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怎麼回事?”魏於筠看向其弟子,讓他們來解釋。
讓這兩人說估計又是言曜一言堂,他的嘴魏於筠知道有多厲害。
其中一位站得最近的弟子一步上前將事情講個大概,他也不敢偏私,實話實說。
“榮真人出關是整個玄宇宗的好事,言曜你怎麼出言如此刻薄?”魏於筠從前還覺得言曜那張嘴學了師娘。
但現在覺得並非如此,師娘能言善辯但並不會隨意出口傷人,隻是看不慣才會出言調侃幾句。
但言曜這張嘴,哪怕是親近之人也會咬得對方鮮血淋漓。
一樣嗎?不一樣。
“我,我也隻是隨口一句而已。”言曜反駁道:“難道不對嗎?現在歆姨死了,周景越還那麼歡喜。”隻是聲音沒什麼的底氣,心知自己強詞奪理。
他就是看不慣周景越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從前歆姨對周景越多好大家有目共睹。如今人死了,不說得不到一滴眼淚也就罷了,還這樣高興。
真是忘恩負義的家夥。
說起歆姨的死,也勾起其他人的哀傷。畢竟容歆在符山也算是團寵,麵子工程做得很好。
“歆姨對你們那麼好,如今人走茶涼你們竟然隻覺得高興,歆姨真是白疼你們了!一群沒心肝的人!”
翰雲哭得最大聲。但哭歸哭,卻沒有一滴眼淚,可見他也不是多傷心,就是純粹想惡心周景越展現優越感罷了。
周景越被氣得指著翰雲的鼻子正要罵,就被大師兄抬手阻止。
“大師兄,你又要說什麼?”周景越深知大師兄和嚴師兄是一夥兒的,他們都不喜歡師娘,隻偏愛容歆。
言曜趁機嘲諷道:“大師兄要說什麼你難道不知?歆姨殞命,也就你這樣的人能開心地起來。和那個林絮溪一樣,沒心沒肝。”
“言曜!”魏於筠突然低聲喊了師弟的名字。
“大師兄。”還以為是要給自己撐腰,言曜走到大師兄跟前,妄圖與他同一陣線。轉頭對著周景越輕哼道:“還好符山好人多,若都是你這樣的,隻怕符山就完了!”
“言曜,你怎可直呼師娘大名。”魏於筠雙手背在身後,冷聲嗬斥道。
沒有意料之中的偏幫,言曜訝然看著大師兄。在確定剛才的話,到底是不是在大師兄嘴裡說出來的。
怎麼這話聽起來,那麼叫人生氣?
“言曜,你確實不該直呼師娘大名。”魏於筠的話的矛頭卻是衝著言曜的,他沉聲道:“林絮溪是我們的師娘,你如此不尊長輩,不好。”
但他也隻說不好,並未有其他過激的言論。
“大師兄,你瘋了嗎?”言曜驚異,他甚至懷疑麵前的人不是大師兄,而是被某個膽大妄為的魔修給奪舍了。
“我沒瘋。”
魏於筠睨了眼言曜,輕聲警告道:“你忘了是誰拚死打退魔修,保護我們的嗎?哪怕她不是你師娘,你對救命恩人也是如此不禮貌?”
“我不,不是!”舌燦蓮花的言曜此時也失了言語,一時間不知怎麼反駁。
翰雲反駁道:“她根本沒想到要保護我們,林絮溪的紫符所有人都有,就我們沒有!她根本就是想看著我們死!”
“君子行事,論跡不論心。”魏於筠嗬斥翰雲,冷聲道:“師娘保護了我們這是事實,無可厚非,反倒是你句句都如此刻薄,罰你清掃靈符堂一月,不準用法術符咒,以儆效尤!”
周景越從震驚到歡喜,他知道一定是嚴師兄說動了大師兄,這樣他們就有三人可以一起挽留師娘了。
老實說,陶風之的話周景越也想過,但他覺得師娘一定隻是生他們的氣,所以才如此,等到大家都知道師娘不易與辛苦後,師娘就會看到他們改過自新,會重新接納他們的。
“大師兄。”周景越站到師兄身側,開心道:“你終於也知道了!”知道師娘的不易。
魏於筠不答小師弟的問題,轉而囑咐道:“言曜,你也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若是師娘聽到這些話,不知多傷心。
“師兄,你!”他們不是一起的嗎?怎麼現在師兄又給林絮溪撐腰了?那歆姨呢,真的沒人記得她了嗎?
言曜氣得咬牙,可又不敢說什麼。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罵,最後就翰雲一人被罰,他自然不高興。
但不高興又能如何?他不敢反駁。
現在符山都是大師兄看管,他隻能乖乖認栽。
在人散去後,他一人獨自打掃偌大的靈符堂。而且還不能用符咒,隻能用一把半新不舊的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
“怎麼你一個人在這裡?”
翰雲猛然回頭,便見是見輝師兄。他將掃帚靠在最近的桌子上,拱手道:“見輝師兄,你不是在閉關嗎?怎麼來了。”
“我看你一人獨自在這裡清掃,是被罰了吧。”見輝走進來,看周圍空無一人歎道:“此前,歆姨總是喜歡在此督促我們好好畫符。”
“唉。”要說翰雲有多難過是沒有的,他對歆姨沒什麼感情,但討厭林絮溪是真的,隻要能讓林絮溪不高興,他就高興。
“翰雲啊,你可知林絮溪養傷需得用到玄雷塔?”
翰雲聽都沒聽過這玩意兒,好奇心起,便問道:“玄雷塔?那是什麼東西。”
“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輝手伸進自己的衣袖裡,拿出一個小圓盒子,遞給他笑道:“這是一些朱砂。”
“好端端的給我朱砂做什麼?”翰雲一臉狐疑接過圓盒打開一看,確實是一些品級不錯的朱砂,隻是他不知這東西有何用。
“見輝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要我搭把手的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事兒翰雲當然知道。
“是啊,有件事想讓你幫我。”見輝也不藏著,直言相告。
翰雲聽完,登時就覺得盒子裡的朱砂燙手,忙塞回去,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這東西我不要了,不要了!”
若是真的做了還被發現,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他哪裡敢。
“東西是我給你的,隻是我在劍山那邊沒熟人。但你有啊,隻是將東西給他也就是了,其他的不需要你做。”見輝繼續道:“若是有人問你,你便說不知都是我給你的。左右以你築基期的修為,也不可能做得出這些。對不對?”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