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昭陽院,換下禮服,吃完後,外麵天色已晚,薛平貴想留宿,但希寧找了個理由,說錢婕妤已經等了半年了,身為君王應該雨露均沾。
薛平貴還拉著她的手,長長歎氣,一口一個賢後。
人剛走,希寧叫人打水洗洗睡了。
第二天錢婕妤就打扮好後,過來感謝磕頭了。
希寧坐在主位,接受磕頭。其實當皇後並不難呀,為啥有些人乾得要死要活,如履薄冰?真是奇了怪了!
墨冥:“因為人家一個個都在爭寵,你倒好,幫皇帝往外推。象你這樣的,早晚被廢,打入冷宮。”
希寧:“更多的爭寵不成,被打入冷宮。反正都要打入冷宮,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墨冥……
錢婕妤剛磕頭完,後麵蕭、林、何三個婕妤也來了。身為婕妤,地位沒有兩妃那麼高,也是宮裡的老人,可被玳瓚傷了根本,基本上很難成孕了。特彆是何婕妤和錢婕妤身邊又沒有娘家適合入宮的幫扶持,她們的日子過得很艱難。
昨夜萬歲居然跑去了錢婕妤那裡,這讓都等了半年的錢婕妤喜出望外。宮裡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四個人都知道,是皇後娘娘說了一句話,讓皇上過去了。
想想也是,隻要挨著皇後近的,哪個不是得了好。那個孫美人賴在了昭陽院,居然又懷上了,如果生下來,封個婕妤是沒什麼問題的。這不就和她們平起平坐了?
這下其他三位婕妤也跑來,就算不能討好皇後娘娘,露個臉也好。哪天皇後娘娘想起,提一個名,讓皇上也跑去她們那宮,那可是花銀子都未必討得到的。
坐在那裡熱熱鬨鬨地說了起來,果然是消息她們的快。
錢婕妤為了討好,更是笑得燦爛:“彆說,淩大將軍還真是上心,讓人不能勸酒,不準鬨洞房。今天一大清早,聽說公主氣得披頭散發地跑回了公主府。駙馬攔不住,跑去淩大將軍那裡求助,淩大將軍派了世子陪同去敲門。公主不但沒開門,還叫人痛罵了一頓。說是淩老家夥騙了她,這人哪裡是都督,就是個乞丐!現在大街小巷都知道,公主嫁給了個乞丐,還圓了房。”
這下大家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希寧想憋都憋不住。雖然這樣有點不厚道,可這也太可樂了。
還沒笑完,家裡有點背景的蕭婕妤又爆出一個大新聞,笑得合不攏嘴地說:“淩大將軍當然上心,據說為了讓駙馬爺有膽子,還特地在交杯酒裡加了點料。果然是有效,聽說公主上馬車時都是被人扶著的。”
又是一頓爆笑,而同樣深受其害的林婕妤當仁不讓地:“聽說原本是好好的,正卿卿我我,公主大約問了之前駙馬什麼營生。誰叫駙馬爺高興得暈了頭,說漏了嘴。這下炸鍋了!”
笑料一個疊著一個,笑得都快不行了,希寧這才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拍了拍桌麵,笑著說:“行了,行了,笑過也就算了。畢竟是榮華公主,在陛下跟前儘量不要提,省得陛下去時鬨心。既然安請了,頭也磕了,先回去歇著吧。”
四個婕妤一聽,頓時感覺有戲,言下之意,皇後還會向萬歲推薦她們,於是紛紛行禮:“謹遵皇後娘娘教誨,臣妾告退!”
出了門,四個婕妤自然好一番調侃,狠狠出了這口年積月累的惡氣。
公主嫁給了乞丐,太好笑了!
希寧也笑了足足半天,淩霄還真是厲害,什麼招都用上了,什麼瞞天過海、什麼避重就輕,什麼交杯酒下藥,堪稱耍手段的祖宗。他公子淩鵬這一巴掌的仇,肯定是要回來了,薛靈大約這輩子第一次吃虧,還吃了那麼大的虧。
薛平貴中午來時,拉長著臉。看來消息已經傳到了他那裡。
希寧裝出什麼都不知道地,照舊叫人備下飯菜,開飯用午膳。
薛平貴吃了幾口,就氣得筷子拍在了桌麵上,把桌麵上的碗碟都震得跳了跳。
希寧裝出嚇了一跳的樣子,跟著碗碟一起震了震,小心謹慎地問:“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
“不是!不是飯菜的事。”薛平貴還算平靜地說完這些,猛地又咬牙切齒:“該死的淩霄,竟敢欺瞞孤,真是罪不可赦。”
“這又怎麼了?”希寧努力忍著笑,都快憋不住了,含笑的樣子象是賠笑:“昨日裡,陛下還說他這件事辦得不錯呢。”
“他……”薛平貴忍下一口氣,如果不忍著,他真的想砸桌子,再砍幾粒腦袋:“他給榮華的駙馬是大街上撿來的乞丐!”
“噗嗤~”希寧實在是忍不住了,噴笑了出來。
薛平貴翻白眼,帶著怨氣,抱怨:“到底不是親生的。”
希寧的臉一下就拉下來:“是呀,如果是親生的,就跟我爹一樣,寧可斷絕關係,逼著我離開陛下!”
說完就轉身,背對著。
薛平貴一下就知道說錯話了,他也當過乞丐,那時真的是一窮二白,差點餓死在雪地裡。後來承蒙王寶釧這個丞相小姐青睞,繡球拋到他懷中,這才展開了後麵的一次次機遇。否則以他乞丐的身份,不要說唐王麵前降服會吃人的紅鬃烈馬當上了後軍都督,就連軍營都進不去。
看到王寶釧生氣背對著他,薛平貴有點過意不去了,伸手扶著肩膀搖了搖,柔聲細語的哄著:“彆生氣了,是孤不對,彆生氣了。”
還真彆說,薛平貴哄女人絕對又一套,那麼高高大大的人,都當了王了,服軟起來,那聲音柔得都能掐出水來。
希寧故意不理睬,等薛平貴又搖晃了她一下,這才轉過身。
立即轉身顯得太好哄,不肯轉身,等薛平貴上了脾氣,拂袖而去,反而下不來台了。再哄回來就有難度,見好就收才是!
希寧沒個好臉色地說:“陛下剛才說的話,還真是傷了臣妾的心。臣妾的心除了陛下之外,給過誰了?”還做西施扶心狀。
墨冥:“嘔……”
薛平貴見她轉過身,趕緊舔著老臉賠笑著:“知道,孤知道。是孤的錯,都知道孤的皇後仁德,對待所有孤的兒女都猶如親生,孤也是一時氣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