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轉身又去電腦前輸入診療信息了。
希寧突然靈機一動,這些錄像不要都存在這台電腦了。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放在家裡,萬一家裡失竊,就血本無歸。在這裡,都是刷信用卡,很少用現金,小偷一般都不會光顧這裡。
到這裡來乾什麼?偷幾瓶酒精、偷一些棉花、還是偷幾副假牙?許多偷一點止疼片和去腫的消炎藥?那還不如直接去偷藥房和醫院,那裡絕對比這裡收獲多。
希寧有了主意,在羅伯特寫病曆時,躺在牙科椅上開始盤算起來。
“好了”羅伯特站了起來:“你的牙補得很好,除非再有其他問題,否則就不用再來了。”
誰想來呀,沒人喜歡老來看牙的。希寧起身:“說好請你吃飯的。如果沒事的話,一起走了。”
羅伯特一愣,好似忘了剛才的事情般,隨後客氣著:“這不用了,多不好意思。”
希寧邀請著:“說好的,去吧!”裝什麼裝,就是等著她再邀請。
羅伯特沒有再拒絕:“好吧。”幸好這個國家人客氣是有限度的,否則沒完沒了的客氣,好似都恨不得對方直接將自己捆著去。
羅伯特到一旁脫去摘下口罩和白大褂,將一次性口罩直接扔廢物桶裡,白大褂扔進了洗衣籃。走到旁邊拿起衣帽架上的西裝,西裝套上後,拉開一邊衣襟,伸手摸了下放在內插袋裡的錢包。確定錢包在,這才扣上紐扣。
隨後打開辦公桌,拿出裡麵的手表。手表換了,這塊比上次的更好,有一萬刀以上的,看看表麵上鑲嵌的一顆鑽石,那是真的鑽石。
最後拿起手機和車鑰匙,對著她含著笑:“走吧!”
有條不紊,注意細節。她最好要小心點,千萬不要暴露自己,否則挨一百多刀的感覺很爽的。
希寧說是對這裡不熟,讓羅伯特自己選。其實是對中高檔餐廳不熟,身主不是微波爐食品就是快餐店,要麼就是價格實惠的小飯館。
去的是稍微高檔點的地方,又不是太貴,這樣很配合羅伯特一身的行頭,就能符合她的錢包。但她有預感,這頓飯,未必她掏錢。
吃飯時,兩人交談甚歡。
聊了她畢業後想乾什麼,隨後是她目前接的私活,羅伯特就征詢了:“我正好也需要報稅,不知道你肯接我的活嗎?”
這個時候切入很好,不唐突,哪怕被拒絕了,又象是開玩笑。
希寧回答:“是公司稅還是個人稅?”
羅伯特細長的手指輕輕摸著冰冷的餐具:“診所的稅收是包給財務公司算的,是我個人的稅收。每年我都請財務公司幫忙算個人所得稅,他們一點都不肯帶掉,收我費用。與其這錢給他們賺,索性給你賺。這頓飯我請,外加你的價格,五百元。”
請個財務公司算錢,價格在八百到一千,而且未必肯象她那樣,很認真仔細地反複問還有什麼憑證可以抵充的。
幫他算稅收,就能有理由接近他,羅伯特這算盤打得很不錯。
“這個……”希寧故意猶豫。不能表現得太熱情,這樣才能體現重要性。
羅伯特加了砝碼:“你沒洗過牙吧?我看到有一些牙結石,再加一次免費洗牙。”笑得很燦爛,露出他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希寧笑了:“不是的,我剛才是想著不好意思收你錢……”
羅伯特的笑容一定是經過訓練,或者他對著鏡子練過的,否則不會笑得那麼好、那麼恰到好處:“這是你應得的,我也沒少收你的錢。那麼就這樣定了。”
希寧仿佛送了口氣般,無奈道:“那就定了。”
羅伯特看了看手指下的餐刀:“我什麼時候過去?”這就又約上了,而且去了會有收獲,沒收獲愛情,也至少把報稅給搞定了。
這個家夥拿筷子時是用左手,吃西餐時也是如此。可他簽名寫字還有拿醫療器械時用的是右手,可以相信他左手也能寫字。
前劇情,當身主的屍體被發現後,法醫鑒定是一個慣用左手的人拿著鋒利的小刀劃的。而他右手拿著手機,右手在警局簽名,被警方排除了嫌疑。
一個能改變習慣,掩蓋自己的人,還真不是蓋的。
希寧解釋回答:“我現在白天要去公司上班,晚上還要乾活,雙休日我沒辦法休息,想必那時診所也挺忙的。要不就約在周三下班後?”
今天是周日,過三天再見麵,不至於太生分、見麵又不是太頻繁。羅伯特欣然答應。
結賬時,雖然她拿出信用卡,放在了服務員的盤子裡。但羅伯特叫服務員過來,直接掏出錢包,從厚厚的一遝錢裡抽出二張來,放在服務員的盤子裡,並且拿起她剛才放上去的信用卡:“不用找了!”
“謝謝!”希寧保持微笑。
“說過我請客的!”羅伯特將信用卡遞還給她時,看了眼信用卡。
希寧感覺如果要買繩子、刀子一類的東西,要麼用現金,要麼再去辦一張信用卡了。
有特種兵的經驗,她具有了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信用卡上能看到很多東西,首先知道什麼銀行的。上麵還有開卡日期,和有效使用日期。卡的新舊程度能判斷使用頻率。如果羅伯特對數字敏感,能一下記住卡號的話,可以打電話給銀行,套取她使用卡的情況。
對於普通人,可以不這樣防備。可對於這個家夥,小心點總是好的,目前這個家夥對自己感興趣,說不定會去調查。要知道前劇情,身主哪怕被警方作為證人保護起來,就連身份都改變了,照樣被這個家夥給翻出來。
她去接信用卡時,羅伯特含笑看著她,眼睛異常的溫和,滿滿的感情。但她想到的是,這個家夥一定會去查,一定!
不動聲色地將信用卡放好後,兩個人離開了餐廳。
又一次的送她到樓上,這次羅伯特沒有立即離開,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她,在昏暗的路燈下,他臉部輪廓都變得朦朦朧朧的,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有點口渴,能不能請我進去喝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