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午飯時間，因為戰王在，蘇父沒機會找蘇嫋嫋麻煩。
隻是吃飯的時候看見蘇嫋嫋，還是沒忍住奚落。
“戰王在這裡，也不知道提前來行禮，鄉下來的野丫頭就是沒規矩！還不趕快給王爺行禮？”
蘇嫋嫋早就習慣了蘇父冷言冷語，蕭季越不在的時候，他說話更是過分。
蘇嫋嫋見禮，“戰王爺，父親母親。”
虞氏甚至都沒看蘇嫋嫋一眼。
蘇嫋嫋心裡暗道今天沾了蕭季越的光了。
她坐到自己位置上，戰王坐在首位。
蘇嫋嫋才坐下，就正好跟對麵的蕭季越對上目光。
蕭季越微微挑眉，蘇嫋嫋瞬間低頭。
陸明哲目光在兩人身上遊離，明顯裡麵閃著不正常的光芒。
一頓飯吃完，蘇嫋嫋便要跟著陸明哲一起離開。
陸明哲也沒有在蘇家繼續待下去的想法。
蘇父冷聲道：“蘇嫋嫋，你先彆走，跟我去書房。”
這一趟，必然沒有好事。
蘇嫋嫋回頭給蘇父行禮，“是父親。”
蕭季越吃完午飯，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借口，隻能離開。
蘇嫋嫋跟著蘇父去了書房，才進去，一巴掌就要扇在她臉上。
“逆女！”
蘇嫋嫋硬生生受下這巴掌，“不知道父親為何打我。”
他這一巴掌用儘全力，蘇嫋嫋臉上瞬間浮現巴掌印。
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父冷聲道：“你身為蘇家的女兒，不滿意自己的婚事，大可以跟你母親或者我替，為何要偷偷換掉兩人的親，你可知，因為這件事，我們蘇家在陸家麵前忍氣吞聲！傳出去，蘇家的名聲可就壞了！”
蘇嫋嫋目帶寒光，“是誰說親事是我換的？”
“你母親親口所說，還能有假？”
蘇嫋嫋唇角勾起嘲諷的笑，“父親未曾調查過，就定了我的罪？第二天陸家調查此事時，戰王殿下也在，用不用將戰王叫回來，問問他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蘇父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嫋嫋她回到蘇家沒過多久就發現，蘇父和虞氏的關係並不好。
兩人早就分房而眠，更幾乎生活中無交流。
蘇父一門心思在朝堂上往上爬，此次兩個女兒的婚事也是如此。
而虞氏，在府中作威作福，無條件寵著蘇錦怡，將她踩進泥潭，更在蘇父麵前說她壞話。
“父親不如調查一下，母親和蘇錦怡到底是什麼關係，再來找我質問這些話。”
俗話說得好，旁觀者清，蘇嫋嫋就是這個旁觀者，她早就覺得虞氏和蘇錦怡的關係非同尋常。
蘇父皺眉。
他本該怒罵蘇嫋嫋，怡兒不過是假千金，鄉下人生的他們養大的丫頭而已，能跟虞氏有什麼彆的關係？
可看蘇嫋嫋的神色，這話他沒有問出口。
蘇嫋嫋也沒有再跟蘇父糾纏的心思，“那日的事情，顧世子和戰王都在，顧世子給斷案，說這件事就是蘇錦怡換親，證據確鑿，而到了父親這裡的消息，卻成了我換親，所以從中到底是誰作梗呢？到底是誰想要敗壞蘇家的名聲？”
蘇父變了臉色，“來人，將夫人和大小姐都叫了來，當麵對質！”
然而，下人傳回來的消息是，蘇錦怡已經回到了陸家，而虞氏回娘家了，現在不在府上。
蘇父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平日裡疏於管教府中，卻也沒想到虞氏竟然敢這麼誆騙他！
戰王都斷了的案，能有什麼錯誤？
蘇嫋嫋胡亂行了一禮，“既然如此，女兒就先回去了，父親有什麼事情再找我。”
蘇嫋嫋轉身就走，這次蘇父並沒有阻止。
他心中對虞氏已經有所懷疑。
蘇嫋嫋出了書房，明玉瞳孔猛縮，“少夫人，您還好嗎？”
蘇嫋嫋點點頭，她現在隻要一張嘴，半張臉就是火辣辣的疼。
等出門，才發現陸明哲已經走了，還將陸家的馬車也帶走了。
蘇嫋嫋隻能從蘇家找馬車，將自己送回去。
麵前停下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蕭季越掀開車簾，“上來，我送你。”
蕭季越原本心情不錯，在看見蘇嫋嫋臉上巴掌印，和腫起來的半張臉時，殺氣驟現。
這一刻，蘇嫋嫋感受到的煞氣，讓她都打了個哆嗦，不敢直視蕭季越的眼睛！
對了。
這就是他暴躁症複發的樣子！
這才是蕭季越要看的病！
蕭季越下了馬車，便要進入蘇府去。
蘇嫋嫋下意識拉住他，“王爺這是要去做什麼？”
蕭季越閉了閉眼，已經拚命控製，說出話仍是滿是殺意，“放開！我去殺了蘇為國。”
蘇嫋嫋詫異，他為什麼忽然要殺蘇為國，剛剛從蘇家出來，情緒不是還很好嗎？
難道是為了她嗎？
這個想法一出來，蘇嫋嫋渾身一顫，將想法死死地壓製下去。
這怎麼可能？
可蘇嫋嫋仍然心亂了。
“王爺，你暴躁症複發了，現在先上馬車，我幫你瞧瞧。”
纖纖玉手拉住蕭季越的手腕，他手腕有些大，蘇嫋嫋無法一隻手握住，隻是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蕭季越回頭瞧她，看見女子平靜無波的那張臉，他腦中那股暴躁恨不得將全世界毀滅的情緒逐漸消失。
蕭季越閉了閉眼，眼中浮現他在戰場上殺的一張張麵孔，他臉色逐漸發白。
他十三歲就上戰場，在戰場上不是沒怕過，可他怕了，死的人就是他！
逐漸，蕭季越強迫自己不去怕，他殺了數不清的人，那些人的罪孽和怨念都糾纏著他，在他的每一個夢裡出現。
直到回到京城，這種情況才好些。
蕭季越臉色逐漸好轉，再次睜開眼，除了眼眸依然猩紅，整個人瞧著正常很多。
蘇嫋嫋鬆了口氣，她將手中的銀針收回。
剛剛想著，如果蕭季越無法恢複正常，那她就隻能將他紮暈了。
蘇嫋嫋拉著他上馬車。
“上來，我給你瞧瞧。”
兩人上了馬車，車夫接收到蕭季越的眼神，將馬車找了一個僻靜的巷子停下，並沒有直接回陸家。
“剛剛情緒波動很大，你想到了戰場上嗎？”
蕭季越點頭。
蘇嫋嫋又問：“剛剛為什麼想殺蘇為國，蘇為國跟戰場上的人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打了你。”
這話一出，蘇嫋嫋原本的淡定和平靜砰的一聲炸開，化成了心煩意亂。
為什麼？
那晚的人，真的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