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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川端四朗存在矛盾?”
“哈哈,何止是我,劇組的主創應該沒有誰真的喜歡他。川端是個越了解越會對他心生不滿的家夥。”
“所以,你選擇了,在網絡上向他人提到這個問題?”
“……是。”
問到這裡的橫溝警部終於問不下去了,皺著眉看著回答態度良好的磯上海藏,深刻覺得今天負責帶隊過來處理接警是個錯誤的決定。
“你真的覺得,在網絡上隨便填寫一點表格,發發討論,就會有神秘組織替伱解決問題嗎?”橫溝對他的邏輯感到無法理解。
作為務實派的警察,如果他對偵探的態度是不滿和不信任,那麼對這種更加虛無縹緲,如果不是有太多的新聞報道作為佐證,他都會將之視為都市傳說的所謂蒙麵英雄什麼的……
磯上海藏摘下了臉上的墨鏡,用袖口隨意擦拭著。
熊熊燃燒,而後又被突然澆滅的殺意,就像是帶走了他身上最後的激烈情緒。
他的口吻充滿了厭倦,回答的態度帶著譏諷:“那您給我出個主意,告訴我應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我隻是一個年過半百,成就平平的小導演,我連我的女主演都沒能保護住,要怎麼掰倒這個家夥呢?”
“磯上你居然那麼喜歡利華嗎?”副導演伊東基傳聽到這裡,難免驚訝之色,“電影拍攝的時候,你不是總覺得她演技平平,雖然尚且稱得上努力,但隻看這部電影,依舊是個差勁的門外漢嗎?”
“她確實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天才,我當然知道。”磯上海藏自嘲地搖了搖頭,“但,通過鏡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這就是導演需要做的事情。不管那個女孩的演技有多蹩腳,看上去有多生澀……在那一刻,她就是我的愛人。”
從沒聽過這位合作者剖白創作狀態的伊東基傳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死在了殺青戲裡的利華,自然成為了倒在他麵前的愛人,而當發現這一切是人禍,而非命運的作弄之後,磯上海藏的心態已經徹底變化了。
低頭翻看了半天手機消息的橫溝警部,抬起頭,看著一臉釋然的磯上海藏,不是很情願地慢慢表示:“嗯,川端四朗對自己謀害井上利華女士的事實供認不諱,並且提供了自己當時與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的電話記錄,以及購買火藥等危險物品的流水……我們會考慮立案並交予檢方提起公訴的。”
不管有多麼不喜歡這個導演的說辭和作派,不管有多瞧不上那些不著邊際的花招,案件就是案件,有人的生命因為一些人的私欲遭到了侵害,那麼身為警察的他就應該站出來,處理問題。
向來一碼歸一碼的橫溝心裡自然是有一杆稱的。
“謝謝。”磯上海藏看向他,吝嗇地給出了一點笑容,“我的想法其實無關緊要,利華和她的家人,需要這個公道。”
所以不論是誰,能解決他走極端才能解答的問題,他都由衷感謝。
想到這裡,他默默看了一眼安靜地抱著自己的包,沉默不語地坐在一邊,等待警察宣布放行的唐澤。
“過去我看不上那些身處絕境當中,突然被人所救,扭轉整個故事的情節,我覺得那太理想化了,也太商業化,一點都不真實。”仿佛自言自語般的,磯上海藏說著,“現在,我總算稍微理解了一點這種心情了。天使向我微笑,降下了福音與救贖……這是真實存在的。”
一直滿臉唏噓坐在一邊吃瓜的毛利蘭聽到這裡,愣神了一會兒,慢慢瞪大了眼睛。
好耳熟的一句話……
像是在茫茫多的雜物當中突然發現了找尋已久的鑰匙,她錘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她總算想起來,在什麼時候見過那個男人了,那個突然急刹差點與他們發生碰撞的車上,坐著的人。
她在一年前見過他,而且,而且在遭遇新乾線爆炸的時候,joker曾經易容成這個男人的形象!
她要回去和新一分享這個發現,她說不定,終於找到心之怪盜團會圍繞在她父親周圍出現的原因了!
捏緊了拳頭的毛利蘭陷入自己激動的情緒中時,柯南聽完了磯上海藏多少有點文藝的自白,一言難儘地抬起頭看了唐澤一眼:“……你在洗手間的時候,到底和那個大胡子導演說了什麼啊?”
搞藝術的人感性思維活躍,總有一些跟不上電波的自我表達和感慨,這倒是不奇怪。
但是,他看向唐澤的視線實在是太明確,太意有所指了,作為很清楚他如何在犯罪的邊緣徘徊過的知情人,柯南忍不住就有點浮想聯翩了。
“我告訴他,一切會好起來的,會有其他的出路。”唐澤回視了過去,發出了無辜的聲音,“就這樣啊。”
“那他怎麼一副你救了他一條命的誇張樣子哦。”柯南不是很確信地疑惑著。
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是有哪裡說不太通。
當然,已經連定位器都帶上的他,現在肯定是怪盜團的重點盯梢對象,出來吃個飯導致同桌飯友被盯上,不是什麼奇怪的連鎖反應。
但是磯上海藏又不知道這一點,唐澤也不可能就這麼告訴他,我有一個哥們兒,和心之怪盜團賊鐵……
“哦,可能他誤以為是我造成的吧。”唐澤不以為意地點頭,“嚴格來說確實是有點關係。”
“嗯?”柯南微微警覺了一點,狐疑地看著唐澤。
該不會,joker終於直接越過他,聯係到唐澤,不搞中間商賺差價這套了吧?
那中間商不是虧了嗎?哦不對,那不是會給唐澤帶來更大的危險嗎?怪盜團在做的,可是要從宏觀的層麵和組織的侵蝕相對抗,危機四伏的事情。
“我通知了怪盜團,想要解決川端四朗這個問題的根源。”唐澤毫不心虛地就開始說大實話了,“隻要他的名字被注意到,這種已經致人死亡的惡劣情況,怪盜團肯定不會放著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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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怪盜團,你指的該不會是……”柯南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頓時嘴角就垮下去了。
“上怪盜ch發帖啊。”唐澤回答的很乾脆。
還真是這樣……
保住了差價的中間商本來應該表示欣慰,琢磨了一會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之前不還說,自己不經常去的嗎?”
他貌似應該對自己依舊是兩邊橋梁這種事表示高興,為什麼,有一種淡淡的不爽混雜其中呢……
“我之前那是對匿名揭示板有一些意見,不想接觸相關的內容……但都已經出事了,有需要的話沒理由硬是拒絕接觸吧。”唐澤有理有據地回答道。
“所以說,你其實就隻是在從洗手間出來之後,發了個貼……”柯南總結了一下唐澤的說法,咋了咋嘴。
“那不然呢?”唐澤非常有底氣地反問,“從接觸到這群人,到那個川端先生突然發病,我也沒有機會乾彆的啊……不過,效率確實是出乎意料,不是嗎?”
這是實打實的大實話,畢竟唐澤真的啥也沒乾,隻是給隊友發了幾條消息,像一個臨時通知死線提前需要加急的無良甲方一樣,他自己真的是沒乾啥子。
而效率這麼高,對過去的他們來說稍顯誇張,放在現在不足為奇,就算平時不注意到,在這個特殊時期,也肯定是會注意到的。
他們最近真的缺委托,太缺太缺了。
進度條動的那麼緩慢,所有人為了清理小任務都累的要死要活,他們近期的完成效率已經從接到提名3-7天,進化到了最長6小時,最快20分鐘,堪稱是滴滴打人,使命必達。
總算給他撈到了一點有影響力的人,簡直是久旱逢甘霖,拿出一些客戶服務精神,加加班加速完成也是應該的事情。
也很清楚怪盜們最近找案子找的快發瘋,不,是真的發瘋了,發瘋到在自己身上裝定位器的柯南,一時語塞。
“磯上海藏先生,大概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吧。”輕輕鬆鬆把乾係撇清的唐澤攤了攤手,“不過我確實製止了他犯下大錯,毀滅自己的人生,也不算受之有愧,對吧?”
至於強行要求隊友們在最快時間內,解決川端四朗,並且給偵探演示一波大的之類的……
這個是餘興節目,隻是在表現形式上有所差彆,實際結果沒什麼不同,對吧?
————
“那個家夥向警察自首了?”
淺井成實一身清爽地鑽出加長轎車,看了一眼始終在低頭看手機的宮野明美詢問道。
“是的,毫不猶豫地自首了,據說,生怕要是說的慢一點,就要被我們掐脖子,語速快到警察一遍都沒記明白。”宮野明美點了點頭。
“嗯,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供出來了自己當時夥同的其他劇組工作人員,另外還開始一五一十交代自己身上其他的違法亂紀行為……”通過諾亞的渠道近距離看完了現場的星川輝嘖嘖了兩聲,“看著還有點慘呢。”
“他自己少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也欺負不到他頭上。”淺井成實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從羽織的寬大袖子裡抽出了自己胡亂團進去的秘寶,也就是川端四朗那個鑲金帶銀,裝滿了寶石的暴發戶風格的冠冕。
一個小小的金色的獎杯,從底座上雕刻的文字來看,似乎是東京電影節的某個麵向青年組參賽者的獎項,對電影相關內容缺乏了解的他不是很明白。
“不是主競賽單元的大獎,應該是某一年的相關主題獎項吧。”島袋君惠一眼認了出來,有些不勝唏噓,“看樣子,也曾經是有點抱負的電影人呢。”
“不,解釋為這個獎項讓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在電影行業,能攫取到足夠的利益,更為合適吧?他一點都不像會愛電影的人。”淺井成實反駁道。
“這些事情,可以等到回去之後再說。”戰鬥的興奮勁過去之後,星川輝肩頭一垮,沒什麼精神地打斷他們,“你們不會困的嗎?”
“年紀輕輕的,體力就不行了,回去得讓唐澤給你加練啊。”
“喂喂,我已經快要50個小時沒睡覺了,你們幾個多多少少還是有補過一點的好不好?”
“你說的好像你去學校的時候不會上課睡覺一樣。”
“唐澤自己去學校的時候,也在上課睡覺啊?!”
“所以你不是還是睡了嗎?話說諾亞,你怎麼沒直接開回家,還要走好一會兒的路啊……”
“你們拿東西的手也太快了,我能來得及把你們帶到這麼遠,已經很努力了好嗎?”
“……您的果汁。”將托盤裡的杯子放在戶外座位的椅子上,掛著完美的營業笑容的安室透,飛快撇了一眼遠去的一群人,沒什麼表示地重新走回店裡。
隔著這麼遠,不是很能聽清那些人在說什麼,但是從隻言片語的關鍵詞裡,他也能猜出那群戴著墨鏡,掩蓋著行跡的家夥都是誰。
“最近的心之怪盜團有點太活躍了。”走進波羅咖啡館,安室透在一個卡座裡的坐下,看著坐在對麵的風見裕也,“統計出數量了嗎?”
“還沒有統計出具體的數字,但總之,他們近幾日的活躍程度,是先前的三五倍。”風見裕也放下手裡裝模作樣翻著的報紙,難免有點憂心忡忡,“這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自從對唐澤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之後,雖然加班的怨氣還是沒有消散,風見裕也到底是謹言慎行了許多。
能改心於無形,而且似乎真的能置人於死地的心之怪盜,萬一真的具備直接讀取他人心靈的能力……他可不想賭唐澤是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會不會暗暗記仇。
“不知道,最近組織沒什麼大動作,也不曉得受了什麼刺激。”想來想去,也隻是帶著唐澤出去聚餐放鬆看了一波櫻花的安室透,琢磨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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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澤回來之後,適當地旁敲側擊一下算了。
“不過,唐澤前一會兒告訴我說,愛爾蘭威士忌又在跟蹤他了。”安室透挑了下眉毛,感到了一陣好笑,“總之,最近還是注意對我的稱呼。”
身為一個情報人員,加上目前還有一個想要推翻上司自己上位的人設在身上,波本多的是理由接觸警察。
——組織自己在警方都有釘子,沒道理不允許想做情報主管的成員發展自己的黑警勢力,那沒道理的,琴酒來了也沒權力指責他。
但接觸他的警察要是一開口,稱呼他為長官或者降穀先生什麼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沒問題的,就算改不過來的那幾個,現在也會直接叫您‘先生’了。”風見裕也摸了摸鼻子,感到了一陣難言的微妙。
這一招,關於稱呼更改的訓練問題,還是唐澤來參加培訓的時候組織的特訓呢。
現在想想看,讓joker本人來給零組的公安進行演技和偽裝指導什麼的,這個畫麵真是說不出的古怪。
同樣想到了這個畫麵的安室透也微妙地沉默了幾秒鐘,又不禁一陣好笑。
“真不知道該說唐澤厲害,還是我們厲害了。”安室透歎了一口氣,“不要放鬆,哪怕不是敵對關係,他也沒有理由直接告訴我們自己的行動目的。繼續統計,整理好了之後通知我。”
以心之怪盜們目前的行動數量,一直跟在他們屁股後麵做調查的我們,真的有統計完的那天嗎?風見裕也不是很確定。
不過頂著降穀零的眼神,他隻能把這些疑問咽回肚子裡。
“是,我知道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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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嗯,好。”掛斷電話,橫溝警部用狐疑的眼神,掃視了一圈身後的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這裡和警方關係最好的就是他了,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能有讓警察方麵的力量出動,要求他們儘快結案不要影響市民正常生活。
在心裡譴責了一會兒這些不遵守規則的偵探,他還是隻能表麵平靜地揮了揮手,示意下屬解除封鎖,準備收隊。
他們也確實已經沒什麼好封鎖調查的了。
場麵確實慘烈,一地黑不溜秋的不明物質確實詭異,整個案情稱得上一波三折,高潮迭起,但是沒有人因此受到了傷害。
一年前死亡的女演員確實是受到傷害了,然而這樣加上川端四朗的自首,他們並不算顆粒無收,居然是一種詭異的大家都贏了的場麵。
除了放人,他們也確實沒有能將人繼續扣押的理由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各位提供的調查線索。”伸手和毛利小五郎握了個手,敷衍地晃了一下,橫溝警部飛快縮回了手,“各位可以離開了。”
“從結果來考慮,還算是個圓滿的結局吧。”柯南看著滿臉迷茫的警察們開始拆封鎖帶,感歎道,“恐怕警察們都不知道今天的案子要如何結案了。”
“還能怎麼結案,食物中毒唄。”不遺餘力地摸黑中華料理店,並由衷希望他們真的被停業整頓的唐澤表達了真切的祝願,然後才表示,“其實我倒是真的很好奇,磯上導演是怎麼拿到這麼多的氰化鉀的了。”
“有一些影視工作室,似乎是會使用這種化學物品做影像處理的。”柯南胡亂猜測道,“他也許是接觸了相關供應商?”
“那也不太現實,一整瓶呢,劑量太大了。”唐澤搖了搖頭。
“黑市?”
“東京還存在這種東西?”
“我也不知道啊……”
討論了一會兒得不到答案的兩個人,本著嚴謹的學術風格,決定直接問準凶手本人。
“怎麼拿到的化學品?”聽到了這個問題的磯上海藏,先是微妙地看了唐澤一眼,才緩緩回答了一句,“剛才我向警方說的內容,不全是虛假的……我真的,曾經在網上求助過。”
“求助?你上怪盜ch發過內容嗎?”唐澤驚訝地問。
不應該啊,他們現在有諾亞方舟在,每天都會把留言內容仔細篩查許多次,沒道理漏過這麼大的實名線索。
“不,事實上,我不相信這些東西。”自嘲地哂笑著,磯上海藏解釋道,“我隻是隨手許了個願,權且當做圖一個心安罷了。你們或許聽說過,一個隻要在午夜登錄,就能實現你心願的網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