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了十來天,就插簪、下聘、合八字,等等一切,一天一樣的全給辦了。該有的禮數俱全,真三書六禮迎娶柳綠。
聘禮除了該有的,酒、肉、雁、布料、首飾之外,還有一共二千兩銀子。事後李成又偷偷送來了二千兩,抬到到了府裡,說是每次打劫五兩,索性就把這輩子打劫的錢一次性給了。
把柳綠羞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是希寧大大方方替柳綠收了,代為說了聲謝。
對於李府所為,希寧還有軍師、四個當家的都很滿意。按照此朝,女子嫁妝要高於聘禮,李府是生怕柳綠沒什麼積蓄,所以才送來銀子。
最後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的四月,等開了春,韃子也就放牧去了,基本不會來擾民。
李成去請休,但未準,也隻有跟著一起回燕關,等明年開春後三月,再回京成婚。
其他的該做的全都托付給了李夫人,還借著大兒媳婦,請了永安縣主到府裡。
希寧很明白地將柳綠帶上,結果柳綠“驚豔”了整個李府。
在院子裡,柳綠舞著最拿手的石鎖,那可是最重的石鎖,一乾女眷看呆了。
吃飯時,柳綠的好胃口,又讓人驚呆。這一碗接著一碗的樣子,除了看慣自己丈夫和兒子吃飯樣子的李夫人,還讓人趕緊上菜添飯,其他女眷都隻看不吃了,都說柳綠的胃口就跟李府男子一般,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希寧沒有阻止和提醒柳綠,畢竟柳綠以後是要嫁到李府,早點讓李府的人知道柳綠是什麼樣的,以後也彆拿這些事說什麼。
讓李成陪著柳綠去院子裡走走,雲蓮跟著一起去,希寧坐在主位和李府幾個女眷聊天。
李夫人也已過四旬,平時看來也有保養,但畢竟歲月不饒人,臉上帶著好些皺紋。倒是二個守寡的兒媳,一個比一個水靈,身上穿著打扮,雖儉樸,沒什麼高門大戶般的富貴逼人,但乾乾淨淨,反而顯得落落大方。
這過得好不好,看看人的氣色就知道,看來平時府裡操勞都是李夫人經辦。
大兒媳婦帶著幾分好奇:“柳綠姑娘有將門風範,不說還以為是李府的親閨女。隻可惜聽說她父母早已過世,否則真想見一麵。”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的,這話裡聽上去帶著話,希寧淡淡一笑。
這土匪窩裡的,父母想想大約是什麼。李夫人趕緊道:“逝者已去,就不用去想。請縣主儘管放心,隻要是嫁到我們李府,都是我的親閨女。”
“就是,阿娘對我們極好,大約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二兒媳婦趕緊扯開話,對著希寧述說著李夫人平時對她們的好。
希寧就含笑聽著,等回去後,心也算是放下了。
大兒媳看上去也不是精怪的人,二兒媳雖然嘴巴更會說點,但聊的也都是家常。至於李夫人,看上去也是慈眉善目的,而整個李府的下人,也沒見飛揚跋扈的。
早就聽聞因李府為將門,常年在外駐守邊關,那時動不動就要打仗,所以誰都不想自己女兒嫁過去就守寡,所以娶的女子不重門楣,隻求心善、能守本分、身體好即可。
柳綠這個憨憨,不光是入了李成的眼,也算是歪打正著。
坐在牛車裡,看著柳綠胖乎乎地臉蛋紅撲撲的,眼睛發亮,雲蓮簡直羨慕極了。
雲蓮這點小心思,她可是看在眼裡。在榮華富貴麵前,任何凡人基本都會動心。雲蓮不會隨著柳綠當陪嫁丫鬟,隻能跟著身主嫁到忠勇侯府。
李府是通房丫鬟都沒有,忠勇侯府至少還能有機會當個不能生養的妾。不過這事還未定,指不定身主想當個遊戲人間的主。要知道前朝和此朝,好些公主都去當了女道士,養上些麵首,快樂得很。
回到了府裡,就聽到桃紅回來了。
桃紅一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寨主,我和我哥鬨翻了!”
呃……,看來是擔心的事情成了現實,惠王想拿桃紅當籌碼。
“他想讓我作證,把寨主你的身份揭露出來。”
現在,身主的身份還沒曝光,楚王可還是亂臣賊子嫌疑人。
“我沒答應,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出了城後才放了他。”桃紅咽了下口水,帶著幾分艱難地說:“順便打劫了他一箱金子。”
呃……
希寧摸著有點發脹的額頭,懷疑她是不是帶壞了桃紅柳綠,一個個的都學她打劫了。柳綠打劫李成,那是李成樂意;可桃紅打劫了自己親哥,這事……
“多少?”太多的話,惠王還不更記恨她。
“大約五百兩。”
數額有點大……好吧,不是有點,而是很大。一兩金子相當於十兩銀子,就是這票一共打劫了五千兩銀子。這票買賣確實有點大了!
希寧頭更大了:“雲蓮,幫我梳妝打扮,我要進宮。”這事還是趕緊和皇帝說一聲,不,還是先去和太後說。
“寨主要進宮?”
希寧都恨不得揉太陽穴了,感覺裡麵有點突突跳:“不能等到惠王報官或者寫劄子告狀時再說。”
“應該不會。”桃紅雖有點不安,但沒慌神:“如果他敢告我,我就把他販賣私鹽的事情說出來。”
“嗯?”希寧放下了捂著額頭的手。
桃紅從衣襟裡掏出幾遝紙,遞給了她。
接過一看,不認識。桃紅說道:“這是鹽引。”
這下明白了,鹽一直都是官府控製,商人買賣鹽需要有鹽引。至於如何操作,還不知道,但這手裡的鹽引少說也有二三十張,大約數千斤,那已經不是一個王侯可以擁有的量了。
桃紅帶著幾分得意:“這是我從他書房裡翻出來的。”
好吧,不光劫持外加打劫,還變本加厲,如果是劫持時翻的,那是搶劫;如果是惠王不知情的情況下,那就是偷盜。還真是符合土匪的行業操作,去見親哥還如此儘職儘責。
“那更要入宮了。”鹽引拿在手裡,覺得就象燙手的山芋。
桃紅吃驚地看著:“怎麼還要去?”
她翻了翻眼:“這可是鹽引,知道私自販鹽是什麼罪嗎?這鹽引上麵又沒寫是誰的,如果你哥不承認,還倒打一耙,把這些搜了出來,那不光是你,整個黑虎寨都要倒黴了。”
桃紅一聽急了:“那把它燒了。”
“燒了就沒事了嗎?”她苦笑著,如果真能沒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