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緊緊抓著領口的宮野明美小心地左右打量著,走側門踏進了旅館的大廳。
“廣田明”正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擺弄著手機,等宮野明美站在了他的麵前,才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宮野明美隔了一段距離在他身邊坐定。
廣田明搖了搖手裡的空易拉罐,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中,好似不認識她一般,直接起身上樓。
確認沒有人注意這個方向,宮野明美摸向沙發靠背與坐墊的縫隙,摸索著廣田明留下的鑰匙。
指尖剛接觸到一個冰涼的硬物,忽然,她身邊的沙發凹陷了下去,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直接落座在了她身邊。
宮野明美飛快收回指尖,假裝方才隻是在整理背後的衣褶,餘光看向突然坐在旁邊的人。
看上去很可疑,這是宮野明美的第一反應。
黑色的長褲,黑色的寬大外套,拉起的兜帽完全遮蓋住了頭發與臉,隻能看見墨鏡的邊緣。
這種藏頭露尾的打扮,幾乎立刻喚醒了宮野明美的很多陰影,一句“我不是已經在執行任務了嗎”險些脫口而出。
但她很快定下神來,從對方的身形和穿著風格來看,這應該是個很年輕的少年人。
雖說組織裡並不是沒有這個年齡的成員,但一般這個年紀的他們,地位比起她自己也高不到哪裡去,沒道理會作為監工被派來警告她才對。
有可能隻是穿著奇怪的路人,先不能打草驚蛇,無故暴露出任務和組織,隻會讓自己和誌保死得更快……
看見宮野明美隻是短暫驚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唐澤又暗暗評價了一句心理素質不錯,才拽開了兜帽,看向又開啟了演技模式,做出瑟縮的少女姿態,含胸縮肩的宮野明美。
“廣田雅美小姐,對嗎?”唐澤清了清嗓子,用屬於joker的聲線出聲說道,“還是說,我應該叫你,宮野小姐?”
宮野明美全身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捏著衣角的手立刻攥緊了布料。
他不是組織的人,如果他來自組織,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冷靜下來,先弄明白他的目的……
“呃,我確實是廣田雅美,請問你是……?”宮野明美捏了點嗓子,發出了細柔的聲音,讓自己的聲線儘可能得顯得年輕稚嫩,掩在衣擺下的手在慢慢摸向彆在後腰的匕首。
第(1/3)頁
第(2/3)頁
“彆緊張,這位小姐。”唐澤推了推墨鏡,隨意地抓起一側報刊架上的一張報紙立在麵前,擋住自己的臉,“請相信我絕無惡意。你的處境確實危險,如履薄冰,但這些危險絕不包括我。”
宮野明美先抓緊了匕首的握把,才轉過頭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一頭白色短發,露出的側臉光滑平整,這是個和誌保年齡相仿的男生。
但比起對方那顯眼的白發,第一時間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他手中報紙朝這她這麵的頭版頭條——
《10億円劫匪仍然在逃中!!》
他是故意的嗎?
“冷靜,宮野小姐,冷靜。”
唐澤翻過一頁報紙,好似真的在瀏覽它一樣,墨鏡滑落下來一些,一雙赤紅的眼睛從眼鏡的上緣看了過來,看得宮野明美收緊了脊背,隨時準備弓身逃離。
“我是來幫伱的,請務必相信這一點。”唐澤輕聲說,“謹慎一些,再謹慎一些,不要相信組織承諾你的任何東西,他們在交易的時候遞給你的,是酬勞,還是毒藥,你永遠也弄不清楚,除非你對他們來說價值千金。你覺得,你有這個分量嗎?”
“……我知道你是誰了。”聽見他的口吻,宮野明美突然恍悟過來,“你是那個自稱joker的怪盜……”
前些日子發生在新乾線上的爆炸案,她自然是看見過的。
她從組織的成員口中聽到的小道消息,肯定比語焉不詳的報道多得多,那並不是一場簡單的爆炸襲擊,而是一次被joker打斷的滅口行動,琴酒因此發了很大的脾氣。
基層成員們私下裡都在說,最近得緊著點皮,如果搞出什麼紕漏,怕是會撞到沒地方撒氣的琴酒槍口上。
“你是打聽組織的行動,找到我的嗎?”發現對方的身份後,明美反而鬆了口氣,放開了握著匕首的手指,靠在了沙發靠背上,“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就算你製止了我,對組織來說也無關痛癢。”
宮野明美此時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
她其實也能隱約猜出,“完成這個任務就允許你帶著宮野誌保離開”,是多麼不切實際的許諾。如果這麼簡單就能離開泥沼,她和誌保就不會在組織中深陷這麼多年。
誌保其實已經向她預警過了,組織中發生了一些變故,她們倆的處境正岌岌可危。誌保要她千萬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抓緊聯係她,讓她來想辦法……
但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宮野明美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沉默地接受了它。
誌保的地位是那麼的尷尬,她的求助隻會給誌保帶來更大的痛苦和動搖……她不能繼續拖累誌保了。
第(2/3)頁
第(3/3)頁
她猜,琴酒他們或許是覺得,她這個從不參加行動、缺乏基本訓練的普通女性,根本不可能勝任劫匪的工作,才會把這個任務交給她,目的就是讓她去送死的。
但就算明白這點,她又能怎樣呢?
轉身就逃?閉目等死?試圖脫離組織的掌控?就憑她一個人?
她和誌保,是被組織捆紮在手中的木偶,根本沒有掌控自己命運的資格。她還能做的,隻有咬緊牙,孤注一擲,畢竟,吊在她麵前的胡蘿卜,是那麼香甜的、她已經渴望多年的——
“自由”。
多麼縹緲的夢想,像個絢麗的泡泡,一觸即潰,脆弱到這些天她不敢讓自己深想,害怕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以至於在半途中崩潰。
她沒有勇氣親手擊碎這個幻夢,但如果這個人,這個與組織為敵的少年人,能在一切無可挽回之前製止自己,製止他們……
那也不錯。
“彆那麼悲觀,小姐。”唐澤又翻過一頁報紙,在“第三隻眼”的視界中,他清晰看見了宮野明美鬆開刀的動作,揚起了嘴角,宮野家這倆姐妹,在自暴自棄自我犧牲這種風格上倒是非常一致,“我說了,我是來幫你的。我可以幫你找到廣田健三,我可以幫你逃離這個組織,我都可以做到,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承諾,又是一個承諾。
宮野明美控製著嘴角的肌肉,沒讓自己露出苦笑來。
一個條件,一個虛無的美好未來,一切變得似曾相識。
“你也要給我吹一個脆弱的泡泡嗎?”她用很低的聲音自言自語了一句,情緒慢慢穩定下來,“說說看吧,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很簡單。”唐澤合上報紙,對折,再對折,放在了兩人中間的坐墊上,“等我離開後,你打開它,拿出裡頭的那張紙條,然後把它念出來,無論上頭寫的東西有多奇怪,你有多不能理解,把它念完,念三遍。”
“嗯?”準備聽見更多送死的任務,諸如幫他找到組織成員,幫他盜竊組織機密之類的宮野明美愣愣地抬起頭,看向已經拍拍衣服站起來的唐澤,“……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唐澤把墨鏡推回原位,看著她,突然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這是奇跡的魔法,所以咒語一定要念完哦?”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