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勞倫斯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現在應該在整理間脫隔離服、手套等醫護。
勞倫斯確實正在做處理，一邊洗手一邊囑咐：“接下去的工作，讓3組負責。告訴新來的護士，第一晚特彆要當心。”
旁邊的協助大夫回答：“好的博士。”
勞倫斯穿上白大褂、戴上耳機，一邊往餐廳走，一邊問：“露西，告訴明後二天的手術安排。”
他現在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台手術，為了讓技術不泄露，都是他自己主刀。而且他每天隻做一台，雖然這手術對他而言早就駕輕就熟，每做個三四台都可以。
公司的業績也在穩步持續中，每月除去各項支出，都有五百萬刀入賬，
人工智能管家係統回應：“勞倫斯博士，明後兩天你都沒有手術安排。”
勞倫斯停下腳步，係統的聲音繼續在耳機裡傳入耳朵裡：“艾薇兒·奧斯丁小姐來了，你確定明後兩天要安排手術？”
勞倫斯的心一下跳快了些：“她在什麼地方？”
“在餐廳裡，麵前還放著二份飯。看上去，她應該在等人。”露西的智能一直在升級，當然也是艾薇兒的功勞，如果艾薇兒願意，她改行當個編程工程師，那絕對是頂級的。
可她隻願意當律師，去幫助窮人和特殊群體，用她的話來說：“還是讓人類按照自己的發展軌跡進行吧。”
勞倫斯立即稍微加快了腳步，他可不想跑得氣喘籲籲地到她麵前。
艾薇兒回來了，身上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裙，一頭黑棕色的頭發盤成發髻。這樣的打扮會顯老，可就算這樣的打扮，也奪不走她的年輕。
勞倫斯走到她麵前，坐了下來：“等了多久？”
“不久，博士！”露西很煞風景地回答。
勞倫斯立即將耳機摘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艾薇兒嘴角含著笑，拿起放在旁邊的筷子，準備吃飯。
“又開了家律師分行？”勞倫斯也去拿筷子吃飯。
“嗯，在加州，那裡貧困人口最多，需要幫助的人也最多。”艾薇兒吃著。
“加州的律師執照也拿到了？”勞倫斯微微歎息，他也想裝芯片了。
“嗯，去搞加州分行時，順便加州法學院報了個法學院的博士學位。這次需要自己考，大約等個二年就能出文憑。以後就算那張假碩士學位被查出來，這張博士學位是沒問題的。”艾薇兒現在是拿博士象吃飯一樣容易，加州雖然窮，但大學相當不錯，這代表著最好法學院的大學，想進就進，想拿文憑就拿文憑。
之前有問過，為什麼司法考試要考281，她的回答是：“考滿分太誇張，考270分太冒險，這樣看上去比較真實。”
艾薇兒頓了頓：“有一些沒什麼名氣的大學，想給我名譽碩士學位，被我拒絕了。這種水分很高的名譽學位，沒有必要拿。”
勞倫斯又一次的想自己裝個芯片了。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事情要做……
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遞到了艾薇兒的麵前：“生日快樂。”
艾薇兒有點意外，今天是她的生日，沒想到勞倫斯記著。
接過盒子，打開來，裡麵是一個鑽戒，鴿子蛋，能閃得人眼花。她二十歲了，二年時間，翻天覆地。
她嘴角勾起，眼中都帶著笑意：“算是生日禮物，還是算求婚？”
勞倫斯拿著筷子看著她：“都可以。”
艾薇兒心跳加速了，好似芯片都短路，有點語無倫次：“那個，我……如果我以後又變成老樣子呢？”
勞倫斯好似輪到他有點意外，但很快恢複，笑了起來：“那就是要更換芯片了，下次我可不會讓你弄得那麼厲害，夠當個律師就行了。”
艾薇兒猛地笑了出來，兩個人相對而笑，久久不語。
最後艾薇兒將戒子盒子裝進套裝外套口袋，兩個人繼續吃飯。
吃完晚飯後，勞倫斯送艾薇兒回房間，到了房間門口，艾薇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了：“博士，現在有空進來陪我喝一杯嗎？”
勞倫斯呼吸略微加快，含笑回應：“非常樂意。”
門開了，又關上了，但走廊上空無一人……
三月後，兩個人辦理了低調的婚禮。一年後，第一個孩子降生；隨後幾年又有了二個孩子。
世界除了多了一個能提高人智商的芯片公司，還有一個有利的律師所之外，沒有多大變化，一直在穩步的發展著。
隨後的十年，自動駕駛轎車普及；二十年，家庭護理機器人普及；三十年，人工智能伴侶出現；四十年，空中自動駕駛飛行器普及……
但人機結合智能芯片，依舊是勞倫斯公司的專利，任何公司和政府在研發時，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導致失敗。
已經滿臉皺紋、老人斑、垂垂老矣的勞倫斯躺在床上，不時側頭看向窗外。
在一百八十層的高樓上，有時還會有飛行器從窗口飛過。
“親愛的、親愛的……”有人呼喚他。
他側過頭，看到坐在病床前，也已經是滿頭白發的愛妻。
勞倫斯笑了，牙齒都是後麵裝的，雖然有國家在研發長生不老藥還有大腦轉換，但都是做一次失敗一次，他知道是誰在後麵搞鬼。
“親愛的……”他咽了下口水，但嘴巴依舊乾澀：“我快要走到終點了，真可惜，不能再陪你。”
“不要擔心，一個終點是另一個開始。”艾薇兒·勞倫斯拉起了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滿是皺紋的臉上：“博士，你的手很溫暖。”
勞倫斯笑了，隨後笑容定格在臉上，眼中漸漸失去了光芒。
艾薇兒坐在那裡，深深地看著這個已經走完一生的男人。隨後平靜地說：“露西，通知所有人。”
係統管家回應：“已通知！對於勞倫斯博士的過世，我深感遺憾。”
“不用遺憾，我們還會再見。”艾薇兒站了起來，平靜地臉上沒有一絲哀慟。
等到護士、還有等在外麵的部分後代進入房間時，發現勞倫斯夫婦並排躺在床上，雙手十指相扣，都停止了心跳和呼吸，但安詳的臉上帶著笑容。
兒女孫輩、還有護士醫生都哭了出來。
突然他們的手機都響了。
凝著眼淚、打開手機，三維成像顯示的卻是年輕的艾薇兒形象。
她含笑而視：“很高興你們都很傷心，不要哭了，我在，勞倫斯博士也在，我們無處不在……”
“開啟！”在一聲提示音下，勞倫斯猛地睜開眼睛。
他吃驚地看到站在麵前的艾薇兒，就跟年輕時一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我這是……”
“我們的思想和記憶都會植入的芯片，而芯片會在互聯網上備份，所以……”艾薇兒臉上掛著笑容：“歡迎來到新的世界，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