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拿破侖老大。”
劉正叫住了白羽雞。
“老板讓我去見她。”
他說道。
“老板叫你你就去,跟我說乾什麼。”
“那這些東西?”
他指了指腳下的麻袋。
“哼,就放這裡,我待會兒叫人來拿。”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
劉正嘿嘿一笑道。
“等一下,你的頭呢?”
“是少彥名的頭。我覺得老板叫我可能和這個頭有關,如果不是的話,我再給您送過去。您看怎麼樣?”
他糾正了白羽雞的說法後說道。
“嘁。滾吧。”
白羽雞不耐煩地擺了擺翅膀。
劉正不以為意地拱了拱觸手,越過它朝岔路口走去。
來到電梯前麵,他還沒按下按鍵,電梯門就主動打開。
“哦?”
他微微訝異一下,便露出了然的微笑。
“謝謝電梯哥。”
劉正禮貌地說道,然後走進了電梯。
“對了,電梯哥您是公的還是母的?”
他想起來問道。
電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可能不會說話。”
劉正恍然道。
“那這樣,如果你是公的,你就抖一下。如果你是母的,你就抖兩下。”
他說道。
話音剛落,電梯就顫動了一下。
好家夥,原來還真的有性彆。
劉正眉頭一挑。
就是不知道它是電梯本身,還是像武士一發那樣的電梯之靈了。
“電梯哥平時一個梯也挺無聊的吧,我看好像也沒什麼人坐你的樣子,就算坐你估計也不會和你聊天。”
他同情地說道。
“哐!”
電梯再次震動了一下。
劉正猜測,這大概是讚同的意思。
“可憐啊。我雖然樂意陪你聊天,但也不可能每天都來坐你,每次也隻能坐幾分鐘。”
“唉,要是有個彆的電梯跟你做伴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他憐憫地說道。
“哐!”
電梯又是一下震動。
“說起來,這次我去城外,認識了一座電梯。電梯之靈是個武士,人還挺不錯的。”
“他還有兩個同伴,一個是個愛哭的女人,一個是個愛笑的老頭子。應該都挺有意思的。”
“電梯哥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
劉正進入了正題。
“哐哐哐!!!”
電梯瘋狂地震動起來。
“那你是想認識武士,還是想認識女人,還是想認識老頭子”
頓了頓,他拖長了聲音繼續說道。
“還是,全都要呢?”
“哐哐哐!!!!!!”
電梯震動的頻率就跟加裝了電鑽一樣。
“果然,電梯哥和我一樣,也是喜歡交朋友的梯。既然我們如此有緣分,那我必須成全你。”
劉正大義凜然地說道。
“哐!”
電梯震動了一下表示感謝。
“唉,可是小弟現在麵臨了一個難題。如果不解決的話,恐怕無法完成此重任啊。”
他長歎一聲。
“哐?”
或許是因為感知太高的原因,他居然聽出了震動聲中的疑惑。
“這次小弟在城外宰了一個小神明,喏,就是這個。”
劉正第n次展示了少彥名的頭顱。
“不僅得罪了祂,可能還得罪了祂身後的八方神明。而我積攢的底牌已經用儘,如果就這麼出去,恐怕就回不來了啊。”
他一臉沉重地說道。
他話講完,電梯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劉正以為這次交涉失敗的時候,一樓的樓層鍵突然鬆動,然後掉到了地上。
他彎腰撿起了樓層鍵,物品介紹立刻跳了出來。
“名稱:餐廳電梯的樓層鍵”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在大都會境內的類似電梯的空間中使用,可以立刻回到血腥餐廳的電梯裡(僅限玩家本人)。”
“備注:說了多少次了,禁止超載乘梯!”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果然餐廳出品,必屬精品啊。”
劉正滿意地收起樓層鍵。
這個道具相當於低配版的快遞單了,隻是使用限製大了一點。
但得到快遞單要和郵遞員比賽,而得到這個樓層鍵隻需要給餐廳電梯拉皮條,性價比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當然了,這隻是明麵上的條件。
要論隱藏條件,得到樓層鍵又要比得到快遞單高得多了。
畢竟大都會的居民都可以遇到送命郵遞,而餐廳電梯卻隻有餐廳員工才能見到。
而且,如果不是劉正見老板的次數過於頻繁,又準確抓住了餐廳電梯的需求,餐廳電梯也不可能這麼容易把樓層鍵給他。
不過餐廳電梯也不吃虧。
要是劉正兌現了承諾,那樓層鍵就是保命符。
要是他沒兌現,那這玩意兒就是索命咒了。
“不過,梯哥你把這個給我,對你自己沒影響吧?”
劉正關心地問道。
“哐哐!”
電梯抖動了兩下,似乎是在說沒影響。
“那行。以後梯哥你就是我好大哥了,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小弟說。小弟沒什麼本事,但弄點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還是有路子的。”
他說道。
“哐!”
電梯又震動了一下。
“還真有需要。說吧,梯哥你想要啥?”
不就是委托而已嘛,他接得多了。
似乎是因為比較難描述,這次電梯沉默了很久。
終於,從出聲口裡冒出了一個極其嘶啞的聲音。
“清洗”
電梯艱難地說道。
總共就兩個字,它卻像吐了兩座山出來一樣。
“清洗?梯哥是需要清潔嗎?”
劉正想了想說道。
“哐!”
電梯沒有說話,而是震動了一下。
“餐廳沒有保潔人員嗎?還是說他們不會給你做清潔?如果是前者你就震一下,如果是後者你就震兩下。”
“哐哐!”
電梯震動了兩下。
“太可惡了,這不是職場霸淩嗎?”
劉正義憤填膺。
“梯哥你放心,等我去見完老板回來,就來給你做清潔。”
他說道。
正好他的放血清潔法也算是一絕。
“哐哐!”
電梯拒絕了劉正的好意。
“為什麼?”
他不解道。
“專業”
電梯再次艱難開口。
“原來是嫌棄我不夠專業啊。”
劉正環視了一圈電梯內部,確實沒有發現什麼需要清潔的地方。
看來隻有專業的保潔才能看到那些他看不見的汙垢。
“我倒是認識一個專業的保潔,人美心善,乾活也勤快。可惜她不是餐廳員工。”
他聳了聳肩道。
話音剛落,又一顆樓層鍵掉在了地上。
“梯哥是想讓我把她傳送進來?”
劉正撿起樓層鍵味道。
“哐!”
“這樣能行嗎?外人應該不能進餐廳的吧?”
他懷疑道。
“不出”
電梯回道。
“梯哥的意思是,彆出電梯就沒問題?”
劉正會意道。
“哐!”
“那行,那等我出去就給你安排,用最好的清潔用品,保證給你盤得明明白白,乾乾淨淨的。”
他拍著胸脯說道。
“哐!”
電梯震動了一下,然後便猛然上行。
這次它上行的速度堪稱風馳電掣,劉正隻是眨了一下眼睛,電梯又猛然停住了。
電梯門自動打開,一陣巨力從背後襲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電梯像倒垃圾一樣倒了出去。
“也不用這麼急吧?”
劉正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吐槽道。
“怎麼?你不急嗎?”
司雪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
劉正抬頭看去,一片汪洋之上正飄著鵝毛大雪。
而司雪身穿寬袍大袖,頭戴綸巾,正在湖心亭亭中圍爐煮茶。
“急,非常急。一想到能過來麵見老板您的龍顏,聆聽您的聖訓,我就急不可耐、急不可待、急火攻心。”
他連忙凹出了諂媚的表情。
“是嗎?我好像沒看到你急火攻心啊。”
司雪似笑非笑道。
接著,她從爐火中撚出一顆火星,朝劉正屈指一彈。
比米粒還小的火星如同利箭般穿透漫天風雪,朝他射了過來。
劉正不敢躲,也不能躲,任由火星擊穿了自己的胸口。
“唰!”
他的心臟瞬間變成了一個火球,在寒風之中熊熊燃燒。
“嗯,這下名副其實了。”
司雪滿意地點頭。
“老板您開心就好。要是不夠的話,我再長幾顆心出來您慢慢燒。”
劉正忍受著烈焰灼心的痛苦,帶著扭曲的微笑說道。
“真是張好嘴,難怪不列顛跟我說了好幾次,要把你調到客服部。”
司雪說道。
“呃,那還是不必了,我在外賣部乾得挺好的,暫時不想調整工作崗位。”
他趕緊說道。
不是給不列顛介紹那個富婆了嗎,怎麼還在打他的主意?
“淦!”
他在心裡罵道。
“嗬。”
司雪嗤笑了一聲,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滾過來。”
她說道。
“這,屬下做不到啊。”
劉正看著茫茫湖麵,麵露難色。
又沒冰封上,他怎麼滾?
“沒用的東西。”
司雪伸手一招,漫天的風雪便朝著他落去。
她再一握拳,劉正便被裹成了一個大雪球。
“快點。”
她催促道。
“來了來了。”
劉正趕緊伸出四根觸手,把自己像個陀螺一樣轉了起來,掉進了湖水裡。
“嘶!”
一接觸水麵,他立刻倒吸一口涼氣。
這湖裡的水比冰雪還要冷,至少在零下三四十度左右。
這麼冷的溫度卻沒有結冰,完全違背了物理法則。
不過考慮到這很可能並不是水,而是看上去像水的物質,倒也不足為奇了。
劉正使勁甩動著觸手,將自己一路滾到了湖心的小島上。
進了亭子,他已經凍得全身發青了,鼻孔裡都長出了長長的冰錐。
“老,老板。您,您找我。”
劉正哆哆嗦嗦地說道。
“噗~”
司雪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劉正不明所以,隻是配合地扯出了僵硬的笑容。
“你這個樣子,還真是挺像一隻海象的。”
司雪指著他鼻洞裡長出的冰錐說道。
“可,可是,海,海象的象牙不是從嘴裡長出,長出來的嗎?”
劉正不解道。
“我說像就像,你有意見?”
司雪麵色一冷。
“沒有。老板您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他一個激靈,說話都利索了。
“哼,我看你是把腦子給凍傻了。”
司雪端起茶杯,朝劉正潑了過來。
沸騰的茶水潑到他的身上,立刻把整個雪球都融化了。
“燙燙燙燙!”
他不斷抖動身體,想把殘留的雪水給抖下去。
剛剛還凍得渾身烏青,這會兒他又像煮熟的小龍蝦一樣通紅了。
“在被我召見過的人裡,你總是最狼狽的那一個,”
司雪嘲笑道。
“那老板您開心嗎?”
劉正問道。
“開心?沒有。樂子或許有一點吧。”
司雪想了想說道。
“那也行。像老板您這樣的大人物,我也為您做不了什麼。隻要能給您帶來點樂子,那我也算報答了一點您對我的恩情了。”
他笑了笑說道。
“我可不覺得我對你有什麼恩情,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司雪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覺得有就有。”
劉正認真地說道。
“自大的人類。不過,你倒也勉強有一些自大的資格。坐下吧。”
司雪朝爐子對麵抬了抬下巴。
“這,屬下坐著就好了。”
他猶豫道。
“讓你坐你就坐。怎麼?又想急火攻心了?”
司雪眉頭一皺。
“那屬下就僭越了。”
劉正本來也隻是裝一下而已,司雪這麼一說,他也就安心坐下了。
不過他也沒坐實,隻坐了大半個屁股。
“聽說你去了趟浴場街?”
司雪開口問道。
“是的。有個朋友的親戚被囚禁了,所以拜托我去救人。”
劉正坦誠地說道。
“你還真是出息了。”
司雪的語氣有些感慨。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孱弱不堪的純人類,就是拿去廚房當食材不夠格。”
“而短短幾天之後,你就搞出了那麼多大事,連得罪了孔雀這種事情都擺平了。”
“如果隻是城裡也就算了,現在甚至都有人拜托你去城外麵平事了。”
“人類果然是一個可怕的種族。”
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都是老板領導有方,餐廳同事們互幫互助。”
劉正謙虛地說道。
“你代表你自己就好了,彆想讓我和餐廳替你背鍋。”
司雪麵無表情地說道。
“嘿嘿。”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撓下來一片焯熟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