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沉,蘇嫋嫋脫了衣服沐浴,屋中熱氣氤氳,將她的小臉蒸得紅撲撲。
蘇嫋嫋簡短地做了個夢,她夢見新婚那日的場景。
男人勁瘦的腰身,通紅的眸子,如同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神色,等待著她寵幸。
夢中,男子最後要結束時,一聲低吼,趴在她身上好像說了什麼話。
蘇嫋嫋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鼻子逐漸呼吸不過來,蘇嫋嫋身體不住下沉,就在要沉入浴桶水麵時,一雙大手撈住她的腰肢,將人從浴桶中撈出來。
忽然懸空,蘇嫋嫋瞬間驚醒,她下意識摟住男子的脖子,才反應過來自己什麼都沒穿。
“登徒子!明……”玉
下句話沒能說出口,因為男子帶著銀色閻羅麵具,那雙跟新婚夜相同的帶著薄繭的手捂住了她的唇。
“噓,彆說話。”
他的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欲念,血紅一片,跟新婚夜的一模一樣。
蘇嫋嫋看呆了眼,心裡登時認定此人才是新婚夜的男子。
“你…怎麼進來的,想要乾什麼?”蘇嫋嫋美眸瞪著他,身上已經披上了裡衣,鬆鬆垮垮將春光遮擋。
她微微喘息,瞧著一身黑衣將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男子。
閻羅麵具的男子看著她,忽然湊近,聲音低沉且充滿魅惑。
“姐姐難道不記得,當初答應給我的利息了嗎?”
對了!
他這是承認了,當日的人就是他!
顧淮笙雖然承認了那晚的人是他,更跟那人有幾分相似,可蘇嫋嫋總覺得,顧淮笙不是。
因為氣質和味道。
戰王也像,可戰王身上少了那份血煞之氣。
而麵前的男子,才符合那晚的人的特征,包括剛剛他忽然抱住蘇嫋嫋,讓蘇嫋嫋摸到了他的腹肌。
蘇嫋嫋臉頰微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被屋中氤氳蒸的。
“答應給你的東西不會少,可你如何證明,那晚的人就是你。”
男人輕笑一聲,這聲輕笑聽的蘇嫋嫋直覺耳中震蕩。
好聽的過分。
“姐姐難道忘了,那晚是你摟著我的脖子,哭著讓我繼續。”
男人扯下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一個牙印。
瞬間,蘇嫋嫋瞪大眼睛,這是那天晚上她咬的!
如今,沒什麼不可能了。
蘇嫋嫋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荒唐!
她竟然錯認了那晚的人,甚至將這件事告知了戰王和顧淮笙,到頭來,那晚的人另有其人!
蘇嫋嫋心臟砰砰跳的厲害,現在隻剩下恐慌,還有對這個男人的厭惡。
他既然明知道兩人之間有約定,為何現在還來?
甚至當時沒有留下有關信物的任何東西,否則,她也不可能認錯人!
鬨了這麼大的麻煩和笑話!
蘇嫋嫋揉揉眉心,總覺得這件事其中還有疑點,然而,這個男人就是那晚的人毋庸置疑。
因為,這個牙印就是那晚她親口咬的。
蘇嫋嫋走到梳妝台前,拿出來五百兩銀子,“這是答應給你的銀子,你收好離開,以後再也不要過來了。”
殊料男子並沒有接過銀子,而是可憐兮兮看著她。
“姐姐是不想要我了?”
此話一出,蘇嫋嫋渾身一僵。
她想起來那晚的荒唐話!
“我今天來找姐姐,就是想讓姐姐收留我,今後我就日日夜夜跟姐姐在一起,如何?”
男人聲音仿佛自帶魅力,他湊近了幾分,高大的身軀前傾,那張露在麵具之下的薄唇就格外有誘惑力。
仿佛在等著任人采拮。
蘇嫋嫋紅著臉將頭扭向一旁,“我有夫君。”
“我可以為愛做三。”
這話一出,蘇嫋嫋瞬間繃不住了,手裡的銀子給他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最後,還是明玉過來敲門,蘇嫋嫋才猛地回頭,想要男子趕緊離開,卻發現他已經走了。
蘇嫋嫋鬆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手裡還緊緊抓著五百兩。
這男人怎麼這麼……
讓她一言難儘!
明玉推門進來,“少夫人可有事?屋中剛怎麼聽著有其他動靜?”
說起來,剛剛那男人還救了蘇嫋嫋一命,她在浴桶中睡著了,是被他撈出來的。
想想就一陣後怕。
“沒什麼。”想到剛剛充滿魅惑力的眸子,蘇嫋嫋將頭瞥向一旁,有些心虛。
“明日想法子替我邀顧世子茶樓一聚,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明玉應了一聲,安排人將已經涼了水的浴桶端走,又給蘇嫋嫋擦乾淨頭發才退下。
蘇嫋嫋夢中再次夢見那個男人……
顧家外。
一輛馬車正等在外頭,麵具男鑽進馬車內,揉了揉眉心。
“你這人真有意思,幾日的任務被縮減成一日,早早回到京城來還偏偏不告訴她,又戴著一張麵具去顧家發瘋,怎麼?怕她瞧見你這個樣子,就不想要你了?”
那雙緊閉的眸子睜開,漆黑的瞳孔中的血紅已經散去,麵具被摘下。
“我殺了人。”男人的話,讓對麵的人想笑。
“死在你手裡的人不計其數,有一天你也會害怕?”
男人並未講話,罕見沉默下來。
去了顧家見她,原本身體的暴躁和煞氣已經被壓製得差不多了。
摘下麵具,他就是高高在上的戰王,那些騷話是斷斷說不出口的。
然而憋在心裡,卻讓他心裡撓癢癢一樣難受惦念,恨不得將心刨開給她看。
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戴上麵具,他就是無名之人,說了又怎麼樣?
反正不是頂著自己的臉說的。
蕭季越揉揉眉心,他承認自己剛剛發瘋了。
他真是暴躁症複發,腦子不清醒,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衝動不講理。
他不該去陸家,說那樣一番話,現在想想臉上還燒得慌。
不過,心裡卻坦蕩了許多,因為,她總不會再將顧淮笙認成那晚的他。
隻是不知,蕭季越之後再怎麼跟蘇嫋嫋解釋他才是他,蘇嫋嫋卻怎麼都不相信的時候。
還會不會這樣竊喜。
顧淮笙第二日就得到了蘇嫋嫋的信,邀請他去茶樓一聚。
顧淮笙自然是答應了。
他將信送到了戰王府,然後歡天喜地去赴約。
卻不料,包間門才推開,蘇嫋嫋已經開門見山,“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