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馬上又為身主開脫：“國土遼闊，不可能全照顧的到，不過臣有個不情之請。”
“皇兄且說來。”希寧含著笑。
端王猶豫後，還是說了出來：“這次蒙陛下恩寵，分封信陽、漢西兩地。臣這次帶著不少燕地子弟，想……”說出來一半，剩下的吞吞吐吐。
希寧立即明白：“想帶著他們和其家人一起遷往封地？”
這件事說大可以很大，帶來的可都是叛軍，當然現在不算是叛軍，但也是跟著端王打到京城，還差點打進皇宮的。
如果被端王連人帶家屬一起接去新封地，那將來端王又打算謀反的時候，這些人又會重新拿起武器，與身主道兵相見，那就是將來的大隱患。
希寧沉思了一下，就回應：“如將燕地的人遷去，不是不可以，可燕地就沒人了。還有如此大規模的遷戶，如何重新登記入籍，諸多事都需要安排。此事且不急，等明後日，朝堂上和眾臣商榷一下。”
端王麵色雖沒有變，眼神對著一處，可依舊能看出，腦子在飛快地轉，也在辨聽她話語裡是否有什麼隱藏的含義。
希寧問道：“且問皇兄打算什麼時候去封地？”
端王立即回應：“臣聽陛下的。”
按照規矩，去封地都是有時間限製的。很多犯了大錯的，君王下命當天就架著抬上車，拉去封地的。最多是下命到出發，最多一個月。當然也有恃寵而驕的，久久不動身，一直到翻了大錯，觸及君王逆鱗，君王勃然大怒，打發可以動身，這才去的。
這時間說短了，象是逼宮後撈到好處就急著去封地收好處了。定長了，有可能會說成，長時間停留京城，圖謀不軌。端王是個謹言慎行的人，將這個問題踢回。
希寧想了想，有了主意：“那這事和剛才的事情，一起提出，讓大臣擬議去吧，否則他們也太閒了。”
說短了，好似急著讓端王走。定長了，這端王在跟前晃悠，還帶著那麼多兵，不安心。她也不做結果，又將這個皮球踢到朝堂上。
端王點了點頭，反正無論說什麼，都會有大臣出來反對。索性讓大臣們確定去吧！
“無論早走還是晚走，你我兄妹二人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且將這等煩心事，扔在一旁。”希寧拿起筷子：“來，我們吃好喝好！”
端王笑了出來，也拿起筷子：“陛下說得是！”
希寧往嘴裡塞了一筷子後，一邊嚼一邊對著大總管說：“上舞！”
大總管站在旁邊，挺起胸來，高聲喊：“上舞！”
立即旁邊等候多時的樂工拿起各種樂器，開始奏樂。十來個身穿白羽服，扮作仙鶴的舞者依次貫連而來。在前麵空地上，開始隨著樂聲舞動，如同隻隻仙鶴展翅、飛舞……
端王愣住了，久久未下箸。正在吃著的希寧，覺得不大對勁，扭頭一看，頓時嗆到了。
這些舞者都是十五至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身材修長挺拔，麵容秀美。白色羽衣，除了羽毛雙袖之外，身上的白衣層層疊疊，可麵料薄如蟬翼，而最裡麵……啥都沒穿。隨著動作和風吹來，層層白紗如雲翻滾，而內若隱若現，好不誘人。
“咳咳咳……”希寧真的被嗆到了，劇烈咳嗽著。好久沒這樣狼狽了，主要是心理沒做好準備。
端王忍俊不禁：“陛下好雅興。”
終於將嗆入氣管裡的東西咳出來了，希寧用手巾擦了擦嘴後，也隻有硬著頭皮接下：“嗯嗯，都是下麵人安排的，平日裡……”
平日裡好似身主也是看這些歌舞的，而且還和那個被砍了頭的麵首一起看的。有時宮裡的男妃，為了討好獻媚，會親自穿上羽衣，下場獻舞。
編不下去了，希寧側頭，瞪著眼，壓低聲音：“除了這支，就沒其他舞了？”
總管會意，走過來，半蹲下，與坐著的她矮半分，也壓低聲音：“回稟陛下，還有鼓舞、酒舞、蘭陵王出塞舞。”
搜索記憶，鼓舞是光著膀子敲鼓，酒舞是模仿醉酒各種姿態，到後來模仿醉酒後的燥熱，邊舞邊脫衣服……
而蘭陵王出塞舞更過分，舞姿雖雄渾，但全身上下隻戴著麵具。當跳躍翻身時，那場麵很是，該動的動，該晃的晃。
希寧……這個身主，還真是寡人有疾。
這舞汙眼睛，或許女人看看行，可端王是直男，實在看不下去。耳朵尖，聽到了什麼，立即說：“蘭陵王出塞舞，這舞可。”反正不想看這個舞了。
呃……此舞非彼舞，打死她也不敢上。
希寧抬起手：“舞停，就吹樂。”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看得眼都花了，心中煩躁。
一群美男立即停下，行禮後走了。就象一堆白雲，飄來又飄去，而雲層之下……
“嗯嗯！”希寧清了清嗓子，掩蓋了稍微的尷尬。饒她臉皮已經修煉得夠厚了，也稍有異樣。
此時隻有樂聲，沒有一堆肉雲……咳咳，嗯嗯，這樣清淨很多，挺好的。
希寧努力將事情扯到其他地方去：“多年未見，不知皇兄目前有多少妻妾、多少子女？”
端王坐正回答：“守孝後方說了親事，還是太傅保的媒。當時除了娶正妃、還同時納其庶妹為側妃，以後也沒來得及考慮這事。目前才成婚一年多，還未有孩子。”
“怎麼才這點？”希寧叫了起來：“這可不行，都怪朕，是朕疏漏了。”
確實是身主的問題，象郡王納妃的事情，應該過問。
端王立即解釋：“陛下日理萬機，此事太後做主、太傅保媒，已是臣無上榮光。”
對了，除了那個老師，還有身主的母親，太後！
太傅為端王做了這最後一件事後，就壽終正寢了。而讓端王娶的正妃和側妃，是朝中清流家的嫡女和庶女。
據說樣貌尚可，但才藝出眾。這是說好聽的，說難聽的，就是活在這種一板一眼家庭裡的兩個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
可就算如此，都成婚一年多了，還沒有孩子，這個就有點問題了。
可能是姐妹兩個相互鬥得厲害，而更大可能是，端王早就想著謀反，所以不想早早有子嗣。多個子嗣就多份牽掛，也就多了一個弱點。
這個端王，藏得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