起的路燈,確認過一遍時間,略微焦急起來。
森穀帝二居住的彆墅區,本就離市區很遠,車子在晚高峰的東京,即便是拉著警笛,能加速的程度依舊有限。
雖然毛利小五郎他們產生了犯人想要處理的是森穀帝二的建築,找到他這個偵探手上隻是順手為之的事情,他卻絲毫沒有如此的僥幸。
犯人與他通話的口吻,他是有點熟悉的。
作為一個靠著現場偵察與急智處理現案的顧問型偵探,遇到想要與他來一場“較量”的犯人,是不多見的。
但他不多見,他從他父親的資料裡是真的見過很多。
——誰讓宿敵和偵探這個概念,從《福爾摩斯探案集》開始,就成為了許多偵探的標配了呢?
加上,由於了解到認知訶學,還有小蘭突然積極熱心想要參與相關學科內容的狀態,他被迫和主動地了解了許多心理學知識,也敢於稍作判斷。
這個犯人是較為典型的那種,確實是對他懷抱深切恨意的反社會型凶徒。
雖然聯係到了他們這邊,但話語很少,目標明確,比起交流,更像單方麵的通知,完全沒有給他們什麼溝通的餘地。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鮮少暴露情緒的人,在麵對工藤新一的時候,僅有的幾句發言當中情緒化的表達頗多,要將這完全解釋為障眼法,比較難說通。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個犯人沒有談過條件。
不論他到底是什麼情況,在他自己的視野裡,想必今天發生的一切不是什麼危害公共安全的犯人在警方緊鑼密鼓的搜查中東躲西藏,而是自己高高在上,給偵探和警察們一直丟出新的謎題,他應當很享受這種控製感,從給他人製造的麻煩和災難中感受到了價值。
目暮警部的總結才是比較確切的——“瘋子”。
於是,堵車的一路上都在思考類似的問題的柯南,等坐在森穀帝二家的沙發上,看著對麵一臉鎮定,甚至在施施然點煙鬥的森穀帝二時,懷疑的警報已經拉滿了。
過分整潔的體麵裝扮,明明是晚飯後的時間了,見幾位因為緊急事態而找上門的警察,他甚至有閒心挑了一套熨燙整齊的新衣服。
麵帶溫和的微笑,姿態卻沒有絲毫放低,而是翹著腿,怡然自得地點著煙,似乎十分享受被眾人的視線包圍的此刻。
過分乾淨的房屋,甚至包括沙發上的絨毛和軟包,還有牆上精心布局過燈光,氛圍和情緒都恰到好處的照明……
到處都符合他對反社會型的強迫症連環凶手的刻板印象呢。
將手裡的火宅甩動了兩下,森穀帝二把它在煙灰缸中輕輕壓折成兩段,慢慢點了點頭:“你們說得很有道理,這幾件案子,好像是巧合到離譜了。”
這種拿腔捏調的說法方式也是。
仗著自己不起眼的小孩身份,柯南從單人沙發凳上滑了下去,繞著森穀帝二的客廳,慢慢轉了一圈。
越轉懷疑感越重。
雖然為了追求軟裝的美觀,這間會客室沒有被裝修成完全對稱的樣子,一側的牆上是許多裝飾畫與照片,另一側則是時鐘、壁櫥、矮櫃等家具,但它們在總體上呈現出了相互對照的關係,依舊,可以視作是對稱的。
柯南盯著森穀帝二的後腦勺看了片刻。
森穀帝二,你還說你沒有強迫症?
“森穀先生,關於可能的懷疑人選,您有什麼想法嗎……”
“這個嘛,容我思考一下。”森穀帝二點了點頭,目光卻停留在走到了矮桌的另一側,盯著桌上的照片出神的柯南身上,“那個,是我小時候和父母的合照哦,柯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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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觀察房屋布局的柯南愣了愣,視線落在前方的相框中央,總算明白了森穀帝二在說什麼。
“不像在日本呢。森穀教授,你的爸爸看起來是個很厲害的人。”柯南看了幾秒鐘照片裡的三個人,憋了一會兒,勉強接了一句。
森穀帝二衝著一個小學生展示家庭合照是什麼意思,為了轉移話題嗎?
你怎麼還盯著我,還要我怎麼說,總不能讓我硬誇你小時候真可愛吧?
“是的,森穀教授的父親,是一位享譽世界的著名建築家呢,過去曾活躍在歐洲的建築界,主要就是在英國。”白鳥任三郎笑著接了一句話,沒讓場麵徹底冷下去,“我喜歡的就是森穀教授家這種一脈相承的設計風格呢。”
說到這裡,白鳥任三郎掃了眼被放在茶幾上無人問津,森穀帝二翻都沒翻幾下的資料文件,忍不住產生了些許聯想:“說到這個,我記得令尊,過世似乎就是……”
“15年前,他與我的母親死在了一場火災中,這個房子,正是我以遺產的名義從他手中繼承的。”森穀帝二點了點頭,托著煙鬥湊到嘴邊,慢慢吸了一口,“他確實是位了不起的建築家,對我的人生有很重要的影響。”
說完,他的視線又停留在柯南身上,一副很希望對方接著他的話頭再說點什麼的樣子。
沒明白他在看什麼,而且由於推理,對他存在許多懷疑的柯南:“?”
這是在乾什麼,想要通過小孩子,試探他們關於他的看法嗎?
柯南扭過頭,又看了眼背景是大本鐘的家庭合照,眨巴著眼睛,憋出了一句:“怪不得森穀教授,看著有點像是英國人呢。”
“哦?何出此言。我有哪裡很像英國人嗎?”聽到他的這句話,森穀帝二語氣還是很平靜,但是嘴角一下子拉高了起來。
顯然,柯南這句話說的他是很高興的。
柯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三確定他真的沒看出自己的身份問題,真的是在對一個小學生說話,內心不由一陣無言。
你這是在等一個小學生捧你幾句,讓你感受一下“孩子很純真所以說的都是實話”的快樂嗎?
這要我怎麼說呢,說你從小在英國長大,本來對日本就沒什麼歸屬感,隻是跟隨父母的工作變動歸國;
還是說你不僅家裡裝修風格努力運營了許多斯圖爾特王朝時期的建築經典元素,想方設法讓自己找到還在英國的感覺;
又或者,關於你這一身其實不算太符合你長相風格的英式西裝,過分挺括的版型和嚴謹的線條,讓你不得不蓄了胡須,來配合這種穿衣氣質……
簡而言之,森穀帝二完全是個哪裡都是日本人的精神英國人。
這些理由都很充分,但柯南憋了幾秒鐘,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管哪一句,聽上去都太不像小學生該說,或者能說出來的話了,麵對這種極有可能對工藤新一懷抱惡意的嫌犯,柯南根本不想暴露出一點自己遠超一年級小學生的智力。
不知怎麼的,喜多川祐介那張不管說出多麼離譜的怪話,都一臉淡定平靜的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發際線。”柯南脫口而出,“我看福爾摩斯的電影和電視劇,英國的叔叔們,發際線都和你一樣呢。”
笑容僵在臉上的森穀帝二:“……”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讓人堵得慌,卻又說不出一句生硬的話的感覺,讓他莫名其妙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朋友,那天跟你們一起來的小姑娘呢,怎麼沒見她跟來?”被哽住了片刻,森穀帝二也不裝了,終於問出了自己真正想要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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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死於火災,他卻選擇了用火焰,進一步毀滅所有他認為是‘不完美’的東西……”看著眼前閃爍的火光,淺井成實的臉色有些冷沉,“這真的是一個火災受害者的孩子,會做出的選擇嗎?”
“不好說。”對周遭的高熱和火焰視而不見,唐澤大步踩著地麵上的紅地毯,從房間的另一邊走到了淺井成實的對麵,“他到底是受害者,還是……”
淺井成實的表情不算好看,似乎在森穀帝二的殿堂,不得不利用火焰來破解謎題這一點,引發了他的很多負麵情緒。
唐澤看著他的表情,在心裡默默揣度著。
對於這個問題,淺井成實還真的是有發言權的。
火焰,是深埋在他心中的毀滅,與催動他前行的根源,縱使是為了複仇,他也沒有選擇過任何類似的手段。
——他將火焰留給了他自己,作為故事的終章與自毀的尾聲。
在他看來,森穀帝二根本不像是一個受害者家屬,反倒更像是另一邊的存在。
“你是想說,他為了自己的野心……”淺井成實看著唐澤臉上黑色的眼罩,似乎透過它的阻擋,依舊直直注視著唐澤的雙眼。
“我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是這麼猜想的。”唐澤聳了聳肩,等待火焰燒毀身後的地毯,轉頭看隨著屋中的一切融化,慢慢顯現出真容的大門,“是與不是,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