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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黑暗與月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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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叫了大瀧叔叔來接人啊,那也太麻煩人了。”

“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和葉專門來拜托我了。”

“你真是的,總是喜歡瞎指使警察……”

“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用警車帶人去旅遊嗎?”

“好啦好啦,彆吵了伱們兩個……”

看著三個嘀嘀咕咕了一路的小子下了車,和開著寬敞的suv前來接人的大瀧警官等人彙合,阪田祐介鬆開了攥緊方向盤的手,吐了一口氣。

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從圖書館到警署這短短一路,在三個人意義不明的交頭接耳當中,他經受著莫大的精神壓力,直到此刻總算徹底放鬆下來。

之後的工作就要簡單多了,隻要等服部平次出來,為自己提供一個行程的證明,然後趕到鄉司議員家……

“咚咚咚……”

他心神剛剛鬆弛下來的片刻間,車窗傳來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

阪田祐介扭過頭,對上了一雙赤紅色的眼睛。

那雙眼離得極近,幾乎是平平貼在了他的車窗上,與他雙眼的高度齊平,一種詭譎的流動的光澤在其中轉動著,似一對小小的旋渦。

阪田祐介忍不住感到了驚悚,如果不是已經掛擋,放下了手刹,驚懼之間說不定一腳油門已經踩出去了。

“阪田先生,勞煩開一下車門。”幾乎是把臉貼在車玻璃上的少年笑了起來,“你馬上要落網了,抓緊時間。”

他的聲音隔著夾層玻璃,窒悶而模糊,讓人情不自禁,產生自己變成了魚缸中的觀賞魚般的恐懼感。

阪田祐介悚然一驚,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本能地遵照他的要求,按下了開鎖的按鈕。

“謝謝。”

下個瞬間,後座傳來了關門的聲響,機械結構重新轉動密合,白發少年在了後排的位置上落座。

“下午好,阪田祐介先生。你或許聽說過我,或許沒有,不過這都不重要。”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圍巾,唐澤笑了笑,“你計劃已經被識破,想要繼續完成自己的複仇恐怕是很難了。”

阪田祐介轉過頭,想要認真打量一下這個莫名其妙就混上了車的家夥,卻見對方抬了抬手,示意他先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

與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說著話的大瀧警官,越說離這輛車子越近。

不遠處,警署停放警車的位置上,幾個警察在幾輛車邊徘徊著。

警署的正門,電動的柵欄門正在一點點合攏……

這都不是什麼正常的現象,隻能說明一件事。

他們正在借著自己降低警戒心的空隙,試圖將還坐在車上的他包圍起來。

“快走吧,阪田警官。”完全沒有一點不速之客的自覺,唐澤一抬腿,直接在車的後排橫躺了下來,語氣還是那麼悠閒,“你就是用這輛車將安野和人運到了心齋橋的嗎?車選的不錯,確實寬敞。”

阪田祐介打了個激靈,咬了咬牙,拿出自己全部的駕駛經驗,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發動的步驟,一腳油門,全力朝著警署門口衝刺了過去。

“他要逃了!”

“該死,路障還沒來得及放……關門,快點關門!”

“追上去,大瀧叔叔!”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安靜的警局頓時炸了鍋一般,一群警察鬨哄哄地衝了出來,但已經完成加速了的轎車一溜煙地駛出了警署的正門,順著大路飆了出去。

心臟劇烈跳動的阪田借著後視鏡觀察著全部的動靜,順勢看見了躺在後排上的唐澤,咬了咬牙:“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這個突然現身的家夥,行動靈敏迅捷,而且極其詭異的,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現在,對方已經在後排安穩地躺平了,任由後麵追擊的人怎麼看,恐怕也意識不到他的車上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我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即將落網的凶手先生。彆想著借機找到鄉司議員的位置了,在你暴露的那一刻,那張合照上還活著的人,都會成為保護的對象,想要弄死他已經是不可能了。”真正導致了這一局麵的唐澤施施然地說著,還翹起了一條腿,“所以你隻有最後選擇了,那也就是我的目的。你把沼淵己一郎藏到哪裡去了?麻煩帶個路。”

“喂喂,不能先把我們放下去再追人嗎?!”隨著車輛的一個甩尾差點跌成一團的遠山和葉,一邊抓緊了前麵的座椅靠背,一邊喊了起來。

“來不及了,這個家夥逃的好快!”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大瀧直接拿出了警笛,伸出手朝車頂上貼去,“抱歉了各位,情況緊急。平次!鄉司議員那邊安排好了嗎!”

“嗯,警員們已經找到並帶走了鄉司宗太郎。他不可能達成目標了。”抓著他的車椅靠枕,腦袋探到了前排的服部平次篤定地回答。

“他車子開的好快,這家夥不是個警察嗎?”伸手拽住了車內的扶手才保持好平衡,毛利小五郎看著前方不斷加速奔逃的車輛,忍不住說,“不說的話,我都要以為他是個賽車手了!”

“他的父親稻葉徹治是個很有名的駕校教練,他的車技訓練的很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唐澤的無情劇透之下基本捋清前因後果的服部平次,本能地推理道,“當年的車禍一定存在什麼貓膩,而阪田能利用警察的身份,快速接近這些受害人又不會引起他人的疑問。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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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該是站在前麵,維護正義,保護他人的警察,卻成了凶手最好的保護色……

這個家夥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對著對著櫻花徽章的誓言啊!

“比起這些,唐澤,唐澤還在警局裡呢!”將被甩得搖來晃去的柯南拽住,毛利蘭喊了一嗓子。

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少了個人的服部平次頓了頓,扭過頭看去:“哈?他怎麼跑去警局裡了?”

“他剛才不是說過自己要去洗手間了嗎!”毛利蘭倍感無奈。

這群偵探沉浸在案件裡的時候,真是太心無旁騖,勇往直前了,讓她聯想起了很多逛街逛著逛著,旁邊的家夥把包往她這邊一丟就朝著案件衝刺而去的時刻。

這還真是,如出一轍……

“怎麼這個時候……算了,呆在警局裡也好,起碼安全。”怎麼回憶都想不起還有這麼一段的服部平次皺了皺眉。

他也沒想到,作為這個案件事實上的第一偵破人,唐澤居然能在實施抓捕的關鍵時刻突然溜號……

並不知道他們正在討論什麼的大瀧警官一打方向,跟上前方的車,觀察著對方的動向,眉頭緊鎖:“這不是去鄉司家的路。阪田他要去什麼地方?”

“也許是察覺到事情敗露,準備借機逃跑吧。小心不要跟丟了!”

————

“……你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儀式感。”

走回來的庫拉索看著明智吾郎將打開的罐子放在了沼淵己一郎的麵前,十分困惑。

剛才那念經一般的複讀,也許與對方的特殊能力有關,雖然場麵真的很怪異,但她還是能勉強說服自己的。

但是,給注定命不久矣的家夥放螢火蟲……

而且,他這又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啊?他的手提箱裡到底放著些什麼東西?

星川輝笑了笑,看著那些發著光的小蟲在昏暗陳舊,散發著腐敗木料氣味的狹小空間中飛起,熒綠的光芒微微映亮周圍灰蒙蒙的空氣,沒有解釋什麼。

不管沼淵己一郎到底算是個可憐還是可恨的家夥,人之將死,有些東西反正也是舉手之勞,不如了卻一樁心願。

這當然也是唐澤的意思。

“而且,他的精神已經被乾涉裝置破壞,根本理解不了……嗯?”扭頭看了一眼,庫拉索嘴裡的話一頓。

表情癡癡傻傻,早就應該對外界失去了反應的沼淵己一郎,看著前方的螢火蟲,奇跡般的,突然抬起了手。

他遲緩的動作自然不可能捕捉得到飛舞的小蟲,那些流光隻是從他臟兮兮的手邊劃過,很快就飛到了他觸碰不到的地方去。

沼淵己一郎還是保持著這個動作,呆呆看著這微弱的螢光,沒了其他的反應。

庫拉索有些震驚地看了眼明智吾郎的側臉。

他的記憶與精神早應該被激烈的衝擊所破壞,隻能保留下一些本能的反應用以維持生存。

庫梅爾是怎麼做到,喚醒了這個狀態的家夥僅有的神智的……

“我要走了。”做完最後一步的星川輝拍乾淨了手套上的灰塵,站起了身,“那些警察和偵探,估計沒多久就會找過來。彆忘記你答應我的要求。”

“……我自然不會忘記。”庫拉索眼神暗了暗,後退了一步,更深地藏進黑暗當中。

如果明智吾郎是要求她為他殺人,她還會猶豫是否該答應,也會顧慮會否與朗姆的要求產生衝突。

但一些構不成殺傷,最多給這些家夥留幾個針眼的麻醉彈而已,她心裡沒有任何負擔。

“那就好。”在跨出木屋逼仄的閣樓之前,星川輝抬起手,朝她扔過去了一個盒子。

想要躲避一下的庫拉索借著螢火蟲的微弱光芒,看清了扔過來的東西,忍不住主動伸手接住了它。

這是一方透明的塑料盒,兩片橢圓的白色藥丸在裡頭相互撞擊著,發出一點細小的響動。

“ka03的解藥,對ka全係藥品都有作用。我用不上了,你自己斟酌。”

等到她再轉過頭,步伐穩健的星川輝已經大步走遠,走出昏暗的充斥著黴味與濁氣的木屋,走進了午後山中清爽的陽光裡。

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星川輝回憶著剛才的環境,心情也有點微妙的奇特。

像這種無人的黑暗空間,這種與世隔絕,不會有第二個人找來的地方,他按理說是該十分抵觸的。

吞口重彥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他在外偽裝出的親和力與他本人的差距,就像星川輝和明智吾郎的形象差距一樣。

所以每當他離開了公眾的視線,離開了對他有高要求的妻子與嶽丈的視線,他暴虐的本性就會像開閘一般,瘋狂傾瀉出來。

而吞口隼人,這個不能見光的孩子,像是一件對他而言無足輕重的附屬品,就算被他弄死,都不會有第三個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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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餓又冷,身上的傷口傳來延綿的劇痛,被關在一片黑暗,連時間的流失都感知不到的狹小空間,一度成為了星川輝最恐懼的噩夢。

然而現在,他站在這麼一間囚室裡,卻是如此情緒平穩,思維清晰……

過去的一切,真的已經被他拋之腦後了嗎?星川輝不敢斷言。

隻看他這段時間的經曆,他仿佛又一次地陷入了黑暗,失去了身份,成為了他人的影子。

但現在,他就是他,星川輝就是星川輝,任何加諸於他身上的枷鎖,都不再能束縛住他的自由,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自我意誌的選擇。

勾了勾嘴角,星川輝眼中金色的光芒再次亮了起來,向著遮天蔽日的樹影,一步踏了出去。

心甘情願的,隱沒入黑暗當中。

————

平躺在阪田祐介車後排閉目養神的唐澤,在聽見耳邊熟悉的音效時,一下睜大了眼睛。

【rank up!rank 2】

【習得能力:忍耐 v2(疼痛感知中度下降)】

【生於黑暗,長於黑暗,注定與光無緣,將在黑暗中安靜湮滅的生命,於一次次向前邁步中,走向了全新的方向。

你不認為這是你的功勞,你甚至不確定,他追隨的到底是你,還是某種自己幻想中理想的自我與未來。

但已經照亮的黑暗,已經展露出了真實的樣貌……akira,是光的意思。

一輪新月,於最深沉的漆黑當中,升起了。】

就在裡昂朗誦一般抑揚頓挫的聲音結束之後,靜謐了半晌的耳機那頭,星川輝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任務完成了,eader。”

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輕快,或許是由於終於結束了這場扮演的原因,比之前還要更加輕鬆一些。

看了眼阪田祐介大汗淋漓的後腦勺,暫時不方便直接說話的唐澤,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放心吧,我已經進入認知世界了,庫拉索不會發現我的。明美姐那邊也已經搞定了吧,你還要多久到?”

這狀態,聽上去也沒有什麼變化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卍解了?

唐澤凝神注視了片刻自己的隊友列表,得不到答案,隻好搖頭作罷。

算了,也許是看見大自然的美麗風光,走著走著突然悟道了呢……op的事情,不用搞得那麼清楚。

回複了一句“馬上”,看著已經駛入了崎嶇山道的車輛,唐澤終於從後排上翻身而起,將腦袋湊到了前排。

“很遺憾,警官。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想要讓最後的仇人付出代價,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拿出了joker常用的,那種充滿神秘風格的低緩語氣,唐澤慢慢說著,“會因為功虧一簣而感到不甘心嗎,先生?”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在東京活躍的,心之怪盜。”目視前方的阪田祐介開在這條他已經往返多次的路途上,語氣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你跟著毛利偵探來大阪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家夥主要活躍的範圍都在關東,他就早該聯想到的。

橫空出世,行事我行我素,喜歡追在偵探後麵,製造更大新聞的怪盜……

除了這個家夥,他實在想不出還可能有哪個顯眼的白毛出現在周圍了。

“看來,我這段時間的努力,也不能算白費?”輕笑了兩聲,唐澤很快說到了正題,“沼淵己一郎犯下的案子性質惡劣,影響重大,他是注定活不下來的殺人犯,被捕之後就隻有死路一條。你真正還沒完成的複仇,隻剩下鄉司宗太郎了。怎麼樣,想要彌補上這份遺憾嗎?”

“怎麼,你能幫我殺死那個混蛋嗎?”冷哼了一聲,阪田祐介不太痛快地反問。

“當然不會,怪盜才不會做這麼不優雅的事情。不過,如果隻是想讓對方身敗名裂,失去如今的地位,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那還是有辦法的。”變魔術一般,唐澤伸出了握成拳的手,然後一下張開。

一隻掛在吊墜上的銀色u盤落了下來,隨著車輛的顛簸一搖一晃,像是車上的掛墜一般。

“你父親的案子已經過去了20年,早就已經過了追訴期,但你覺得能做出這種事而且沒有為此付出代價的家夥,在接下來的20年當中,還能做個遵紀守法的好人嗎?沒有過追訴期的案件,還有很多。”

笑了兩聲,唐澤很有經驗地說:“一般而言,一個人如果在招惹了人命官司之後,卻沒有付出什麼代價,這種逃脫罪責的遭遇,會讓他們自視甚高,藐視法律,貪贓枉法隻是時間問題。你還是太急切了,警官,身為一個警察,你本應該有更好的辦法。相信司法,相信自己為之驕傲的職業……

“不過,到現在才來說這種風涼話沒什麼必要。這裡有能讓鄉司宗太郎失去一切的證據,你也有了向大眾為你父親平反的籌碼。如何,要試試怪盜的辦法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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