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希望恩人你把我留在身邊，哪怕給你洗個腳也好啊。”
打斷對方說的話，林絮溪冷聲道：“好了，我知道了。”
沈亦辰大抵是發現恩人對他又如同第一日見麵時那樣冷冰冰之後，他便閉了嘴。他猜測，或許是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的原因。
低下頭，他默默承受自己的委屈。
“你何須與其他相比？”若不是這個有用，林絮溪真的未必會去理會他，歎道：“你是你他是他，他隻是喜歡我的馬，央求我借他三日而已。你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的，唉。”
林絮溪表現得很無奈。
這語氣，也頗有夫妻之間誤會，妻子無能為力解釋的樣子。
“真的嗎？”沈亦辰瞪大眼睛，眼淚又收回去。
“自然。”
林絮溪恢複溫柔的神色，解釋道：“我方才不高興，隻是他這人有些過分，不想與他多交談，與你無關！”
“那就好，那就好！”沈亦辰撥雲見日，一下歡喜起來。
隻是他也忘了，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
入夜後，林絮溪關上房門進皇宮。第二次進去，她已經知道皇帝的寢殿在何處，徑直到寢殿內。
這個皇帝也是勤政，那麼晚還在看折子。
林絮溪一直站在後麵，看皇帝處理政事。站了半個時辰，她都有些煩了，總算是要休息了。
“陛下，今晚可是要去哪位娘娘宮中？”大太監謹慎問道。
“明日要去護國寺祭拜，還是算了。”皇帝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歎口氣道：“好了，就寢吧。”
大太監點頭道：“是。”
林絮溪一直等到皇帝入睡後才慢慢靠近龍床，她舉手，指尖出現一隻靈力凝成的蝴蝶。
蝴蝶慢慢悠悠飛到皇帝的眉心，停下之後蝴蝶瞬間化作白光散落到皇帝眉心，已經入夢。
林絮溪坐到床邊，閉上眼睛跟著入夢。
夢裡，皇帝端坐在龍床上什麼都沒做，他就坐著。他有意識，知道自己在夢中，但不知為何入夢。
“東西在哪裡？”
半空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皇帝站起來仰頭望天，威嚴道：“你是何人？竟敢出現在朕的寢殿裡！”
聽聲音那個氣勢，還真是真龍天子該有的樣子。
“我來拿走屬於我的東西，那些記載前朝修仙大公主的東西呢？”林絮溪先試探試探。
“什麼東西？”
在夢裡，皇帝也是十分警覺。
“若是能給我，我給你延壽十年。”林絮溪藏在梁上，跟下麵的人對話道：“東西給我。”
“延壽十年？”
皇帝沉吟後，笑問道：“你又是誰？你說你要拿走你的東西，那東西既然是你的，那你是否是那個區修仙的大公主呢？”
“是。”林絮溪直截了當地答應。
聽到這話，皇帝扯動嘴角很快又壓下。他現在反而不著急，坐回去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必須要相信我。”林絮溪嗤笑，問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便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也該知道哪怕你不答應，我也能找到我要的東西，能入你夢也能拿到你的記憶，隻是你會很痛苦，會折壽。”
聽到這話，皇帝也沉默了。
他隻是沉默著，心中各種思量。
“你在想，那東西與你來說是否有用。你是否也能修煉成仙，從此千千歲，萬萬年。永遠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利，是否？”林絮溪打斷對方的思索。
她笑道：“修仙太苦，你一個人間的帝王怎麼受得住？而且，修仙第一件事，便是斬斷萬千情緒。你真的修仙之後，對皇權也不會有戀棧。”
皇帝問：“所以，你才如此了當抽身離開？”
他堅信，跟他說話的就是那位去修仙的大公主。
“其實，一開始我以為隻是去練武，或是拜個師父，還是能回來看父皇母後，等我修煉成大道後便也讓他們永享長生。可開始修煉之後，人界一切對我來說便開始模糊。我也知道，人間輪回，月滿月缺一切都是定數。一兩人的性命我能救，王朝更替，不是我能決定的。”
“前朝皇帝為了修煉害死多少百姓？他臨死前都在哀求，哀求你的出現。”
林絮溪冷漠道：“他作孽太甚，不是誰都能幫的。”
“真是可笑啊。”皇帝突然嗤笑，點頭道：“我同意延壽十年，不過你要明日親自來取，我要見你。”
“我不想見你。”
“總該讓我見見真的神仙，是何種模樣吧？”皇帝笑道。他此生立誌要做個賢君，但人都怕死，故而他也想長生不老。
不過，對仙界還是有好奇的，他想知道。
“好。”林絮溪點頭應下，隨後便抽身離開夢境。
等皇帝猛然坐起來，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他開始懷疑，那個夢境是否真實，還是都隻是他的臆想？
待他鬆口氣想要繼續休息時，耳邊突然傳來聲音。
“明日！”
在聽到這話後，皇帝才相信那不是夢。可如今回想起來，隻延壽十年，是否有些虧啊？還好他約了這位仙女明日見麵，或許明日可以再講講價！
翌日他確實要去護國寺上香，在上完朝處理完要緊的政事之後才出發，反正從皇宮到護國寺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無妨。
前朝想要複國的人眾多，若不是護國寺住持與國師說，今日吉日去上香，能保佑明年風調雨順，他也不會想出宮。
畢竟，在皇宮才是安全的，外出總會發生不可預料之事。
隻是風調雨順一年，對百姓來說太重。若是他此番出去，能為百姓求得一年的好收成，那也好。
“陛下。”大太監在馬車外稟告道：“趙將軍已經安排妥當，這一路都有人保護，陛下放心。”
“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新朝剛剛建立不過十年，皇帝都鮮少外出就怕出事，冷聲道：“讓趙將軍好好提防。”
“是。”太監馬上退下。
從皇宮出來之後到護國寺，倒也什麼都沒發生。護國寺是新朝建立伊始便建立了，建成後一直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