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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戶京介離開摩天輪了。”彙報完這一句,白鳥任三郎皺起眉,猶豫了片刻,補充說,“看起來狀態不佳。”
再三斟酌之後,他沒有選擇更誇張的用詞,但是不得不說,用狀態不佳形容現在的風戶京介,還是太委婉了。
風戶京介微卷的短發在朝下一滴一滴落著汗水,整個人簡直像是剛從遊泳池裡爬出來了似的,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摩天輪。
完全顧不上周圍遊人對他的側目,風戶京介大口喘著氣,一屁股坐倒在了旁邊的長凳上。
這到底是,這到底是……
單純因為高溫產生的幻覺?不可能,不可能這麼簡單。
他自己就是心理醫生,又長期參與認知訶學的研究,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態,他自己清楚。
偏偏是今天,在自己再一次盯上了佐藤美和子和唐澤昭的時候,出現了這種症狀……
莫非,是心之怪盜團?
想到了抓住自己的咽喉,窒息一般伏地不起,七竅向外噴湧著黑泥的高杉俊彥,風戶京介忍不住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喉結。
難道他們發現了自己的罪行,開始了針對他的製裁嗎?可要是這樣的話,預告函呢,為什麼沒有給他發送任何預告信息?!
早知道,自己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的話……
心中恐懼與疑惑交織,風戶京介兩手撐在膝蓋上,甩了甩頭上的汗,大口呼吸著。
不,不要這麼早下結論。
在親眼目睹了高杉俊彥的改心過程後,風戶京介就開始有意收集所有與怪盜團相關的信息,也上怪盜ch觀察過狀況。
總結他們的行事規律,不難發現,心之怪盜團的改心,是存在一些必要條件的,他們就好像是真正的“怪盜”那樣,盜取“扭曲的心”之前,必定會通過某種方式宣告。
在他們的名聲漸躁之後,宣告似乎變得不是那麼必須了,但想必“作惡就會被怪盜團偷心”這種概念,已經深入人心,很多心性不佳的惡徒本身就會存在這種隱憂,不另行通知,似乎也沒有問題。
但總之,他們的改心基本都是悄無聲息,甚至不會讓當事人有所察覺的。
如果他們要對自己動手的話,應該是不會采用折磨的方式……又或者說,他們,拿自己沒有辦法……
冷靜一點,風戶,冷靜一點,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這樣自我暗示了數次,風戶京介擦去了自己順著臉頰流淌而下的汗水,做了一個深呼吸。
雖然整個摩天輪的旅程像一場永遠也不會醒來的噩夢,他一會兒感覺到自己的眼球被活生生剜出,一會兒感覺到脊背傳來錐心刺骨的劇痛,失去力氣的自己從摩天輪上墜下,一會兒又突然呼吸不到絲毫氧氣,摳挖著玻璃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但靠著絕強的意誌力,他好歹是完成了自己登上摩天輪的既定任務。
他剛剛已經利用望遠鏡,鎖定了可能的地點,接下來,就是趕過去的事了。
緩緩恢複鎮定的風戶京介冷靜地摸出自己攜帶的運動飲料,補充了一些水分,堅強地站直起來,向著夢幻與仙境之島走去。
他們似乎在那個方向的攤位附近遊玩,離這裡不算太遠。
隻要腳步夠快的話,說不定能捕捉到一點尾巴。
對此,如果了解到風戶京介的心存僥幸,或許怪盜團成員們會向他投來憐憫與嘲諷的目光。
如果此處真的是原版遊戲當中的怪盜團,那些總體來說較為遵紀守法的高中生怪盜們大概確實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奈何,他遭遇到的,是經過唐澤這個混亂善良洋蔥人之手,一手打造出的魔改版本。
他們團裡認真計算一下,手上乾淨的目前為止屬於一個沒有,未來會不會有正經紅方人加入,都還是一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可惜,被蒙在鼓裡的風戶京介對這些內容一無所知,否則的話,他可能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是會直接躺平,放棄掙紮。
反正結局都是輸,躺著輸,起碼不會累到不是嗎?
————
“砰——”
“砰砰砰——”
“啊,好厲害啊小蘭,打中了五個也!”鈴木園子歡呼一聲,接過攤主遞過來的兩個掛件,撲過去抱住了毛利蘭,“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也是最厲害的!”
“園、園子……”放下手裡久經使用已經十分破舊的氣槍,毛利蘭猝不及防地被鈴木園子撲到身上,不好意思地接住她,有點臉紅地說,“太誇張了啦,我隻是蒙中了幾下……”
“那也很厲害了!”
“啊,就算是失憶了,小蘭的運氣還是這麼好啊。”站在她們身後的柯南看著兩個女生抱作一團的背影,嘖了一聲,“那個槍很難用的,我上次來的時候,用儘全力控製槍口了,還是空了好幾槍,最後隻拿到了掛件。”
和毛利蘭不同,彼時的工藤新一是正經接受過他滿腦子奇思妙想的爹的專項訓練的,自認槍法還看得過去。
原本是想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曬一下平時沒機會展示的能力的,結果最後硬是被毛利蘭,靠著運氣逼平了……
那種難以置信的不甘感,他今天回想起來,還有點咬牙切齒。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她運氣好,是你運氣真的差呢?”站在他邊上的唐澤開口,發出了非常致命的疑問。
“……不,不可能!”不甘的感覺還在心頭回蕩,聽見唐澤這麼說,柯南一下睜圓了眼睛,“就是槍有問題!不信,不信你去試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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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們兩個說話的灰原哀聞言,手指縮了縮。
工藤的槍法或許確實不錯,但是真的要論槍法的高下嘛……
不管是近身槍法還是狙擊,唐澤,那都是實打實的實戰派啊,就算是他失憶了,光憑肌肉記憶,都能打死三個工藤吧……
她正在猶豫該不該阻止他們鬥氣,聽見了柯南拔高的音量,鈴木園子眼睛一亮。
“對哦,差點忘了,唐澤超級會打遊戲的,我就沒見他打遊戲輸過!”鈴木園子兩手一拍,興奮起來,“遊樂園打氣球這個,也可以當成遊戲的一種吧,唐澤你一定可以的!”
還在琢磨怎麼替唐澤掩飾過去槍法問題的灰原哀:“……”
是她多想了,這幾位神經大條的高中生,大概是反應不過來個中問題的吧。
“喂喂,你這什麼盲目自信啊,搞得好像把它列成遊戲,就會有什麼必勝光環一樣……”嘴角抽搐的柯南吐槽了一句。
“唐澤,來試試嘛!”鈴木園子不由分說,已經掏出錢又買下了十顆橡膠彈,朝唐澤招了招手,“來來來!”
“遊戲啊……”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唐澤慢慢吞吞地走上前,在店主看肥羊一般的眼神中,接過了鈴木園子遞過來的小圓球,“那我就試試看好了。打不中,可彆怪我浪費你錢哦?”
“隨便玩!”富婆鈴木園子豪邁地一揮手臂。
咧嘴一笑,唐澤掂了掂手中的槍,試探著閉上一隻眼睛,湊到準星前,像個真的業餘選手那樣,槍口胡亂在牆上的氣球上比劃了一下。
“我大概知道了。老板,麻煩上一個新的氣球板。”含蓄地笑了一下,唐澤抬高了胳膊,“我開始咯。”
“砰——”
————
“砰——”
伴隨這聲尖銳的破空聲,原本以為這是前方的遊樂攤位那邊發出動靜的風戶京介,突然感覺到耳尖一痛。
他本能地彎下腰,同時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黏膩的鮮血,從那道小小的擦傷當中流出,讓風戶京介心中一驚。
他猛地回過頭,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
“你是在找我嗎?風戶醫生?”舉著槍的人看見他的目光,緩緩地走出了陰影處。
那是唐澤昭……卻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
密密麻麻的縫線和疤痕,布滿了唐澤昭的臉,他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切碎,又活生生縫合起來了一樣,原本俊俏的臉龐密布著這些可怖的痕跡,變成了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樣子。
“你,你……”風戶京介反射性地後退了半步,緊接著聽見了他自己喉嚨深處的顫音。
“怎麼了?很奇怪嗎?”唐澤昭歪了歪頭,一絲血線,順著他臉頰上的縫線,慢慢流淌下來,“這不是你做的嗎,風戶京介?”
“!”倒吸了一口涼氣的風戶京介回過神。
前方,擁擠的攤位還在傳來孩子們歡呼尖叫的吵嚷聲音,他所站的小路上,幾個與他同方向的行人麵色如常地走了過去,見到他突兀地站在路中間,還後退了一步,紛紛投來奇怪的注視。
風戶京介抬起手,按了按猶有些刺痛的耳廓。
那裡的皮膚完好如初,更不可能有什麼鮮血淌下來。
這到底是……
難道是學派裡某幾個,喜歡研究致幻效應和相關藥物的混蛋,突然盯上了他嗎?因為自己近期太過心情飛揚,所以在社群中過度活躍,引來了一些人的不滿?
又是好一陣疑神疑鬼,風戶京介陰沉著麵色,壓低了自己的墨鏡,走進了攤位的包圍當中。
這種事情,等塵埃落定之後再慢慢計較。
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佐藤美和子,一旦警方的視線轉移到他身上,那他的那些遠大前程,那些美好設想,都要化為泡影……
這是一場不得不進行的豪賭。他絕非賭徒,但身不由己。
————
“嗯?骰子?”看著鈴木園子興衝衝的臉,唐澤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算了,這種和賭博相關的項目,我沒什麼興趣。”
“這麼嚴格啊……”看著懷中大號的柔軟抱枕,鈴木園子不舍地摸了摸,“就差這一個,我們就能集齊所有大玩偶,去換特殊紀念品了……”
“還是算了吧,鈴木同學。”唐澤的語氣很柔和,推拒的手卻很堅決,“比起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紀念品,還是玩偶比較實在,那種集齊兌換的東西,聽上去像是什麼消費陷阱一樣,對吧?”
“誒……好吧……”鈴木園子看了看躍躍欲試想要上來試試,被妃英理扯著耳朵,拽到了旁邊去的毛利小五郎,遺憾地歎了一聲,也沒有再堅持。
毛利大叔還在戒斷期呢,主動挑起這種事情不好。
反正……
愛不釋手地摸了一把懷裡的海豚抱枕,鈴木園子很滿意地用臉蹭了兩下。
靠著唐澤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遊戲功力,不管是打氣球、套圈還是射箭之類的項目,他們都毫無疑問地獲得了最高獎項。
尤其是打氣球的時候,看著一臉嫌棄的老板隨著唐澤一槍又一槍,不急不緩卻一次次正中要害的射擊,表情一點點變化的樣子,實在是看得人忍不住捧腹,太有節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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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玩偶也很賺了。”懷裡抱著一隻虎鯨抱枕的毛利蘭心情也很好,臉色一片紅潤地拍著懷裡的抱枕,“我上次就想要的,可是我和新一都……啊……誒?”
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之後,表情慢慢空白起來的毛利蘭,抬起一隻手,按了按眉心。
“……你果然慢慢想起來了。”鈴木園子先是開心地說了一句,見她臉上隱隱透出糾結之色,又連忙靠了過去,“彆硬去回憶,就保持這個節奏好了。我們繼續在遊樂園裡逛逛,說不定,你很快就會回想起更多了!”
見到了閨蜜恢複的希望,鈴木園子開心地貼了過去,用手中的海豚,蹭了蹭毛利蘭懷裡更大的虎鯨。
“真好啊,你們幾個。”吃力地抱著一隻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烏賊抱枕,灰原哀湊到了唐澤身邊,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到底是不是恢複過來了?”
唐澤失憶前究竟是什麼樣子,她不清楚,但不論怎麼想,來到東京之前的唐澤,都應該是沒有接受過槍支訓練的才對。
那種嫻熟地調節角度,配合殘破的機械本身,穩定地打出能命中目標的子彈的姿勢……怎麼看也不應該是屬於過去的唐澤的。
唐澤勾了勾唇角,穿過人群的縫隙,精準地看見了正努力在摩肩接踵的人潮中穿行,想要稍微拉近距離,看清他們的風戶京介。
他的臉色全無一個追殺者本應擁有的氣定神閒,勝券在握,他柔軟的卷發被汗水打濕,狼狽不已地貼在額頭上,從脖子到胸口的t恤都被汗水沁濕,硬生生畫了一個“深v”出來。
事實證明……哪有那麼多天賦異稟的惡毒戲精?
都是作業太少,下班太早導致的,接受幾波社會的暴打,什麼人都是一副狗樣。
“也許隻是遊戲打得好哦?”裝作沒看見他的唐澤伸出手,拍了兩下灰原哀懷裡粉撲撲的烏賊玩偶,拍的矮小的女孩搖晃了兩下,“彆想那麼多啦。”
“你這個樣子,要人怎麼……”
“砰——”
一聲尖銳的高頻聲響,刺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近乎是本能的,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扭過了頭。
“砰、砰——”
“是槍擊!”在第二聲槍響的瞬間,唐澤高聲示警道,“小心,尋找掩體!趴下!”
二話不說的,他就著剛才的姿勢將灰原哀連同她手裡的烏賊一起按趴了下去,伏倒在攤位的紅地毯上。
手中的大玩偶直接變成了落地的緩衝墊,一臉懵逼的灰原哀倒在地上的時候甚至被手裡的玩偶彈起來了一下。
“小蘭,小心!”按捺不住的佐藤美和子把自己礙事的長裙一提,從人群當中衝了出去,以同樣的姿態同時抱住了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將兩個女孩護在身下,按倒了下去。
人在驚慌失措的狀態中時,會本能地跟隨彆人給出的指示,於是本就風險意識拉滿的米花町居民們,毫不猶豫地跟隨了唐澤的提示,尖叫著四散奔逃,伏倒的伏倒,躲藏的躲藏。
下一秒,兩個手裡提著槍一身漆黑的人從橋方向的樹林裡衝了出來。
緊接著,麵色陰沉的明智吾郎一邊喊著彆跑,一邊毫不猶豫地朝著他們的背影開了兩槍。
他手中的手槍加裝了消音器,兩聲不大的射擊聲沒有傳出去很遠,但卻成功喚醒了呆愣中的人群。
另一邊,跟蹤著風戶京介與跟蹤的唐澤一行的兩撥人隨著這出意外事故亂成了一鍋粥。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有人持槍襲擊遊樂園的市民?!”
“那是明智?誒,可是,可是,唐澤……”
“是明智君!他在追前麵的歹徒!”
“啊這,這該不會也是唐澤……”
幾波來源不同的警察,混亂的混亂,茫然的茫然,但都有同一個共識——
明智吾郎是友軍。
明智君追逐的一定不是好人!/會使用明智的身份跑出來開槍一定是有什麼計劃!
於是,偽裝的便衣們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紛紛拔出了自己的槍,找到了合適的射擊掩體,大喝了起來。
“趴下!都趴下!”
“前麵的人讓開,注意安全!”
無比混亂的場麵當中,隻有已經聽見了多次槍聲幻覺的風戶京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從下了摩天輪一路走來,他在路上產生自己被子彈擊傷的幻覺已經產生了三四次了,這貨真價實的槍聲,完全沒有引起他的警覺,直至他周圍的人都趴了一地,他還站在那裡,冷靜地等待幻覺消散。
拔出槍的刑警和公安們,都是反射性地,瞄準了唯一那個直挺挺站在場地中央的人。
被十幾個槍口對準了的風戶京介:“……”
其實這個劇場版的主線劇情是迫害凶手以及唐澤的進一步自我認知【悄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