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部分人注意到,少爺脖子上戴著一條金色的大項鏈,不少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主人。
看樣子,老爺說的是真的,這院子裡肯定有貪汙的人,隻是不知道是誰。
客棧之中,所有人都落座。
一些人回頭望去,隻見陳道遠正立於齊牧的背後。
兩人都是單獨而來。
齊牧出去用飯,居然還會有人跟著?更何況,這個仆人給他一種很不爽的感覺。
被他看著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李果心中默默地想著,臉上卻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這位是?”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王銘連忙接過齊牧的話頭,微笑著說道。
“這個是齊先生身邊的小廝,沒事沒事沒事!”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多想,李果聞言,也就沒再說什麼。
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蒼老的書童!
感覺到周圍人異樣地眼神。陳道遠把腦袋低了下去。
說完,王銘又給齊牧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這是知府大人,離歌。”
齊牧施了一禮。
“李先生,幸會。”
“他叫袁紹,是我們府上的總管。”
“袁公子好。”
“他是?”
齊牧挨個給眾人敬了一杯酒,待眾人一一自我介紹過後,酒菜也陸續端了上來。
端上來後,陳道遠還故意探著頭往盤中瞧了一眼。
隻是一些簡單的湯,雖然比早上好了一些,但是也沒好到哪裡去。
飯菜一上來,王銘就和齊牧打了聲招呼。
“齊公子,您慢用吧,今天多虧了齊公子,我們才有機會品嘗到這樣的美食。”
“我雖然窮,但也是個大災之年,理應與民同樂。”
“齊先生,您先吃!”
齊牧聞言一怔,感覺自己的話被人說中了。
你這家夥太不厚道了!
齊牧趕緊賠著笑臉應了下來。
“多謝王公子的好意,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牧夾了一塊胡蘿卜放進嘴裡,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晴不定。
其他人則是端起了筷子,隨意的聊著天,時不時的夾起一根胡蘿卜放進嘴裡。
很明顯,他對眼前的菜品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陳道遠卻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
王銘看齊牧沒什麼食欲,便問了一句。
“齊大爺,你乾嘛不吃飯?是不是覺得這邊的東西不習慣?”
齊牧將一大塊不知名的食物放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有些吃力地說道,
“我習慣了,王先生的款待讓我很滿意。”
“可是,我一看見這些食物,就想到了那些吃不飽肚子的人,我心裡就很不舒服,所以吃什麼都沒有味道。”
齊牧說完,把筷子和筷子都扔到一邊,用衣服抹了一把並不是真的淚水。
“齊某一時沒忍住,還請幾位前輩見諒!”
唉!見鬼!
這家夥裝什麼裝,這裡又沒有其他人,裝什麼裝?
一桌的大臣們目瞪口呆地望著齊牧,心想這家夥最多也就二十來歲,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
難怪他以前能在京城闖出那麼大的名聲!
眾人心中暗罵。
王銘乾笑一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齊先生果然是為國為民,為國為民,實在是令人敬佩啊!”
“來,我先乾為敬!”
宴席進行到一半,王銘見齊牧舉杯敬酒,滿嘴都是大義之言,心裡更是鄙視不已。
京城那邊的情報似乎有誤。
這小子脾氣古怪,雖然看不出什麼實力,但能說會道,籠絡人心,卻是一把好手。
想來,她也是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自己在京城裡,如此的囂張跋扈。
但這並不是壞事,至少,他的計劃沒有被破壞!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卑鄙小人,居然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可惜,他已經快五十歲了,還沒有在當地站穩腳跟。
不過京中的傳言不像是假的,所以他也不能放鬆警惕。
這麼想著,王銘轉頭對齊牧笑了笑。
“齊公子,可有可有落腳之處?這宅子裡的丫頭都準備好了嗎?”
齊牧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我是關心這邊的情況,所以接到命令後,就立即趕來了!”
“房子都買好了,就是沒有時間收拾這個丫頭。”
聽到這話,王銘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無妨無妨,齊先生雖然缺銀子,可永安城裡,有的是人手。”
“先說說你如今所居之處,稍後我派人來伺候你!”
“既然這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齊牧對王明又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個小丫頭十有八九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但是現在,想要和王銘建立起良好的關係,獲得他們的信任,想要進入他們的圈子,就必須要得到他的尊重。
果不其然,齊牧一口就同意了,王銘麵露得意之色,撫須而笑。
很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
片刻後,齊牧端著杯子,朗聲開口。
“多謝各位公子的招待,齊某酒量不好,先行告辭了。”
“諸位前輩恕罪。”
王銘驚訝地看著齊牧,這就完了?
果然是個窮鬼!
但他卻沒有留下的意思。
“各位,我想通過今天的事情,你們也都和齊先生混熟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今天就先這樣了,今晚我們也該早點睡了。”
緊接著,他輕聲說道。
“還請公子告訴我,我這就派幾個侍女過來伺候公子。”
齊牧也壓低聲音,將自己的位置說了出來。
胡大山早就準備好了一輛馬車,在王銘的護送下來到了齊牧的麵前。
“原來齊先生早有準備,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安心了,齊先生慢走。”
齊牧張了張嘴,
“謝謝先生!我先走了。”
說完上了一輛馬車,揚長而去。
車廂內,齊牧收斂了笑意,沉聲道:
“有沒有記錄?”
陳道遠說著,目光一凝。
“記下了!”他點了點頭。
“你認為誰有嫌疑?”
陳道遠沉吟道。
“我覺得王銘是最有問題的人,身為一個知縣,怎麼會不發現國庫裡的米已經爛掉了呢!”
“這種事情,官員之間的合作,必然有很多同夥,可是他卻沒有發現,這根本說不通,隻有一個可能,他就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