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林絮溪知道容歆不知道她是林絮溪。她之所以湊過來對自己示好,是因為她看起來是一個最弱勢的人。
瘦弱模樣也不算特彆出挑。
這樣,她有理由對自己施以援手,在所有人麵前展現自己的善良。這樣,她又能如從前一般。
林絮溪隻是她表演的一個工具而已。
“容歆還是那個容歆。”林絮溪獨自感慨。
其實她不太明白容歆為什麼不管到什麼地方都要去做這些事情?每次都要弄得全天下的人都喜歡你。
這有用嗎?
彆人的喜歡,又不能給你增長修為。
想起亦辰給她的留音石,說容歆混在新弟子裡麵進玄宇宗,化名林雲瑩。她也隨便化名進來,且看他要做什麼。
在無人在意的地方,林絮溪撐著膝蓋起身,轉身一步步上台階。她還沒有走過這段路,她是宗主親自帶進來的,便不需要這些。
林絮溪落後幾十個台階,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著。看起來她走得很吃力,甚至有時候要用手撐在前麵的台階上才能勉強走上去。
其他人都看著,卻沒有人回頭幫一把。
一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的,後麵就開始慢慢安靜下來。這個台階好像沒有儘頭似的,開始走得沒有什麼耐心。
“怎麼一直都走不完啊,還有多遠啊!”
“算了,這也是考驗呢。”
玄宇宗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門,他們能被選上是天大的好事。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他們都得往前走,何況隻是台階而已。
從早上走到傍晚,就連一直高高興興的林雲瑩都沒有笑容。她用了秘法,身上的修為已經被消除,這樣才能騙得過那個老東西。
等她找到機會,吸走那個老東西的修為,那她就殺了玄宇宗所有人。包括那個愛哭惱人的見輝,和那些恩將仇報的弟子,一個都不會放過。
想到此處,林雲瑩又恢複些許力氣,一步跨兩個台階。
到天擦黑的時候,林絮溪作為最後一個人爬到山門的人,整個人累得虛脫,差點沒癱坐到地上。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如此,一個個氣喘籲籲。
“辛苦諸位了。”掌事笑道,轉頭示意等候的人道:“帶他們休息一晚上後明日送到各個真人麵前,這事兒才算完。”
“是。”
既然要休息,那就得男女分開。
一行人中,女子少幾個人。
分開之後,林雲瑩對木曦顯然沒有那麼熱情。而且表現得很累,不太愛搭理人,其他人上來說話,她也是蔫蔫地應付。
她們被帶到內務院後院的房舍裡休息,裡麵早就準備好一桌子的菜肴瓜果,都是凡人,自然是要吃飯的。
十幾人圍坐在一起,一開始還有些拘謹,隨著飯食一點點減少,話也漸漸多起來。
“對了,雲瑩你是符修,你知道現在符山是誰看著嗎?”一個同為符修的少女問。
她是方才一路上聽林雲瑩知道頗多,所以很好奇。
“不知。”林雲瑩已經離開許久,哪裡知道符山現在怎麼樣。林絮溪一走,估計就是江司寒吧。
林絮溪默默吃著果子,聽她們說話。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林真人走了,原來是與江真人是道侶,後來不知為何走了。”說罷,女子還歎道:“若是符山是她來教導的話,那就好了。聽說她溫柔對弟子又極好,紫符什麼的說給就給,大方得很呢!”
“可不是,聽說還是化神期修為,與宗主一樣厲害,又是符藥雙修。若是真的能讓她來教導,那就好了。”
“有什麼好的?”
林雲瑩不曾想在此處還能聽到誇獎林絮溪的,她放下筷子冷笑道:“她若是什麼好人,能丟下這些弟子離開?”
“話可不是那麼說。”另外一個人還想辯解,卻被林雲瑩的眼神嚇得不敢再搭腔,忙低下頭吃菜。
不得不感慨,容歆還是那樣,聽不得她一點好。
用過飯食之後,大家各自洗漱上床休息。這一路都走累了,有的人躺下就睡著,有的人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你睡了嗎木曦?”
林絮溪聽到這話睜開眼,看到撐著身子坐起來的林雲瑩。她故作困倦地揉了揉眼,問道:“怎麼了雲瑩,我有些困想睡了。”
不是很想和容歆交談。
“你彆睡,陪我說說話。”命令式的口吻,林雲瑩扯下木曦蓋的被子,她問道:“你也覺得那個林真人是好人。”
“我不知道啊。”
木曦想躺回床上,但是被子已經被扯掉,她有些無奈歎道:“你不累嗎?我走了那一路我累得都睜不開眼了。”
“你不許睡,你要和我說話!”林雲瑩可不管那麼多,強硬道:“你就說,那個林真人到底好不好?”
這個態度,完全就是把木曦當做跟班,當做下人一樣頤指氣使。根本不在乎這個人怎麼想,隻當做仆從而已。
“我是藥修,我是要去藥山的。”說罷,林絮溪還似模似樣地打個哈欠,翻個身背對著她自喃道:“她怎麼樣我又不知道。”
“我卻聽說她是個頂壞的人。”林雲瑩說著,聲音低低的帶著哭腔,啞聲道:“我怕,我怕我遇到這樣的人。”
林絮溪是最外麵靠牆的位置,聽到這話對著牆翻個白眼。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很想理會。
“我是符山的,我想著若是遇到這樣的師父,那我不知會不會被打壓,會不會被故意穿小鞋,這些我都很擔心。”
還好大家今天都走累了,否則真是要被林雲瑩的聲音吵醒。
林絮溪知道她要聽什麼話,無奈隻好翻個身正對著林雲瑩,道:“那個人既然那麼壞,你就努力修煉,超過她怎麼樣?”
“不行吧?聽說她已經化神期了,而我隻是一個凡人。我,我現在有些擔心。”林雲瑩躺回去,一臉愁容。
“既然她那麼壞又自私,你就不理她。像她如此自以為是的人,你隻要不理她,她自己覺得沒趣兒就不為難你了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