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動,壓製下怒火,有時候,衝動是魔鬼,誰先發火,誰就先輸了。
忍了沒二秒鐘,還是沒忍住……可必須還是要忍,於是把即將吐口而出的各種罵硬是咽了回去。
深吸了口氣,努力地保持風度:“我沒生氣,為什麼要生氣?”
為了一隻老鼠?赫赫!
可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好久沒這樣的生氣。
亞當在她耳邊輕語,唇若即若離:“不,你生氣了……”那聲音如此的輕,帶著一絲昏昏欲睡的柔意,如同森林深處的精靈在迷路的旅客耳邊低吟,讓人能慌張惶恐中整個的放鬆下來。
就這樣,亞當從背後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撐著門,堵著她。好似不願意今天她生著氣,就從這裡走出去。非要讓她不生氣為止。
此時此刻的感覺,真的說不上來,氣惱卻又隱隱的……就跟戀愛中,情侶吵架求和時那般。既然在意她的感受,為什麼還這樣做?
為了試探她,把她當做實驗用的小白鼠;還是知道她跟瑞查德說了幾句,如同開玩笑般的閒話?
這個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真想將他來個過肩摔,腳“劈裡啪啦”踩上去,對著臉踩!
對,對著這張大部分時間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的臭臉踩。
墨冥跳了出來:“對的,打呀,趕緊打。打他,湊他!”
……,……,不,姐很溫柔,姐不打人,嗬嗬嗬嗬……
墨冥……,嘔~
亞當放下撐住大門的手,轉而也摟住了她。用二隻手,緊緊抱著她,就好似一鬆手,她就會立即消失,再也不見。
時間仿佛凝固了,在這裡,有的是時間。好似所有矛盾和紛爭,都隨著這個溫暖又曖昧的懷抱中消失殆儘。
她站在那裡,不知道亞當此時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這張靠在她耳邊的臉,還是一臉的寂靜無浪,還是稍有動容。
為什麼逼她?從選擇中看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沒看到一個嚶嚶怪,“嚶嚶嚶,鼠鼠好可愛,不要這樣嘛”。
也沒看到一個置之不理,原本就討厭老鼠的。
更不是一個毫無主張,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辦,說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提議。所有的提議,應該早就準備好堵回去的理由。
更沒更多的求,請求、懇求。
看到的是……一刀下去,結束了一切。乾淨利落地結束了一切!
結束了老鼠以後可能可悲的生活,也結束了她對亞當還有的好感。
可此時的一個擁抱,卻讓她覺得,亞當在挽回,在彌補。是在意她的,非常在意……
亞當輕聲呢喃,透著絲絲柔和:“彆生氣,我錯了。”
亞當的話,頓時將原本以為扔掉的一切,一下都聚攏起來。凍結起來的,一下又攪得稀裡嘩啦,幾乎讓她暈倒過去。
認錯了……隻求不要生氣,生氣傷身體的;隻要你不生氣,什麼都行……那麼多的廢話,女人愛聽的話,亞當隻需要二句,就能全部表達出來,足夠清晰明確卻又如此含蓄的表達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主神是什麼玩意,可用的這具身體是人類的,讓她也有了人類的經驗同時,也有了人類的情感。就算她能用理智去過濾掉,可時不時還會情緒異常時,突破桎梏的跳出來。
仰麵無語,心中產生了悲涼……好似一直就被亞當捏在手裡。和其他助理不同的是,是亞當主動向她發起了進攻,而不是瑞查德的仿製品進一步、他才同樣的進一步,層層遞進,直到對方崩潰。
她和其他助理相同的是……一樣是獵物!
無論是不是獵物,任務的本身就讓他們兩個不可能,既然遲早要離開,為何還要留下什麼?
必須走,人家是關門打狗……不,是關門撩妹。不走的話,誰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想到這裡,振作起精神,冷靜而淡漠地問:“羅德裡格斯博士,我能走了嗎?”
亞當依舊抱著她,但能感覺到身後的他肌肉一下繃緊了,隻是一瞬間,立即又恢複如初,好似從未有過,隻是自己的錯覺。
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地等著。終於亞當慢慢地放開了她,緩慢到難舍。
放下雙臂,亞當往後退了一步,輕聲告辭:“晚安,索菲亞。”
她用卡又刷了下門禁,發現自己的手居然有點顫抖。
頭也沒有回的走了出去,不想回頭,哪怕亞當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哪裡。任何人生來都是孤獨的,亞當如此,她也如此!
上了出租車後,她坐在那裡低著頭,一言不發。
詹姆士知道她有點異常,但沒有說話叨擾她。
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是去洗澡。來到衛生間,她抬起手,看了看。手上沒有沾上血,還是乾乾淨淨的。
選了一件比較性感的白色拖地睡裙,希望能讓自己美美噠。
洗完,端著一杯紅茶,穿著吊帶拖地修身睡裙,站在陽台門口,看著夜色喝著茶,等著頭發被晚風吹乾。感覺自己就象個夜晚出現的女神,沒有染上塵世間的風塵。
墨冥:“一隻耗子都能讓你傷感,你太軟弱了。”
希寧:“墨冥……”夜風將半乾的頭發微微吹起,香氛沐浴露和茶香包圍著她1,一切都如此的舒服,如此的真實。
墨冥:“彆跟我說,你感同身受,覺得自己就象這隻耗子一樣。很明確的告訴你,沒錯!”
哪方麵的耗子?是作為現在的[&sp;]索菲亞,還是作為主神?
不想叫他滾了,反正他也滾不了。
“謝謝。”希寧淡淡的,很平靜:“你的話還真是給我莫大的安慰。什麼時候給我一菜刀,讓我死得痛快點?我累了。”
意外的,墨冥沒有繼續冷嘲熱諷,過了許久才緩緩有了反應:“累了就睡吧,你頭發也乾了。”
是的,頭發已經乾了,杯子裡的茶也喝完了,應該睡了。
希寧轉身走進了房間,隨手放下空茶杯,躺到床上,蓋上薄被,關了燈就睡。
鬨鐘響起,她睜開眼睛想了想,還是起床了。
沒有跑步,戴著拳套,猛捶沙袋。她需要發泄,這次一直打到她汗流浹背、雙手無力,這才癱軟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冰箱裡還有吃的,就不去超市了。
洗完澡,換上乾淨舒適的家居衣服。有人按門鈴。
貓眼裡看了看,是她“隔壁鄰居”巴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