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杜興遞來的厚實名冊,裡麵不光有女學子的年紀和名字,還包括其家中人口,以及有無作惡是何品性,還有同朝中何人有牽連等詳儘內容。
僅看了兩人,林錦顏便露出滿意神色,誇讚杜興做事愈發仔細且有章法。
杜興謙虛拱手:
“非是我一人之功,是小姐慧眼識人又用人得當,選拔給我的兩個管事,都是心細認真的。且各處莊子裡,都是簽過死契的自己人,無需過多操心。”
林錦顏看向白芷笑道:
“瞧瞧咱們杜大管事,這謙虛君子,可絲毫沒了當初不待見我的模樣。”
白芷和杜興同一日跟著林錦顏,自是知曉,杜興當初瞧不上尚是孩童的林錦顏。不過是迫於顧弘章之命,才聽林錦顏吩咐行事。
聞言看向杜興,同林錦顏一起笑作一團。
杜興被二人調笑的臉紅,回想當初,低著頭連連拱手討饒:
他本是個粗人,當初也確實被迫跟著林錦顏,本想著應付三年,再回定北軍,可未到期限,便已對林錦顏心悅誠服。
他從未見過,比自家小姐,更加心思慎密膽大包天的女子,就這位姑奶奶做的事,好些怕是老將軍聽完都覺驚嚇。
他也從開始的不讚成,變成默許,到現在的全力支持,他甚至感覺自家小姐,是能改變天楚的人。
雖知林錦顏隻是同自己玩笑,並非秋後算賬,杜興回想往昔,依舊覺得羞臊。
林錦顏笑鬨完見好就收,知道杜興忠心有餘耐心不足,不想他被瑣事絆住腳,又撥了兩個聽用的管事,交由杜興派遣:
“閒雜瑣事,你派遣下去讓他們乾就好,你隻管盯著莫要太累。雖說天氣漸熱,但你的腿是舊疾,下雨還是會不適,這是給你新製的膏藥,變天了就拿出來抹上,快用完就早些開口。”
杜興心頭溫熱,起身接過膏藥,笑的憨厚:
“難為小姐一直記掛著。小姐不必怕累著我,我身體硬朗著呢,有什麼事小姐隻管吩咐。”
被洪九送出院子時,杜興好奇問道:
“小姐今日好似心情極好,可是有什麼喜事?”
洪九:“約莫……是得了罐好茶吧。”
屋內的林錦顏,一張張翻閱名冊,看過之後分成左右安放,白芷掃了眼右側最上麵這家的品行,便知放置與這摞的,與學堂無緣。
高門大戶或是官宦世家的千金,都將夫子請到府中教學,自然沒將收平民百姓的容華堂放在眼中。
一月十兩銀子的學費價格不菲,能付得起銀子的多是官場末流,或是有些許薄產的秀才舉人,亦或是商賈富戶。
這些人家,多數隻是將女兒嬌養著,心思和財力都用在培養兒子身上。
加之,自古以來並無女子學堂的先河,且林錦顏雖是林太傅的孫女,卻隻是個女流之輩,故而開張前,內院報名的人數隻有寥寥數人。
可自打昨日開展過後,名聲一夜傳開,內院的名額,被人搶破了頭,不少人甚至加銀子百倍也要進去。
林錦顏卻是穩坐釣魚台,銀子多一文也不要,一派林家清流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