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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在瀑布的水流中搖晃著的人體,島袋君惠睜大了眼睛。
怎、怎麼會是這個孩子,他們明明說好的……
她呆呆仰著頭,看著被明亮的光焰映出的身形,還沒有回過神,兩道身影已經接連翻越過隔離的繩索,衝到了她的身邊。
“島袋小姐!”柯南一把抓住了島袋君惠的手腕,“你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的對不對,帶我們去那邊吧!”
他已經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過分成熟的語氣,隻感到心臟在不斷收緊。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從這裡根本還看不清上頭的具體情況,還不到絕望的時候,也許,唐澤隻是失去了意識,他還沒有……
看著瀑布兩側濕滑的岩壁,以及爬滿了石縫的苔蘚與藤蔓,服部平次克製住了衝到更近位置的衝動,努力保持著鎮定,表達清晰地開口催促:“快,巫女小姐,我記得你昨天的時候是有梯子可以……”
然而他的話很快被接下來的動靜所打斷。
也不知道是水流,還是其他東西的作用,唐澤懸掛在半空中的身體,在他們的視線當中,緩緩向下滑動了一節,看的兩個心情焦急的偵探表情都是一變。
難道說,他不是被人吊死在,哦不對,固定在上方……
不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隨著晃動幅度的加劇,唐澤的身體就又向下溜出去了一節,然後速度漸漸加快,連帶著上方牽扯著的東西,順著瀑布的水流,朝下方的水潭墜落了下來。
“……這裡的水潭連著地下洞穴,這樣會被暗流衝海裡去的!”條件反射一般,島袋君惠大聲提醒道。
不過其實不需要她的提醒,兩個偵探已經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速朝著水潭衝了過去。
看上去毫無反應的唐澤直直地落了下去,將瀑布下方的水潭砸出了一片高揚的水花,直接打濕了跑到潭邊的兩個偵探的衣服。
然後又是一道更大的浪頭,濺了起來。
繩索的另一端,被唐澤帶下來的東西也砸了下來。
驚鴻一瞥之間,柯南覺得,那好像也是一個人體的樣子……
“唐澤!唐澤!”大聲呼喊了兩聲,沒得到任何回應的服部平次,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朝著唐澤掉下去的位置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到這個時候,受到了極大衝擊,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其他幾個人,才同樣跑到了水潭邊。
毛利蘭一把拽住了也想跟下去的柯南,用力搖了搖頭:“毫無意識掉進水裡的人,可不是一個小孩子的力量能拽上來的。不要下去給服部添亂!”
反手又拉住了看著服部平次的衣物徹底沒入水麵,也想一腳踩下去的遠山和葉,她扯著兩個人,靠近了水潭邊,焦急地俯視著一片白花花的浪尖,根本看不清情況的水麵。
雖然反應不如偵探們及時,但從昨日唐澤失蹤之後,在焦慮中煎熬了許久,甚至幻想到了許多糟糕結局的毛利蘭,此刻在心中演練了許多次的方案像是突然排上了用場,一手物理控製發揮出色。
毛利小五郎板著臉,看向了掩住嘴愣在原地的島袋君惠:“君惠小姐,能不能請您再找幾個人去看看,要是服部沒辦法把唐澤拉上來的話……”
“哦,好,好的!”回過神的島袋君惠忙不迭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人群當中的島民們。
這裡的居民一度是靠捕漁維生的,大部分人,尤其是漁夫們,水性都是極佳,而且肯定要比跳下去的那位本島的少年人要更熟悉海水的環境。
於是她立刻在人群中掃視了兩圈,想要物色出幾個合適的救援人選。
然而這一看,她才清晰覺察到島民們的異常。
隨著瀑布中出現懸掛著的人,整個頒發儀式的現場就陷入了一片嘈雜和混亂當中。
有的人在驚叫,有的人在條件反射般地撥打救援電話或者報警,還有人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舉起了相機手機拍照,站在中央的島袋君惠這樣看過去,完全是一副嘈雜而真實的眾生相。
但其中並不包括那些她所熟悉的島上居民們。
那些島民,包括抓著手中斷成兩節的箭的黑江奈緒子,包括原本站在棚子周圍,協助她燃放煙火的隨侍者們,都隻是直直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平視著前方,周圍的動靜根本無法驚動他們,在一片沸騰的人群中,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
“君惠!”幸好的是,也不是全部人都處在這樣的狀態當中,福山祿郎艱難地擠過朝前擁擠的人群,掀起繩索,快步跑了過來,“發生什麼了!”
“祿郎,快,有人掉下去了,他們可能會被海流卷走!”島袋君惠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去幫幫他們!”
————
在水流的衝刷下,慢慢晃動的人體。
日升月落,時間慢慢過去,被吊在那裡的人隻是隨著風與水流,慢慢擺動,旋轉,沒有絲毫動彈的痕跡
然後天又一次黑了。
微弱的火光,從下方慢慢燃起,在歡騰的慶祝聲當中,煙花升起來了。
隨著璀璨的光明升空,在突然綻放的火樹映射下,他終於能看清被懸掛在那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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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那雙,失焦混濁,徹底失去了生機的……藍眼睛。
“!”
服部平次刷地睜開了眼,直挺挺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醒來的很突然,反應也很誇張,差點撞上了擔憂地蹲在他邊上,俯身觀察著他的遠山和葉。
“喂,平次!”險而又險地與服部平次的額頭擦肩而過,遠山和葉捂住自己的眉心,後怕地喊了一句,“嚇死人了啦你!”
“我,我這是……”服部平次眨了兩下眼睛,才慢慢從那種爆發的恐懼驚惶與悲傷中恢複過來,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他剛剛仰麵躺在地上,被擺在了火堆邊。
不遠處,人魚瀑布的漱漱水流還在不急不緩地朝下墜落著,粼粼波光,加上下方精巧的一方水潭,真如人魚的魚尾一般,反射著鱗片般的光輝。
更遠一點點的地方,雖然騷動不已,但被毛利小五郎等人一再喝止,所以沒有靠的更近的遊客們,還在發出喧鬨的動靜,間或有刺眼的閃光燈,無所顧忌地明亮起來。
哦對,他剛剛是看見唐澤掉進了水裡,然後他想也沒想地跟了下去……
“下水之前,起碼要脫掉礙事的衣服,也要觀察好水域環境啊!”遠山和葉甩了甩為了擰乾外套捏得發紅的手,不滿地訓斥著,“要不是有福山先生幫忙,伱剛才真的是很可能沒力氣徹底浮上來的,跑去救人,救不成搭上自己可就不值當了!”
“我……”扯了一下身上的毛毯,感受到自己依舊潮濕的貼身衣物,服部平次徹底清醒過來,環視了一圈周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
同樣的一襲純白的毛毯,蓋在另一個火堆旁的人身上。
唐澤雙眼緊閉著,被水打濕的棕色頭發還粘在臉頰上,看上去十分狼狽而且蒼白。
終究,終究他們還是沒有能,救下他嗎……
服部平次呆滯了幾秒鐘,感到一種巨大的情緒從心底升起,讓他的喉頭一陣梗塞,像是被充斥了胸臆的某種物質所噤聲了一般。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服部平次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似乎在極力維持住清晰的咬字。
“還能是什麼時候,肯定是半小時到一小時前啊……”遠山和葉抬起頭,奇怪地看著臉色僵硬的服部平次,“你怎麼在發抖,很冷嗎?是不是應該送你回去換一下衣服?”
“什麼,一個小時前?”服部平次的聲音一下子高昂起來,甚至吸引到了另一邊湊在一塊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的柯南的注意力,“你是說,凶手綁架了他兩天,卻在剛剛才殺死他嗎?那,那我們的疏忽,豈不是……”
遠山和葉愣愣看了快要哭出來的他兩秒鐘,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安詳地倒在地上的唐澤。
她抬起手,一個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服部平次背上,湊過來的柯南好似都聽見了他胸腔的回音。
“你在說什麼呢!說的是那邊啦!”鐵手無情的遠山和葉指了一下被眾人包圍住的地方,“唐澤還活的好好的呢!”
“啊?”情緒剛攀升上去的服部平次也呆了呆,朝著她指點的地方看去。
雙目圓睜,脖頸間纏繞著粗糙麻繩的海老原壽美,正在島袋君惠等人圍成的包圍圈當中,青白一片的臉色已經預示著她的命運。
不管唐澤活沒活著,這個女人肯定是已經死了。
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氣,脫力地坐了回去:“是這樣啊,嚇死我了,那就好……呃,哦,也不是……”
鬆了一口氣的他脫口而出地說了兩句,話說出口,才意識到有人死了,自己在這說那就好,聽上去好像很不對勁,尷尬地停住了嘴。
“唐澤哥哥身上的繩子,就連在那個上頭。”柯南指了指順著海老原壽美的屍體延伸出來,一直沒入唐澤毛毯下方的繩子,“所以,唐澤哥哥他,剛剛其實是被海老原小姐的身體,嗯,掛在那邊的……”
想象了一下那個詭異的場麵,柯南的五官皺成一團。
“所以說,唐澤哥哥他這次是,呃,大概是,凶器……?”
————
“壽美,怎麼會……”島袋君惠捂著嘴跪坐在地上,困惑地呢喃著。
她垂頭看了看海老原壽美驚恐至極的麵色,又看了看還沒醒過來,但確實呼吸平穩,生命體征正常的唐澤,疑惑貨真價實。
這就是那幫怪盜的手法嗎?
用一個人當配重,吊死壽美,呃,這怎麼想也……
“我們可能還得去上頭看看。”翻看了一會兒的福山祿郎麵色凝重地鬆開了海老原壽美一片僵冷的身體,“還不能確定壽美是被什麼東西固定在上頭的。正常來說,她肯定是比那個男生要輕的,如果兩個人連在一塊,應該很快就掉下來了才對。”
“反正,嗯,肯定,不是自殺,對吧?”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死相十分淒厲的海老原壽美,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放在那烤火的唐澤,撓了撓頭,憋出來了一句。
幾個人齊齊看了他一眼,麵色都十分古怪。
“……倒也是事實啦。”毛利蘭挽尊地接了一句,“自殺,嗯,應該不可能有人在自己脖子上栓根繩,然後把繩紮在彆人身上,再把人推下去吧……”
那這個自殺方法,成本未免也太高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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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是凶殺的話……凶手肯定不可能是唐澤,對吧?”毛利小五郎抱著胳膊,嘖了一聲,“這小子都失蹤兩天了。而且自己從懸崖上跳瀑布,這種殺人方法,未免也太危險了一點。”
“那,凶手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凶手本人島袋君惠,發出了由衷的困惑聲音。
是,壽美確實是她親手縊死的沒錯,她都能回憶起她一邊瘋狂道歉,一邊隻能感受著脖頸間的繩索越來越緊的絕望表情
雖然這是她勒死的第二個人了,她依舊無法適應看著一具鮮活的肉體,在麵前慢慢停止了活動的感覺。
不過這都不妨礙她從那種絕望的表情中,感受到她們正在體會著母親生前最後時刻的體驗,那種氧氣一點點被奪走,眼睜睜看著生機被自己呼出的感覺,想必是很可怕的吧?
可怕就好,可怕,才足以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可是,那幫怪盜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通過把一個失蹤兩天的孩子,吊在瀑布裡頭,把壽美的屍體拽下去?
啊,所以說,這個叫唐澤的男生,是被他們綁架的咯?
百思不得其解的島袋君惠cpu都要燒了,表情呆滯地來回看著唐澤和海老原壽美,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反應。
“請節哀。”很明顯把她的動作理解成了她因為失去了朋友,一時間受到打擊,無法接受現實的樣子,毛利小五郎歎了一口氣,沉重地說,“我們要弄明白到底是誰乾的這種事。不僅殺人,還綁架他人,險些又害死了一個,這真是太危險的人物了。”
“呃,嗯……”感覺怎麼也說不清自己和唐澤的失蹤沒關係了,島袋君惠無奈地低下頭。
哎,可能這就是和他們合作的代價之一吧,背鍋什麼的。
算了,自己都已經是如此卑劣的殺人凶手了,再多一點無關緊要的罪名,好像也……
不行!她殺人是為了報仇,可沒有什麼牽連無辜的惡習!這點還是必須要澄清的!
那邊的屍體邊,凶手本人捏緊了拳頭,暗暗攢著勁,這邊的幾個人,圍住了昏迷不醒的唐澤,研究了起來。
“繩子,是紮在腋下的啊……”扯開了一點唐澤身上的毯子,服部平次伸手撥了一下他身上的繩結,“紮地得很緊,從這個打結的手法上看,應該是一個右利手,在他沒有掙紮的前提下打的。”
“那不然呢,總不能是唐澤自己打的結吧?”遠山和葉翻了下眼皮,接過他掀起的毯子,替他們撐在那裡,等待兩個人劈裡啪啦完成拍照取證的工作。
放大縮小拍了幾張的服部平次,放下了他下水泡了一會兒還頑強工作的手機,一邊替唐澤解開麻繩,一邊感歎了一句:“幸好受到了啟發,出發之前換掉了手機,唐澤的提醒還是有效的。”
沒錯,在唐澤極力推薦之下,服部平次還是在出發的路上,順手買了一台新手機,正是前日墜樓的那位死者用的那款。
“偵探嗎,難免會遇到拍照位置刁鑽的情況,這要是萬一手機脫手,你珍貴的證據就很可能失去存檔啊。”
唐澤沒有拿出那套離譜的擋子彈理論,而是提出了一個很符合邏輯的現實場景,一下子就說服了兩位高強度擾亂現場取證的偵探。
“新買回來的第一次使用,就是拍唐澤自己是吧?”沒好氣的遠山和葉替唐澤抬起胳膊,將繩子徹底解下來,“那你真的是很感謝他哦。”
你彆說,還真是。
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服部平次覺得這裡好像應該用,原湯化原食,想了想,又感覺哪裡不對,乾脆跳過了這個話題:“嗯,衣服解開也拍一下,看一看他身上的傷痕情況,可能可以方便推斷,他被捆了多久……”
“說起來,他身上這套浴衣,這也是凶手的手筆嗎?”在邊上左看右看,搗鼓了一會兒的柯南皺著眉,“看上去是旅店的款式。唐澤是穿著浴衣被帶走的?”
“不知道,旅店老板都說,根本沒有見到他離開了。”失蹤的第一發現人遠山和葉搖了搖頭,“估計就是這身浴衣的原因吧,所以,剛剛才會有人叫他,‘人魚’?”
的確,由於身上這身穿的不是很牢的,水藍色的旅館浴衣,唐澤被懸掛在瀑布當中的時候,一眼看過去,是有一點人魚的味道。
但不管怎麼想,開口就喊人魚什麼的,還是很可疑啊……
“他沒穿浴衣的時候,島上不也有人叫他人魚嗎?我記得,就是……”服部平次搖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還在捧著斷裂的箭矢一言不發的黑江奈緒子。
巧了,之前好像也是她這麼叫的……
像是感應到了他的視線,黑江奈緒子抬起頭,一雙死沉沉的眼睛,默默地回視了過來。
然後,她又停頓了片刻,慢慢地,露出了一點詭異的笑容。
“……嗯?”陪著毛利小五郎檢查海老原壽美的毛利蘭皺了下眉,倏地抬起頭,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這種微微的震動感……是有哪裡小型地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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