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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謂是綿延上千米。
至少，朱茂秦看著一望無際的重炮陣地，內心的震撼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恐怕美軍一個師都沒有這麼多重炮吧？
不！
至少是三個師！
有那麼一瞬間，朱茂秦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炮團團長乾的挺沒勁的。
殊不知，旁邊的副官也不見得比他好到哪裡去。
“這麼多重炮，這一次齊射得多少炮彈。”沒見過市麵的副官看著眼前的重炮，問出了讓朱茂秦感到無比丟臉的問題。
“差不多十幾噸應該要有的。”克虜伯簡單的估算了一下，說出了一個令副官震驚的話。
十幾噸炮彈？
還隻是一次齊射！
咕咚！
副官忍不住吞咽口水。
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十幾噸炮彈，都夠他們炮團打一場奢侈的戰鬥了。
結果在這裡，隻是一次齊射的彈藥量。
不能比，不能比。
朱茂秦白了一眼自己的副官，隨後看向克虜伯開口問道。
“時營長，你準備怎麼打？”
“朱團長客氣了，喊我克虜伯就行了，聽起來順耳。”克虜伯憨笑的說道。
“團座的意思是，以最快速度將臘戍轟成廢墟，不給小鬼子有打巷戰的機會。”
“所以，我決定一字排開，以最直接的方式，對著日軍陣地進行炮彈洗地。”
行吧！
戰術雖然呆板，但效果還是很強的。
更何況這是人家的主場，他也不好發表意見。
雖說是由他掌控全局，但這種話聽一聽就行了。
火炮和炮彈都是人家的，自己就是來打輔助了。
“朱團長有什麼建議？”克虜伯又多問了一句。
“就按你說的來吧，簡單省事，否則光是幾處炮兵陣地，都要折騰的夠嗆。”朱茂秦想了想，目前川軍團占據優勢，沒必要搞什麼戰術。
如果寸雲生在這裡，肯定會說一句。
窮則戰術穿插，富則給老子炸。
現在的川軍團就是這麼豪氣！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下去，一個小時後，準備齊射，目標臘戍城，沒有具體目標。”克虜伯開口說道。
“行，就這麼辦。”朱茂秦點點頭，隨即拿起電話，讓炮兵們立刻進入推動火炮進入陣地。
另一邊，臘戍城內，渡邊正夫盯著地圖，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破解當前危局的辦法，結果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除非他將竹內聯隊和搜索第五十六聯隊撤回來，那樣的話，還有希望擋住川軍團的進攻。
但是，他無法保證滇西南的守軍會不會趁勢發起進攻。
所以他現在隻能堅守。
好在這兩天城外的川軍團暫時消停許多。
許是之前的攻擊強度，導致後勤跟不上，這兩天應該在補充彈藥，相信用不了幾天，肯定會再次發起進攻。
同時，又想起軍部派來的戰機，被擊落兩架就跑了。
這讓他寄予厚望的航空隊，徹底破滅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臘戍真的成了死局。
所以留給他的要麼等死，要麼向東撤，撤往東芝，南桑一帶。
但這就意味著整個緬北徹底放棄。
兩個聯隊早晚會被困死。
“川軍團還沒有動靜麼？”
“沒有，他們拿下第二道防線後，就停止了進攻，現在第三道防線，我們一共征召了一萬多名土著，其中還包括一千多名華人。”參謀長的話讓渡邊正夫心裡，多少得到一絲安慰。
“讓前線部隊加強戒備，防止川軍團突然襲擊。”渡邊正夫再次強調道。
“另外城內的工事也要抓緊時間，尤其是城內的建築，想辦法打通，如果第三道防線守不住，那就與川軍團打巷戰，一定要將他們死死的拖住。”
“拖到曼德勒的援軍進攻昔卜，隻要昔卜受到攻擊，川軍團必然會撤兵。”
整體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昔卜告急，就意味著川軍團的後路沒了，不想被全殲，就隻能鑽樹林。
到時候就是他們追擊對方的時候。
可是，他想的實在是太過於美好了。
曼德勒的日軍已經行軍三天了，結果還沒離開曼德爾二十公裡。
原因！
自然非常的簡單。
那就是龍文章率領的獨立義勇軍第八師，從日軍出城的那一刻就開始襲擾對方。
先是挖斷公路和鐵路，然後在公路上布置地雷。
同時又讓人不斷放冷槍冷炮，一時間日軍損失慘重。
所以渡邊正夫期待的支援，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現的。
“哈衣。”參謀長應道。
前沿陣地上，日軍以及那些被抓壯丁的土著們，抱著步槍，蜷縮在掩體內，現在的他們根本不敢冒頭。
隻要被遠處的川軍團發現，迎接他們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炮彈。
所以一個個都學乖了，都蜷縮在掩體內，堅決不露麵。
雖然川軍團的重炮給日軍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但是他們相信，隻要援軍攻占昔卜，那麼川軍團就會撤退。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趁勢殺出！
這才是臘戍城內日軍士氣一直沒有崩潰的原因。
“八嘎，川軍團肯定會堅持不住，我們彈藥充足，還有源源不斷的援軍，時間一長，沒有補給的他們，早晚會被我們消滅。”陣地上，一名日軍大尉對著一名土著揮舞著拳頭，不停地咆哮著。
大部分的土著是聽不懂這位長官在說什麼。
但周圍的人日軍士兵則不斷高呼著板載。
這種高聲歡呼，讓不少土著都覺得，也許勝利很快就就來到了。
此時，川軍團的炮兵陣地。
一切準備就緒的炮兵們正在等待最後的命令。
“報告，炮群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開炮。”一名中尉軍官走進指揮部對著寸雲生彙報道。
聞言，寸雲生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終於好了。”
“那就開火吧。”
“是。”
隨著一聲令下，早已經等的急不可耐的炮群，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此刻整個陣地上，川軍團的戰士們下意識抬起頭。
他們可以發誓！
這絕對是他們這輩子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為壯觀的煙火。
整個天空猶如被一片火海包圍！
炮彈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川軍團的陣地，朝著臘戍城飛去。
正在鼓舞士氣的日軍軍官看到部下發呆，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到天空出現密密麻麻的火球。
整個人瞬間驚住了。
“八……”
噶字話沒說出來。
一枚重炮落下。
轟！
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彈坑瞬間淹沒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轟轟轟！
一些反應過來的日軍士兵還想著，撲向最近的防空洞。
但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鋪天蓋地的炮彈如同死亡之雨！
砸在陣地上的日軍以及土著。
遠處城內的日軍哨兵，驚恐的看著眼前如同煉獄般的場景，一時間失了聲。
爆炸的火光覆蓋著每一寸陣地，如同犁地一般，碾過日軍的第三道防線。
各種殘肢斷臂被炸的亂飛，步槍更是被炸的木屑四飛。
原先的戰壕，已經被破壞的不堪入目。
甚至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可惜，這一切都不是結束，而隻是開始。
不斷有炮彈升空，然後落地，砸在日軍陣地。
麵對如此恐怖的炮火，哪怕士氣高漲的日軍，此刻也隻能抱頭鼠竄。
那些土著更是被嚇得到處亂跑。
可惜沒有用！
要麼被當場炸死，要麼被衝擊波震得七竅流血。
臘戍城內的渡邊正夫，也被炸的發懵。
川軍團到底動用了多少重炮？
這個密度明顯比之前要強上數倍。
他們到底從哪弄來這麼多火炮？
轟！
轟！
轟！
炮彈犁地一般的將第三道防線炸的破爛不堪，開始向城內延伸。
大量的民房建築被炸塌，許多來不及逃跑的日軍士兵被直接活埋。
“納尼？我的巷戰計劃就這麼沒了？”渡邊正夫也不是傻子，聽到城內的爆炸聲越來越響，就明白了，川軍團根本就沒打算跟他玩什麼巷戰。
“不，他們絕對沒有那麼多炮彈。”不肯相信自己苦心製定的計劃就這麼沒了，渡邊正夫瘋狂的吼道。
可是現實又讓他再次認清，那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炮彈足足轟炸了半個小時，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而城內倒塌的建築越來越多了。
就連他的指揮部都不得不撤往更北麵，防止被炮彈命中。
“川軍團到底哪來這麼多的重炮？這至少有兩三百門。”這個時候，渡邊正夫終於清醒過來了，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一樣，咆哮著。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他。
或者說，所有人都猜到了答案，那就是美軍支援的。
“師團長閣下，我們必須要做出抉擇了。”參謀長苦澀的說道。
“八嘎……”此刻的渡邊正夫沒了之前的囂張。
就這麼一會，他的部下損失慘重。
第三道防線基本上是徹底沒了，南麵的城牆也被炸毀，寄予厚望的巷戰也沒了。
原先製定的用土著消耗川軍團的炮彈，現在看來，真的是想多了。
重炮一枚炮彈，就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彈坑，衝擊波的殺傷半徑更是通常在30米到60米之間。
這個範圍內的士兵都會被震得七竅流血。
運氣差的，當場被震死。
運氣好的，內臟被震碎，但也活不了多久。
哪怕當時能活下來，下一秒炮彈再次襲來，還是活不了。
也就是說，川軍團是鐵了心，用炮彈來換人頭的。
就看雙方誰先扛不住。
目前來看，日軍有些扛不住了。
“將這裡的情況，立刻彙報給軍部，告訴他們，沒有支援，臘戍城將失守，第五十六師團將不複存在。”渡邊正夫閉上雙眼，痛苦的說道。
“哈依。”參謀長立刻應道。
而陣地上，朱茂秦看著越來越少的炮彈，以及旁邊堆積成山的彈藥箱，心疼的念叨著。
“太敗家了，太敗家了，還不停麼。”
“克虜伯，還不停麼？弟兄們的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聞言，克虜伯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不要問我，團座沒有下達停止炮擊的命令，誰敢停？”
“要不你打電話給團座？讓他停止炮擊？”
聽到這話，朱茂秦翻了一個白眼，伱不敢問，讓我去問？
再說我怎麼問？
說太奢侈了？
不能這麼浪費？
先停下來？
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他說不出話來。
“朱團長，不要心疼啊，這些炮彈都是美國佬報銷，你操那個心乾嘛？再說了，這次的重炮可是要還給美國佬的。”
“你不用心疼，按照團座的命令，直接打報廢，回爐重鑄。”克虜伯笑著解釋道。
還給史迪威？
這種事寸雲生可乾不出來。
畢竟到了他手裡，再還回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給克虜伯的命令是，不用在乎火炮的損耗，一直打到報廢為止。
他不信，史迪威還在乎那些破銅爛鐵？
美軍可以不在乎，但是川軍團在乎啊。
偷摸弄出來的鋼鐵廠，非常缺乏廢鐵啊。
像這種重炮的鋼鐵，那可是上等的好鐵啊。
用來打造鐵鍋，鐵刀，農具等等，絕對是神兵利器。
反正主打一個，不吃虧。
“太浪費了，真的浪費了，這些重炮隻要保養得當，能用很久啊。”朱茂秦聽完克虜伯的話，更是心疼不已。
而克虜伯早就麻木了，如果是一開始，他可能會跟朱茂秦一樣，念叨著太可惜了。
現在的他，早就毫無任何波瀾。
不就是一些重炮麼？
不算什麼！
他現在對團座口中的自行榴彈炮特彆期待。
這種牽引式火炮，他已經有些看不上了。
看著克虜伯的表情，朱茂秦隻能心裡哀歎一聲。
他娘的！
到底誰才是雜牌軍啊！
一時間，朱茂秦甚至想著，要不在這邊乾得了。
當個炮營營長也行啊！
能指揮這麼多重炮，也是一種享受了啊。
“報告，炮彈不多了。”一聲報告，讓他覺得可以鬆了一口氣，結果下一秒，電話又再次響起。
“克虜伯，聽說你們那炮彈不多了，我讓人又送了二十輛卡車，今天不打完，不準吃飯，還有他娘的，城內還有一半建築沒炸呢，你小子是不是沒吃飽飯？”
電話那頭的聲音，直接讓朱茂秦差點暈倒。
還打？
先更後改，繼續滾去碼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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