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任由君後趴在她腿上,大哭著。
這三年,君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就讓他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過了會兒,希寧輕輕拍著君後的肩膀:“好了,彆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是讓彆人開心。”
君後這才忍住了,慢慢起身,袖子擦著眼淚:“臣,臣怎麼會怨陛下。”
“該怨的還是要怨。”希寧赫赫笑著:“這三年裡的胡鬨,也讓朕看清了忠奸。等朕身體好點了,一定和君後生個孩子,愛後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君後的臉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全憑陛下做主。”
看到此番光景,四周的人,都禁不住偷偷笑了。女帝和君後的感情好,真是普天同慶的事情。
大總管也笑著,但立即對著其他人瞪眼,讓那些宮女宦官趕緊地收斂起笑容,低頭候命。而大總管自己卻扭過頭,繼續開心地笑著。
感情和好了,接下去應該做該做的事情。
希寧說道:“那好,朕中毒這件事,就由你去辦。”
君後一愣,抬頭看著,半晌才喃喃地問:“陛下真不懷疑臣?”
希寧分析:“朕中的毒是曼陀羅和迷藥,能讓朕產生幻覺和昏迷不醒。看似症狀厲害,其實不致命。那麼下毒的人,不是為了讓朕死,而是給朕廢後的理由。”
“愛後你就儘管放手去查,這種心懷叵測,對朕不仁不義的東西,要了也沒用。”
並且提醒著:“如果不知道怎麼查,就把你爹叫來,這個時候他為了討好你,一定會儘力的。這皇宮不亞於朝堂,雖然你不能在朝堂上為朕建功立業,但在這宮裡,照樣能為朕解決後顧之憂。就從這件事開始做吧!不要冤枉一個人,也不能放過一個人,可知道?”
君後感動異常,女帝沒有因為中毒而責怪他,反而將這件事交給了他。
說得真好,既然他已經不能博取功名,成為臣子,那就在宮裡為君王打理得井井有條。這才是他當君後的責任!
他點了點頭:“臣知道了。”
“嗯~”希寧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去辦吧。”
君後站起行禮,正要走。被女帝叫住了!
“愛後!”希寧靠在床上,眼睛發亮著:“肉脯很好吃,下次再弄,一定要仔細著點,彆又給人鑽了空子。”
這個時候還想著肉脯呀……君後含著笑:“唉,臣遵旨,一定會小心的。”
等走出去後,越想自己越是蠢,太沒用了。女帝看似昏庸好色,其實聰明著呢。一個剛登基就大刀闊斧整頓的女帝,和一個整天跟著美男飲酒作樂的女帝,那些大權在握的老臣更喜歡哪個?
而這次沒有治罪他父親和其他大臣,也是因為端王此次算是勤王,不是反叛。治不了罪!
治不了又如何?可以從其他事情上著手,哪個重臣、地位顯赫的三公九卿,沒有點見不得光的事情。就算直言諫臣的翁禦史,老年時還納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妾。為此他不敢勸說女帝修身養性,否則早就在朝堂滔滔不絕死諫。
想到這裡,君後更是有點譜了。
此時有二個小宦官,從旁邊道上,說著話走來。見是君後的儀仗,趕緊地避開,躲到了樹後。
看似君貴妃宮裡的,平日裡沒少受他們的氣。應該是知道他被女帝器重,由貴妃和大總管護送著、坐著鳳輦去。所以沒敢象以前那樣,大搖大擺地從跟前走過,而是躲起來,避著他。
君後想到剛才女帝一番話,立即下命:“停!”
鳳輦停下,君後一聲嗬斥:“前麵兩個,為何見到本宮不行禮?”
身邊的宦官一聽,立即明白了,君後這是要豎威了!
立即大聲嗬斥:“前麵二個是誰,出來!”
等了會兒,人還沒出來,於是嚇唬起來:“再不出來,就叫人拖出來了!”
兩個小宦官也隻有從樹後麵出來,跪了下來……
希寧靠在床上,拿著一個手把件,隨意地把玩。眼睛也不知道看在什麼地方,腦子裡想著其他事情。
這次中毒,需要將身體好好“調養”。而且給了君後事情做,可以讓她再有一段時間不去點那些男嬪妃們了。
十一個,加上君後十二個……天啊,想想一個個去安撫就可怕。這件事就交給君後了,希望君後不要讓她失望。
外麵一個小宦官跑了進來,在大總管耳邊輕語幾句後離開。
希寧眼角掃到了,拉長著音:“什麼事呀?”
大總管猶豫了一下後,立即含著笑說:“也沒什麼大事,聽說是君貴妃宮裡的兩個小公公,路經君後鳳輦沒下跪,對君後不敬。被君後打了二十板子。”
“嗯~”希寧放心了,果然沒讓她失望。那些男嬪妃後知道,一定會明天開始,去椒房殿請安。到時如果抱怨很久沒見到女帝時,君後會幫她擋下的。
見女帝也就“嗯”了一聲,沒有任何表態。大總管心中明白,這君貴妃算是真失寵了。
也該,這個從宮外被女帝帶回來的東西,以前仗著得寵,誰都不放在眼裡。
甚至指示他做事,都是些雞毛蒜皮、卻是跑腿麻煩的小事。什麼去看看晚宴穿的衣服有沒有好,插發髻的金簪有沒有打造好。害得他隻有取來,還要親自送去,連個賞都沒有,還給臉色看。
都說以色侍君,不能長久。先是被麵首搶了寵愛,現在女帝和君後感情好了,徹底失勢。
大總管心中樂嗬起來,活該!
“李德福~”女帝拉長著音。
今天是第二次連名帶姓地喊了,上一次嚇得他差點尿褲子。
大總管立即收斂起笑容,“噗通”跪下,戰戰兢兢地說:“老奴在!”
希寧當然看得真切,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對貴妃不喜歡呀。”
大總管趕緊否認:“不,老奴哪敢呀,老奴是奴才,君貴妃是主子……”
“行了、行了。”這家夥極會說話,指不定表忠心又要叨叨個半天。
希寧大拇指,一下下地捏摸著手中的白玉手把件:“去把朕目前的嬪妃名冊整理好,交給君後。就說是朕的意思,凡是未得到朕寵幸的,都可選擇留下還是出宮,讓君後和禦史中臣董卿商量個安置辦法來。此事不急,查出誰下毒的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