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嫋嫋不知為何,在蕭季越臉上仿佛看到了委屈,不過轉瞬即逝。
戰王不愧是在戰場上拚殺了多年的將軍,如今渾身上下透露著冷氣,讓蘇嫋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有些後悔自己剛剛那麼硬氣。
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季越又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不願意和離,你就這麼喜歡陸明哲?”
蘇嫋嫋詫異望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行禮。
她想明白了,就算戰王真是個登徒子,她也不能得罪戰王,還是得迂回些好。
“再怎麼說,那都是我現在的夫君。”
說完這話,蘇嫋嫋又後悔了,原本屋中冷氣更足,明明是春天,卻讓她感受到嚴寒飛雪。
蘇嫋嫋很想問一句,蕭季越來找她有事嗎?
可他現在實在太瘮人,又越來越瘮人,她也不是剛睡醒時的不清醒,自然不敢開口。
她還是很惜命的。
那道冰冷中甚至透露著怒氣委屈的目光追隨著她,蘇嫋嫋隻覺得莫名其妙。
難不成她不和離,還讓堂堂戰王受了委屈?
怎麼想怎麼不可能。
兩人僵持了一會。
蕭季越才再次開口,“本王找蘇二小姐,是為了治病。”
蘇嫋嫋瞬間警惕,“戰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京城德高望重的大夫很多,再不濟還有宮中禦醫。臣女不善醫術,恐怕不能幫忙。”
蕭季越道:“既然你自己也說不善,那就不是不會,試試才知道。”
蘇嫋嫋蹙眉,她說這話確實有來日她暴露會醫術的事實,蕭季越問責能有漏洞可鑽的意思。
可沒想到蕭季越這麼較真。
“臣女不會醫術,王爺找錯人了。”
蕭季越卻並不著急,淡定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看見玉佩時,蘇嫋嫋瞳孔猛縮。
蘇嫋嫋從小在江南養大,因為養父母家是有名的富商,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從小被嬌養長大。
從不約束她的來去,更不會約束她想要學什麼。
五歲那邊,蘇嫋嫋見了江南馬革裹屍,屍橫遍野。
便發誓要學醫術,她的養父母給她找了最好的名師,學了整整七年。
後來師父得罪了人,被仇家追殺死了。
死前讓蘇嫋嫋發誓,這輩子也不能將她會醫術的事情說出去。
從那之後,蘇嫋嫋一直死死瞞著這個消息。
甚至養父母都以為時間一久,蘇嫋嫋已經忘了師父和學會的醫術。
隻有蘇嫋嫋知道,她會在夜裡挑燈夜讀,隻怕自己學會的東西在一朝一夕間淡忘了。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當年華神醫答應本王,可以幫本王無條件救一個人,華神醫如今不知所蹤,而本王找到了華神醫的弟子。”
蕭季越看著蘇嫋嫋,顯然下句話就是蘇嫋嫋就是這個人。
蘇嫋嫋當初認師父的後,確實聽師父提起過這塊玉佩。
師父說這塊玉佩他送給了很重要的人,若今後蘇嫋嫋見到了,一定要幫一把。
蘇嫋嫋如今揉揉眉心,瞬間頭疼。
當初在師父麵前發的誓言還隱隱在耳邊回蕩,現如今就要她自己打破這個誓言,豈不是要天打五雷轟?
隻是這也是師父當初的囑托,如今怎麼選擇都讓她頭疼。
蘇嫋嫋腦中靈光一閃,“我可以答應王爺,但我也有一個條件,我幫王爺治病,王爺要幫我和離。”
蘇嫋嫋今後是要離開京城的,無權無勢情況下她選擇死遁。
但死遁風險太大,容易出事。
可有戰王的幫忙就不一樣了,這件事將順利很多。
蕭季越臉上甚至隱隱露出笑意,蘇嫋嫋隻覺得此人莫名其妙。
“你想要和離?好啊。”
蘇嫋嫋:“但不是現在,等以後我把你病治好之後。”
蕭季越臉瞬間垮了下去。
“本王答應你。”
不過是小小侯府,蕭季越來去自如,甚至走時能不讓人察覺他曾來過。
出了侯府,國公府的馬車還在這裡等著。
顧淮笙從裡頭冒出頭來,眼中滿是八卦精光。
“怎麼樣,解釋清楚了嗎?蘇二小姐知不知道那晚的人其實是你?”
“你好像很閒。”
蕭季越冷冷看他一眼,但顯然不像上午離開時那麼生氣,暴躁症都快壓製不住了。
蕭季越有強大的自製力,他有暴躁症,但這些年已經被他壓製得差不多,尋常根本不讓人察覺,隻一身煞氣驚人的恐怖。
這些年甚至讓顧淮笙以為他的暴躁症已經無師自愈了。
今天還是第一次有隱隱壓製不住的趨勢,竟然是因為被人誤會委屈。
顧淮笙歎息一聲,“這不是怕人家姑娘惹了你生氣,讓你將人家姑娘給打一頓?”
蕭季越唇角勾起嘲諷弧度,“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
他心情越發好的樣子,上了馬車靠在軟墊上,顧淮笙甚至能從他臉上瞧出淡淡笑意。
顧淮笙試探,“這是和好了?蘇二小姐是答應和離,然後跟你在一起?”
顧淮笙一拍大腿,“我就說!你可是堂堂戰王,身份尊貴,長相也不錯有哪個女人能承受住你的攻勢,必然是順利拿……”
蕭季越笑意收回,“沒有。”
顧淮笙:“?”
那你在高興什麼?
拍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蕭季越想說:不過他給自己找了個私人大夫。
“跟我說這麼多好話,是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麼事?”
顧淮笙瞧他現在心情不錯,摸了摸鼻子,“也沒什麼,還不是我爹那邊,又在家中拿著荊條準備抽我,今日我幫了你,是因為今天事他才會氣到要抽我,你可得幫我。”
蕭季越挑眉,不置可否伸出手,“銀子還來。”
顧淮笙驚呆,“蕭季越啊蕭季越,你堂堂戰王,還真缺這五百兩銀子?!”
蕭季越不容拒絕,“拿來。”
還以為占到便宜的顧淮笙鬱悶的將銀票從懷中掏出,不甘不願的送到蕭季越手裡。
同時心中產生懷疑,原本他以為蕭季越跟蘇嫋嫋隻是玩玩。
可如今看,不會是認真的吧?
兩人才見了昨晚一次麵,從沒交集,難道就因為睡了一覺就死心塌地了?
那可是臣妻啊!
若真這樣,可就麻煩大了。
顧淮笙憂心忡忡。
早晨起來蘇嫋嫋就琢磨調查昨晚男子身份。
結果一直沒有機會,這一下既然知道是他了,那也應該調查起來。
蘇嫋嫋讓明玉去查了顧淮笙,當知道顧淮笙府上有三個小妾的時候,就沉了臉。
明玉詫異,“今天顧世子幫了小姐,小姐是想要報答顧世子嗎?”
蘇嫋嫋搖頭,“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已經給了他應得的報酬,他也該閉上嘴,直到死去。”
她就當昨晚是被個不乾淨的蚊子咬了一口,今後就當沒這事兒。
蘇嫋嫋原本還真有將這個男人帶在身邊的想法,結果顧淮笙的身份,跟身邊的三個女人都讓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二夫人,祠堂那邊傳來消息,是二公子讓您去給他送飯,並且隻要您一個人去。”
陸明哲真是進了祠堂都不安生。
今日陸明哲在她身上吃癟,話都說到那種程度,怎麼可能還跟蘇嫋嫋和平共處。
蘇嫋嫋倒也不氣惱,“明玉,準備晚飯帶上,我們去一趟。”
想要在陸家待下去,蘇嫋嫋就要跟這個渣夫交鋒,如今就是她打響的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