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旁邊的桃紅反應快,抬手分出一縷發絲,盤到了頭頂,示意插簪。
慕翰青這才把簪子給插上,卻看到趙拂綾對著桃紅瞪了眼,好似責怪她多事。
這下把慕翰青給弄得有點惱火,果然也是反對這樁婚事的,他哪裡不好,能嫁給他是委屈了還是怎麼的?這無關感情,這是對於他做為世子、作為男人的驕傲。
既然插簪完成了,慕翰青連基本的客道都懶得說,直接就轉身走人,帶著一肚子的悶火,還有諸多女土匪的“世子慢走”的招呼聲。
希寧走近屋裡,伸手拔下了金簪。赫~,看著品相和寶石鑲嵌的工藝,應該是宮裡的。如果隻是做戲,隨便弄一支差不多的就行了,何必用如此貴重的簪子。這忠勇侯難不成腦子真被驢踢了,打算讓唯一的兒子娶了女匪首?
桃紅怕她毀了簪子,趕緊地上前拿下來,放到梁成留下的錦盒內,再好好藏起來。這可是信物,有了婚書和信物,以後忠勇侯府敢悔婚,就可以去官府告,哪怕土匪婆,隻要走的是正道,世俗也會按照常理做出應有的判斷。
既然不想娶土匪,又何必答應婚事,人家又沒有騙說不是土匪。負心漢和土匪相比,還不如土匪。
希寧去掉中衣,躺了下來。見當做床帳的雨過天青色的軟雲羅放下,搭了洗下脈。身主的身體從小不足,但被調理得不錯,外加身主老是外麵瞎跑,無意中算是鍛煉了身體。
剛才在大廳裡的眼線將裡麵發生的事情,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轉給她聽。軍師說得還真是不錯,這身體還小,就這樣過個二年養兒育女就沒問題了。
不過慕翰青不是良人,一個世家世子會對女土匪好嗎,而且從他言行上看,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還不耐煩。走時沒有告辭,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身主以後嫁給他一定不會幸福,所以要努力黃了這婚事才行。
要不還是用死去的身主老爹試試,鬼怪之說最有說服力。想辦法讓這身體生個小病什麼的,就賴在定親這件事上,婚事不就黃了?軍師和四個當家可是將身主當寶一樣,以前生病時,都急得不得了,雖然身主從小沒了爹,可他們五人就象多了五個爹,甚至比那些不負責的親爹還要好。
墨冥:“建議你不要這樣做。”
赫赫,出來了呀。為什麼不能?
墨冥:“以後你就知道了。”
以後就知道了,就不能透露一點點,每次都要自己尋找真相,那很累人的。
墨冥:“那也是會影響積分的,自己尋找真相不是很好,儘快成長,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主神。”
希寧……,她踏馬的哪裡不合格?哪怕不合格,那也是主神,有本事哪天將她留在任務裡。好吃好喝,或者平平淡淡過完一輩子也好。
墨冥:“行呀,四大文明和任何一個上古文明挑一個當女奴。”
……,算了,當主神挺好,姐很滿足。現在賺積分,努力,奧利給!
慕翰青回到大廳,忠勇侯正和軍師聊得甚歡,就連茶期間都又加了一碗,還喝了大半。
見到自己兒子回來了,忠勇侯笑著問:“簪子可插?”
“嗯~”他用鼻音回了一聲。就算是演戲,親爹也太入戲了吧,娘的陪嫁都拿出來了。
隨後見忠勇侯目光轉向梁成,見梁成點頭,這才轉而跟軍師繼續商討。
這下慕翰青給氣的,自己親兒子的話都不信,還要得到家仆的確認?
忠勇侯和軍師定下,黑虎寨往後將成為忠勇侯軍的一支,以後依舊在此,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是占山為王,以後叫駐紮;以前攔路搶劫,以後不能打劫、拿軍餉。等忠勇侯上報給陛下,等陛下批示下來,就這樣定了。
忠勇侯和世子到京後,等陛下任命和賜婚聖旨下來,趙拂綾就動身去京城,一方麵領旨謝恩、一方麵等到婚期到了成婚。
定下後,見天色不早,忠勇侯告辭,趕在天黑前抵達最近的驛站。
軍師命人護送,忠勇侯推辭了一下後欣然接受。畢竟這裡九轉十八彎的,路上時常有流寇。那些流寇都賣黑虎寨三分賬,見是黑虎寨隨同,一般都不會輕易動手,否則管他是什麼道的,先搶了再說,得手走人。
黑虎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收到了錢,就會保護過往客商走完這段路,護送到縣城。這些客商會抱著算是花錢消災,高價聘個鏢局的想法,極個彆的才會去報官。
後來見官兵也奈何不了,多了也就懶得報了。有的索性就每年固定給一筆,算是買路財,要路過時派人先去知會一聲便可,這段路也就平平安安了。
於是這條路上,出現了難得的一幕。忠勇侯的旗幟和黑虎寨的旗幟同時出現,黑虎寨的長了翅膀四翼黑虎,一路上飄揚著。
快天黑時,抵達了驛館。
忠勇侯感謝同時,請他們留下:“晚上路難走,要不驛館留宿一夜,明日早上再走不遲。”
“多謝侯爺美意,但我等身份還在,留在驛館多有不便。”負責護送的四當家回應。
同來的三當家赫赫一笑:“侯爺儘管放心,不要說夜路,哪怕把老子的眼睛蒙起來,照樣都能回去。”
這個三當家,粗魯了點,到底是匪性難改。四當家看了看三當家。
於是眾人抱拳告辭,同來的黑虎寨十來個兄弟上馬,連夜趕回寨內。
早就接到消息,忠勇侯和世子要入京。驛官見是忠勇侯來了,命人安排妥當。
驛站雖簡陋了點,但收拾得還算是乾淨。入了屋內,慕翰青忍不住問,難不成真想讓他娶了趙拂綾。
忠勇侯雖已過四旬,可依舊腰背挺直,須發沒有一根白的。他背著手站在屋裡,威武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身為臣子,理應忠君愛國、儘臣子本分。”
“父親,這些兒知道。”慕翰青一聽到這話就知道很不妙:“可忠君愛國和兒娶誰應該是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