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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整理好手裡的速記內容,倉橋看著唐澤毫無異狀的臉色,轉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
“我好像追問了不少東西,有點煩人吧?”用一句自嘲緩解氣氛,他重新在唐澤對麵坐好,“抱歉,你的情況太少見了,我實在是很好奇。”
“哪種情況?是說我小時候的病情,還是……?”
“孤獨症康複患者,光是這個名頭,你這輩子都可以享受到免費的心理治療,每一個心理醫生都不會放過和你交流的機會的。”說著,他揚了揚手裡的記錄,“就像這個,我整理整理,這份病例報告能拿去發一份核心期刊。”
“發了的話,患者本人能有署名嗎?”本著科學嚴謹的精神,唐澤十分好奇地追問。
“你可以出現在論文標題和鳴謝裡。”倉橋微笑著說。
“好吧……”唐澤感慨不已地搖頭,“那你們的論文還挺好水的。”
倉橋用心照不宣的大笑作為回答。
“好了,也耽誤了你不少時間,我回去出具一份報告給降穀那邊。”收拾好桌上的水杯,倉橋挽起袖子站起身,“我讚成你的想法,降穀確實是因為你的年齡,過度緊張了。”
“所以,我還算比較健康的,是吧?”對這個結果並不算意外,唐澤頷首。
不就是心理評估來著嗎?唐澤表示,這個他熟。
十八歲的唐澤昭,哪怕他父母都是搞心理學搞到玄學水平的專家,自己也接受過多年治療,但是他真正的人生得從十歲之後開始計算,確實是如同降穀零他們所想的那樣,沒接受過什麼心理評估的。
但唐澤可不是這樣。
他的退役過程十分慘烈,一度成了icu釘子戶,所有人都擔心他的心理狀態擔心得要死,加上開始的那一兩年,唐澤自己也沒有太強的求生欲望,還有不短的酗酒史,每個月心理醫生都要上門三四次,儘力調節他的情緒和狀態。
哪怕是他漸漸緩過來,漸漸穩定之後,他接受評估的頻率也保持在兩個月一次的樣子,唐澤寫心理問卷,就像公務員寫各種報表文書一樣,閉著眼睛信手拈來。
唐澤實在太清楚該如何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來讓醫生覺得他沒有產生太大問題。
“這不能怪降穀。”被唐澤的口吻逗笑,倉橋拍了一下他的肩,“在正式和你交流之前,光看你的履曆,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是那個樣子。你真的隻有十八歲嗎?很厲害啊小朋友。”
彎起眼角,唐澤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了,沒事就好,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有任何這方麵的問題歡迎聯係我。”遞出自己的名片,倉橋把文件攬在臂彎裡,準備出門。
“倉橋,信彥。”打量著名片上橫平豎直的明體字,唐澤念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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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請多指教。”倉橋信彥輕輕彎了下腰。
目送著這位交談了一個多小時的醫生步履匆匆地離去,唐澤又打量了名片一會兒,將它妥帖地收好。
終於結束了檢查項目的他癱回沙發上,等待確認好信息的降穀零或者風見裕也來把自己領走。
保持了片刻這個姿勢,唐澤突然開口。
“諾亞,監控的信號屏蔽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黑發的布娃娃從他擺放手機的胸前口袋裡艱難地冒了出來,“現在播放的是剛剛半分鐘的關鍵幀,我增加了一些隨機剪切,四五分鐘內他們不會發覺問題的。”
“那就好。”唐澤展示了一下手裡的名片,“確定這個人的名字,異世界導航app有反饋?”
“確定。”諾亞點了點頭,“我第一時間轉告了他們兩個,他們已經出發去澀穀地鐵站了。”
“鎖定倉橋信彥的手機了嗎?”唐澤眯起眼,“未必與組織相關,否則安室透和我就應該已經暴露了。但還是要小心防範他對外傳遞什麼消息。”
諾亞平視著前方,絨毛組成的綠眼睛裡,閃過了一線微弱的光。
“已鎖定完成。”十幾秒之後,諾亞回答道,“好像確實和組織沒有關係,他在詢問人和唐澤一川有關的事情。但是,有個壞消息。”
“嗯?”唐澤抬了抬眼皮。
“剛剛的咖啡裡有東西。”諾亞用圓圓的手掌戳了一下唐澤,“你感覺還好嗎?”
“我感覺還好。”唐澤的手一翻,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出現在了他手裡,“不喝陌生人遞過來的私人飲品,這是臥底的基本常識。我說,不管是誰在準備搞事情,從這種方麵下手,是真的把我當菜鳥了是吧?”
“哇……”扒拉著口袋的邊緣,諾亞盯著唐澤手裡的咖啡,“這是怎麼做到的?也是認知的力量嗎?你能隨意將東西在信息態和實體之間轉化?”
“也算是這麼個意思沒錯啦……”唐澤模棱兩可地說,“反正,我手裡咖啡挺多的。”
甚至有一周目的陳年盧布朗咖啡……這是唐澤專門確認過的。
怎麼說呢,喝倒是也能喝,但是實在沒必要……安室透做咖啡的手藝還是挺不錯的。
由於基本上都是一做好就帶走,這些咖啡完全保留著被放進道具欄裡的狀態,嫋嫋熱氣催發出咖啡豆的香味,打死倉橋恐怕也想不到,就是一轉頭的功夫自己遞給唐澤的咖啡就被掉了包。
等拿著裝訂好的體檢報告的降穀零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四肢放鬆的唐澤,歪著腦袋倒在沙發上,毫無反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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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嗎?”降穀零愣了愣,繼續走到唐澤身邊,“好了,你的體檢結束了,醒一醒……唐澤,唐澤?”
呼吸平穩地倒在那的唐澤,沒有一點反應。
降穀零的腦中一瞬間警鈴大作。
哪怕環境並不危險,被一個人直接靠近到了一米的範圍還沒反應,唐澤的警惕心不可能這麼弱……
“唐澤!聽得見我說話嗎?”第一時間伸出手探向唐澤頸側的脈搏,降穀零邊飛速回想著最近的急救包位置,邊準備伸手按動警報器,“唐澤,唐……”
“我沒事。”在降穀零完全進入警戒狀態之前,閉目養神好一會兒的唐澤刷地一下睜開了眼。
“……你小子,總這麼玩很有意思嗎?”探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降穀零乾脆一轉方向,一巴掌呼在了唐澤後腦勺上,“彆總這樣嚇人,次數多了,你真出事情了我們會無法及時發現和響應的。”
行事穩重的唐澤,到底為什麼會是這種上房揭瓦的性格?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喲。”不是很認真地叫喚了一下,作為給降穀零的打擊反饋,唐澤一伸手,從茶幾下方端出了那杯咖啡,“可是,差一點就真變成這個樣子了。這咖啡有問題啊前輩。”
降穀零剛放鬆的神經,又在刹那間繃緊。
他的手,最終還是一巴掌按亮了位於沙發背後位置隱蔽的警報器。
“控製住倉橋。”衝著悄然開啟的收音孔,他斷然說,“在他離開這層之前,快!”
果斷下達完指示,他的這隻手從另一個方向又拍了一下唐澤的後腦勺。
“下次有問題直說,不許瞎演戲!”
加更,也許沒了,困到有一種緩存不夠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