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這樣坐著,但沒多久就動了。
將平板電腦輕輕放在了桌麵,站了起來,離開了桌子,走向了敞開式廚房。無聲地開始洗菜、切菜、淘米做飯。
那把周五用的菜刀已經不見了,新的菜刀取而代之的架在刀架上。
是想通過做法做菜留下嗎?亞當就坐在原地,看著她忙活。
今天炒的都是簡單的菜,蝦仁炒雞蛋、青椒肉絲、糖醋黃瓜、土豆粒玉米濃湯,三菜一湯做完,飯還沒熟。
她將菜端上桌,解下圍兜,把購物袋也折疊好,去放進包裡。將帶來的運動服放在了椅子上,這是實驗室幫她買的,沒說要送給她。已經洗好,折疊好,就留下吧。
拿起了包和外套,她走到了還在呆呆看著的瑞查德麵前,直截了當地說:“瑞查德,你應該知道,我留在這裡是為了你。”
“啊?”瑞查德微微張開了嘴,目光先投向了坐在另一邊的亞當。目前他體重已經恢複了六七成,可卻少了仿製品的知情識趣。
就這傀儡,還要嫁給他,赫赫!
希寧繼續說:“如果你想娶我,三天內來找我,否則永遠也不要再來了,也不會再找到我。”
“可,可是……”瑞查德驚呆了:“你應該還沒愛我。”
愛?她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身主那時愛上了你的仿製品,結果呢。愛是什麼玩意,滾一邊去!
她套用了亞當之前跟她說的話:“有時愛不愛一個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願意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說得真好,現在用最合適不過了。偷個懶,借用一下,不用支付版權費吧?
“三天!”她又重複了一遍後,轉身就走。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應該走了。
直接從樓梯走,不想上電梯後需要轉身按按鈕,還要麵對麵,她不想見這裡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戴著假麵具,跟她一樣抱著目的性的人。
墨冥在大腦裡反饋的聲音有點怒:“蠢貨,你乾什麼?”
沒看到嗎?姐被辭退了。
墨冥大怒:“你想死嗎?完不成任務就是抹殺。”
死就死吧,你不是天天盼著我死,現在讓你如願以償。等我死了,你趕緊地放鞭炮,等著新一任聰明又能乾,符合你黑暗性格的主神吧。
墨冥……
走到大廳中央,這次她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一會兒。不為彆的,就是想站一會兒,一個人獨自站一會兒。從此後,不用再如此,這裡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過了五秒鐘後,覺得應該走了,就繼續往前走。
“叮咚~”電梯門開了,有人叫她:“索菲亞!”
是亞當的聲音,他平時都是放低著聲音,有著機器人的冷靜和死板,也有著高級知識分子的克製和自律。這次喊她名字的聲音響多了,其實叫得響點也挺好聽的。就是沒用,現在她不是索菲亞,她是希寧,是主神!
她的腳步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地往前走,到了門口,用卡刷開了門禁,一手推開了門,一手將卡的吊繩從脖子上取下,直接往後拋到了地上。
彆了,這個該死的實驗室,姐不伺候了!
“索菲亞,彆走!”這次是瑞查德在喊。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姐,姐就是要走,既然是你們叫走的,難不成還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要死就死吧,趕緊死,去死!
一隻腳才跨出去,一隻手從身後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硬是將她拖了回來。
亞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裡麵拖,這家夥還挺有力氣的。她也沒打算反抗,畢竟不想讓瑞查德看到她很暴力的一麵。
亞當就這樣一直將她拖到了大廳中央,而原本打開的門合上了。
瑞查德撿起了地上的門禁卡,緊緊地捏在了手裡,站在門口,更象是堵在門口。
亞當把她的身體扳過來,看著她,目光依舊深邃無比:“你這樣做很不理智。”
墨冥:“對,絕對的不理智!”
她將目光從亞當的臉上,挪到其他地方,轉而又桀驁不馴地看著他:“不理智才象一個人類。”
亞當眉頭微微隆起,這件事應該超過他以往的範疇:“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做什麼可以彌補?”
“不用,隻是一隻老鼠而已。”她看了過去,目光生冷:“我現在也隻是一個助理而已,普通的人類,博士你大可不必妥協。我可以走了嗎?是你讓我走的!”
不用說“彆忘了”提醒,按照亞當的智商,複雜的醫學名稱,哪怕不用,隔了半輩子,指不定也能記得起。
亞當深深地看著她,可應該從她冰冷的眼神裡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好似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懷疑:“你到底是誰?”
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來就不知道。
希寧扭頭轉向瑞查德,瑞查德正捏著她扔在地上的門禁卡,一看到她的目光轉過來,趕緊地將門禁卡塞進自己的西褲袋裡。
真是好笑,這能藏得住嗎?以目前觀察,她的能力對付瑞查德還是綽綽有餘的。
直接再問:“瑞查德,你願意娶我嗎?”聲音夠溫柔不,要不要再溫柔婉約點?
瑞查德一愣一愣的,還沒搞清什麼狀況。怎麼事情一下就變成了這樣?這輩子還真沒哪個女人追著他問,願不願意娶她。倒是他反過來,連追女生的勇氣都沒有。
他迷迷糊糊著:“為什麼非要我娶你?可以讓亞當娶你。”
這下把亞當弄得啼笑皆非,可聽到的是她很認真地說:“我隻要你娶我,你必須娶我。”
“為什麼?”亞當頓時聲音變得陰沉了,抓著她肩膀的手指也不知不覺重了很多。
她直接給理由:“因為我和你不合適。”要不要發給你一張好人卡?
看著她一臉嚴肅,不象是開玩笑的樣子,亞當反而笑了,嘴角微翹,就跟聽到身主說不可能喜歡他這樣的時一樣,卻又不一樣。
瑞查德簡直無語了,這叫什麼事,整個事情總感覺莫名其妙,可又說得過去。看著亞當,好似也當真了,否則也不會追出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胃口的,居然非要嫁給他。
亞當收起了一切不小心露出的表情,又恢複到原來的蘊藏睿智的平靜,可言語中多了幾分陰鷙:“你的目地就是要嫁給他?”
“是!”她大聲地回應,義無反顧,什麼都不去想。任務要求,不得不從,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