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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結束嗎?”靠在一樓的沙發上擺爛,唐澤用一種生無可戀的飄忽口吻說,“快畫不下了。”
“彆說話,你一動就畫歪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唐澤的腦袋,宮野明美順手地寫了一句“笨蛋”,才“啪”地合上了記號筆的筆蓋,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哎……”感覺到臉上涼颼颼的筆痕,唐澤很想伸手去擦兩下,看見宮野明美凝視的眼神,還是放棄了動作的想法,攤開了手,任由他們幾個繼續畫。
“好了!”在唐澤額頭上畫完了一個筆畫全都反複描畫,格外粗大的“混蛋”,星川輝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筆尖,“要帶著這個起碼到中午才許洗掉,你同意了的。”
“哎。”又是一聲歎息,看見布偶形態的諾亞抱著一隻記號筆,在他臉上歪歪扭扭地畫線,唐澤很無奈地說,“你們這樣,我又要被誤會被人霸淩了……”
“那不是正好嗎,你一副很喜歡演這種形象的樣子。”在唐澤的顴骨上寫了一句“搗蛋鬼”,並且畫了一個箭頭,淺井成實也放下了筆,“這不是給你提供了好素材麼?”
“好吧好吧……諾亞你畫完了沒有……”感覺到一道歪斜的痕跡都已經劃拉到腮幫子了,唐澤抗議了一聲,“很癢啊。”
“馬上就好!”諾亞神氣地漂浮起來,又一次在唐澤的嘴邊落筆,畫了一條歪斜的線,才將手裡抓著的熒光筆交給了旁邊的星川輝,打量著唐澤的被他們幾個糟蹋得一塌糊塗的臉,絨布臉上展露出快樂的笑容。
站起身借著穿衣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唐澤摸了一下唯一還算得上乾淨的鼻尖,先站在原地任由宮野明美拍了兩張照,看了看手表,拎起了自己的通勤包。
他倒是也不想這麼出門,奈何幾位隊友認為單純削他不能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應該給他一些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懲罰。
他必須去一趟咖啡館,安室透中午找他還有事談,下午明智還有活要乾,庫梅爾也是……所以這一劫是怎麼也逃不過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可不要被其他人看見了哦。”笑容溫和的宮野明美,用著和內容完全相反的語氣說著,話裡話外,都是期盼著他們幾個的大作越多人看見越好的意思。
一般來說,這種美好的祝願都是會很容易實現的,所以當踏進咖啡館之後,發現不僅樓上鄰居,包括鈴木園子甚至是朱蒂都在的時候,唐澤的表情一片淡然。
都從二丁目一路走過來了,看開了,也就看開了。
“哇,唐澤你這是……”驚訝地看著唐澤臉上的塗鴉,鈴木園子身體倒是很誠實地舉起了手機,哢嚓拍了一張。
不止是她,其他幾個人看清了唐澤的臉之後,連站在吧台後的榎本梓,都不約而同地拍起了唐澤臉上那十分顯眼的塗鴉。
摸了摸臉上已經乾透的筆印,唐澤看了看朱蒂玩味的眼神,毫不猶豫地開口說:“明智乾的。”
“是,是嗎?”視線劃過唐澤臉上那幾句字體圓潤的“笨蛋”,還有熒光色的貓胡須一般的線條,鈴木園子嘴角抽搐起來,勉強接話說,“那,他還,挺童趣的……”
“阿嚏!”原本正在翻看著手機裡幾個人拍的,唐澤臉被畫得一塌糊塗的照片,星川輝皺著眉捏了一下發癢的鼻子,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唐澤又在念叨我。小心眼的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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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溫泉旅館?”吃著手裡三明治的唐澤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專注地傾聽起鄰居們的閒聊,“你們不是說,要去滑雪什麼的嗎……”
“滑雪啊,是有這個打算。”鈴木園子語帶猶豫,瞄了眼坐在左右的唐澤和毛利蘭,聲音低了下去,“不過,還是晚一點吧。去滑雪是很長途的旅行。你們兩個先去好好休息好了,晚一點再考慮這件事。”
她原本是打算老師的婚禮結束之後,就約上毛利蘭和唐澤一起去合適的雪場遊玩。
然而上一次,遊玩沒有成行的理由,以及最終達成遊玩的方法,都太過硬核了,導致現在她一想起和唐澤小蘭一起出去,腦子裡就會開始回放槍擊、失憶、挾持、追逐等要素齊全的警匪大片。
雖然說結局稱得上不錯,和小蘭一起在遊樂園玩的時光也很愉快……這種刺激的體驗,還是讓她緩一緩再來吧。
沒感受到閨蜜的心有餘悸,毛利蘭看了看脖子還貼著紗布的唐澤,忙不迭應聲說:“嗯,正好爸爸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也可以來放鬆一下……額,去栃木縣的話,你需要專門打報告嗎?”
“栃木縣啊……”幾個關鍵詞組合起來,很快檢索出對應內容的唐澤眨了眨眼,麵對兩個女孩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我聯係負責的警察先生溝通一下吧,嗯,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你說這是毛利大叔要參加的聚會?什麼性質的?”
“是很健康的聚會,放心吧,我已經完全恢複了,不會讓爸爸亂碰那些東西的。”毛利蘭理所當然地把他的問題理解到了毛利小五郎的情況上,雄心勃勃地挽了挽袖子,“我都聽說了哦,爸爸偷偷喝酒的事情。所以這次,你才要一起過來啊。”
“而且你在的話,比較方便照顧這個小鬼。”鈴木園子涼涼地看了一眼抱著杯子喝果汁的柯南,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照顧我?”完全沒在認真聽的柯南茫然地抬頭。
“溫泉旅行啊,溫泉!”暗暗捏了一下拳頭,鈴木園子不善地眯縫著眼睛,盯著柯南的表情,“上小學的孩子都已經開始早戀了,該明白男女有彆了吧?”
“……啊……”花了一會兒功夫明白過來鈴木園子這句話的邏輯,柯南的臉肉眼可見地高速漲紅,低下頭看著眼前的杯子,不敢說話了。
“你看。我就說了,這個小鬼可不單純哪……”鈴木園子斜著眼睛,嫌棄地觀察著柯南此時的樣子。
是了,去泡溫泉的話,不可能讓他這個一年級小學生一個人洗澡的。
毛利大叔從來不管這種事情,那到時候,就是,小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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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隻巴掌穩穩地蓋在了柯南的腦袋瓜上,將他從即將墜入的旖旎幻想中拉了回來。
一回頭,柯南對上了唐澤被塗鴉畫滿的滑稽臉龐。
哪怕是帶著一臉的塗鴉,柯南也從唐澤的眼神中,解讀出了一種你自己看著辦的意味深長。
“那,那是因為,人,人家不會自己洗澡了啦!”求生欲一下拉滿的柯南飛快打補丁說,“我也是男孩子,唐澤哥哥,你帶我去泡溫泉吧!”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鈴木同學。”五指發力,狠狠搓了搓柯南的短發,唐澤果斷回答,“那我這次就一起過去好了。哦,忘了問了,毛利大叔要參加的是什麼聚會?我需要跟著你們的車一起出發嗎?”
“一起來好了,肯定坐得下的。”毛利蘭積極地邀請著,“爸爸要去參加同學會,好像是他在大學時候的朋友,每隔幾年都會在同一個地方聚會呢,也算是例行的放鬆吧。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要不是接到了電話,爸爸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嗯,大學的同學會啊……”確認了情況的唐澤徹底放下了心,“感情還真不錯呢。”
都離開大學了這麼多年,孩子都到快上大學的年紀了,還能鬨出足夠出人命的恩怨,怎麼不叫感情好呢?
就是不知道,在栃木縣那麼遠的地方還方不方便定位到陰影的情況,快速響應。
不過,現在有諾亞在,很多不好處理的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了很多。
諾亞,諾門!
“怎麼了諾亞?”坐在屏幕前麵翻書的星川輝抬起眼皮,發現屏幕上高速運轉中的程序界麵突然靜止在了那裡,不由奇怪地問了一聲。
有了諾亞之後,星川輝一下子從沒日沒夜沒覺睡的可憐運營,變成了可以泡著茶看電腦自己動的悠閒運維,隻需要在諾亞比較難判定該不該登記改心,或者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些奇怪留言的時候,悠閒地給出答案,或者抄起鍵盤重拳出擊。
這下子,他不僅僅能逃離暈頭轉向的代碼的海洋,甚至有空正兒八經補習高中課程了。
他要替唐澤活動的時間可不少,總不能真就一直這麼連蒙帶猜地學習考試,除了該做的體術訓練之外,文化課也該跟上了。
“這就叫人工智能解放人類生產力。”對此,唐澤是這樣總結的。
“我也不知道。”諾亞迷茫的聲音在揚聲器裡響了起來,“嗯,就是有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說不上來,這是某種人類的感應嗎?”
“什麼樣的感覺?”
“形容不出來,嗯,一種運存可能會過載的,很疲憊的感覺?”
“哦,可能唐澤又有了什麼新點子吧。彆擔心了,擔心也沒用。”聽到這個形容的星川輝頓時喪失了興趣,重新低下頭,對著數學公式愁眉苦臉。
他們幾個都是漸漸會被人遺忘掉的“死人”了,銷聲匿跡低調了有一陣的諾亞,也不太可能有什麼人這麼密切地惦記著。
反正有什麼事,認為是唐澤在作妖,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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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在咖啡館門口,等來了車門動靜的安室透一轉頭剛要說什麼,看見唐澤的臉,原本想問的話全忘光了。
這是誰的主意?他不覺得唐澤那幾個同學會用這種方法和他起哄。
難道是星川輝?那個一遇上自己就噤若寒蟬,恨不得找個縫鑽下去的小子,有這麼大膽子嗎?
並不知道唐澤的窩點新收錄了一位非常具備壓迫力的天然黑,安室透琢磨了片刻,還是直接問道。
“你確定要帶著這麼一張臉去事務所嗎?你看上去像是和損友打牌輸了好幾輪一樣。”
“您聽上去很有經驗啊。”唐澤一臉木然地坐好,“想笑就笑吧,他們已經笑過了。”
“隻要遇到一個愛惡作劇的朋友,你的生活就是會這麼豐富多彩。”挑起眉毛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安室透輕巧地說,“除了要處理的委托,組織那邊你也得接頭,臉不去洗一下沒問題嗎?”
“既然是‘明智’出場,我反正都得易容,自己臉上有沒有東西,也沒什麼區彆。”唐澤的表情更加麻木了。
那幾個家夥,恐怕就是吃定了這一點,才堅持要選擇這種懲罰形式的吧?
嗯,內心狠毒的代號成員,易容麵具下頭是熒光筆畫出來的黑眼圈和小貓臉……
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麵,安室透是真的有點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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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明白唐澤在某些時刻奇怪的小心眼,安室透調節好了呼吸,好歹沒有當場笑出聲,隻是在心裡暗暗記了一句。
一會兒聯係一下榎本小姐,問問她有沒有照片好了。
能記錄到唐澤如此窘迫的時刻,說不定零組的加班熱情都會高漲一些。
“那個洗腦儀器,你已經調查清楚了?”絲毫看不出心裡轉悠著一些非常不成年人想法的安室透,麵上正經地問道。
“差不多是搞明白了。”唐澤指尖滑動了一下,將一份文件發送向安室透的郵箱,“比較難用語言解釋清楚,也利用了一部分我父親的研究記錄吧,不過和組織用的洗腦設備存在差異。難怪組織會產生吸納他的想法。”
風戶京介做學術的天賦一般,他苦心孤詣搞出來的東西,在灰原哀手裡都沒挺過一晚上。犯罪的天賦就更是了,心思惡毒,見識淺薄,在心性上都未必比得過許多平平無奇的米花町殺人凶手。
——起碼人家武德充沛,願賭服輸,大部分案件的動機都是恩怨情仇而非自己的犯罪欲望,不僅不會挑未成年作為目標,一不做二不休把調查案件的警察和偵探一起乾掉的屑,更是少數。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風戶京介在醫學和心理學方麵的能力無疑是超過了很多人的,他從事認知訶學研究這麼久,搞出來的成果也不乏可圈可點之處。
“組織是想要吸收他的研發思路,完善自己的洗腦設備?”開車中的安室透看了眼傳來郵件提示音的手機,沒有分心去翻看,憑借直覺判斷著,“組織的研發路線,和他有什麼本質區彆嗎?”
“組織的洗腦儀器,我目前大概見過兩種,第一種,就是諾亞方舟的‘繭’。”回想起全息遊戲發布會的經曆,唐澤有些感慨地說,“它同樣是利用了人的感官,在長時間接收信息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向人的意識植入暗示。”
不過,它最後反過來方便了諾亞方舟,在那50個孩子的潛意識中,植入了對組織這個概念本能的抵觸和厭惡,成就了諾亞方舟無聲無息的“拯救下一代”的計劃……
還是挺戲劇性的發展。
“至於另一種,我覺得我見過,但我或許不記得了。”笑意斂去,唐澤的眼神慢慢沉了下來,“我這次故意讓風戶京介來這麼一遭,就是試圖弄明白,那種儀器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安室透瞥了眼唐澤的表情,踩住油門的腳尖放鬆了一些。
昨天,他們已經交流過這個問題了,在他看來,虛假的空白的記憶,對唐澤而言是一種另類的創傷。
這個總愛做許多計劃,不願意麵對失控的家夥,想必是不能容忍自己腦子裡居然裝著一段彆人製造出來的幻影的。
“所以,風戶京介的那種,是不同於這兩類儀器的嗎?”手上輕巧地打了個方向,嘴上的話也輕巧地轉了個彎,安室透將話題直接過度到風戶京介身上,“他有自己的竅門?”
“嗯,他比較變態一點,他利用的是我父親治療我的那種原理,製造出了必須要使用特定的詞組或者視覺來喚醒的記憶修正……類似催眠那樣吧。”想起倒下之後,眼前閃過的明亮澄澈的白光,以及隨之而來的深沉藍色,唐澤勾起嘴角,“運用得當,它說不定真的能拿來修正人格,要我評價的話,這才是洗腦正確的道路。組織到現在才發現他,已經稱得上遲鈍了。”
正確道路嗎……
想到近日為了了解這條組織鑽研已久的研究路線,自己看過的那些資料,安室透從這句話中讀出了一些嘲弄的黯然感。
唐澤一川,不論他的理論或者他本人有多麼怪異,乃至於說,偏激,不能否認的一點是,他是一名醫生。
醫生,研究一門學科的初始目的,通常都很簡單。
為了治愈。
“找到可以修正人格,拯救靈魂的方法”,這才是這一整條研究線路的起點。
而唐澤他……
“好了,到了。”輕點住刹車,安室透收拾好自己的思緒,出聲將似乎同樣陷入了沉思的唐澤喚醒。
沒有那麼多留給情緒的時間,臥底們的工作,是很忙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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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嗯,勞駕。”從許多回憶的畫麵中抽離,貝爾摩德抬起頭,看著前座笑容恭敬的男人,謙和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嘴中發出了低沉的男聲,“勞煩您專程來接我了。小田切局長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