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在休息室裡待著,要安監控也是你安啊。”
劉正無語道。
“哦,好像也是。那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有很多像你一樣窮的朋友。”
他回道。
“哦。嗯?你他媽嫌我窮,有本事彆找我借錢啊。”
牛馬反應過來大怒道。
“借錢當然是要找窮人借,富人的錢哪兒是那麼好借的。”
劉正嘿嘿一笑,然後卷起了地上的錢。
又取出自己的錢湊足數目後,一並交給了老牛仔。
“謝謝惠顧。”
老牛仔先是給了他b級掃墓套餐,又給了他一個裝雞蛋的紙殼子。
隻不過紙殼子裡裝的不是雞蛋,而是一個個酸奶瓶。
“這?”
劉正的表情有些疑惑。
不是說十桶嗎?怎麼變成十瓶了?
“濃縮版,回去加水稀釋後就是一桶了。注意稀釋後要儘快喝完,不然會變質。”
老牛仔解釋道。
“行。”
他已經懶得對大都會的神奇商品吐槽了。
劉正接過紙殼子,物品介紹馬上跳了出來。
“名稱:地獄蜂蜜酸奶”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恢複大量體力,飲用可以在一段時間內免疫幽冥氣息的侵蝕。”
“效果二:若玩家擁有‘死者’體質,全屬性永久+1,最多提升5點。”
“備注:一桶心情美好,兩桶提神醒腦,三桶長生不老。”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我靠,我怎麼就不是‘死者’?”
他看著效果二痛心疾首。
全屬性永久+1啊,還可以提升5點,相當於好幾份精良品質的餐品了,還得是永久提升屬性的那種。
“你小子有病吧,活人不當當‘死者’。你要真想當,我現在就一蹄子踹死你,再給你在紅豬旁邊買塊墓地,正好它一個豬也挺寂寞的。”
牛馬白了他一眼。
“那還是算了吧,活著要被它揍,死了還要被它揍,那我不是白死了嗎?”
劉正說道。
話說,備注說可以提神醒腦,也不知道對塞莎有沒有用。
想到這裡,他再次朝牛馬伸出了觸手。
“大佬,再借我兩萬。”
“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你小子彆想打我的主意。”
牛馬說完,立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哎呀,尼羅河醫生的閨女塞莎不是腦子不好使嗎?我看這個酸奶好像能補補腦子,就尋思著給她弄兩瓶。到時候尼羅河醫生肯定不會不給錢,估計還會多給一點跑腿費。”
“到時候人情歸我,跑腿費歸你,怎麼樣?”
劉正說道。
“不行,我出的錢,憑什麼人情歸你?”
牛馬嘴上這麼說,卻還是乖乖把錢吐了出來。
尼羅河醫生它比劉正還熟,不說富得流油也是小有家資,對唯一的族人加養女塞莎更是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
到時候把酸奶給他,就算不會給跑腿費,免掉幾次診金也是情理之中。
“守墓人先生,能再買兩桶嗎?”
劉正問道。
“可以。”
老牛仔點了點頭,又拿了兩桶酸奶給他。
“非常感謝。”
他態度恭敬地遞上兩萬塊。
畢竟他們談好的交易是二十桶,這額外的兩桶老牛仔其實是可以不給他折扣的。
“盜墓有大活動,不參加嗎?”
老牛仔收了錢問道。
“你是說那個本日首次購買盜墓項目,還贈送鬼點燈服務一次嗎?”
劉正問道。
在全屬性的加成下,他的記憶力大幅度增強,這種短句完全可以做到過耳不忘。
“沒錯。單獨買,要一百萬,而且一個墓隻能買一次。但贈送的,可以和購買的迭加。”
老牛仔回道。
“所以鬼點燈到底是什麼呢?”
他隻聽說過鬼吹燈,還真沒聽說鬼點燈。
“進墓之後,會有倀鬼給你點燈,在燈光的範圍內,免疫大部分負麵效果,空氣也會變成和外界一樣的空氣。在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時候,還可以指定倀鬼幫你完成一次操作,比如觸發機關、搬運物品等。”
老牛仔說道。
“這麼多功能,那還真是相當於多了一條命了。”
如果算上這次的活動,那就相當於多了兩條命。
作為一個曾經癡迷各種盜墓的中二青年,劉正不禁有些心動,而且立刻想到了第一次進入公墓時,射了他一箭的那座無字碑大墓。
“你小子在尋思什麼了?”
牛馬拱了他一下。
“啊,沒尋思什麼啊。”
他眼神閃爍地說道。
“你小子嘴巴一張,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我勸你不要作死,如果要死先去買個保險,受益人寫我的名字。”
牛馬站了起來,把兩隻蹄子壓在劉正的肩膀上,直接把他壓趴了下去。
“大都會還有保險?”
劉正震驚了。
“多新鮮啊,什麼地方沒保險公司啊?”
牛馬震驚他的震驚。
“那有意外傷害險嗎?”
“有啊,還有公民壽命險、種族滅絕險呢。”
牛馬回道。
“那保險公司是不是開一個倒一個?”
他虛著眼問道。
就大都會這個淳樸的民風,這個人傑的地靈,不發生意外傷害才是意外。
“沒有吧?不知道,我也沒買過保險。”
牛馬猶豫了一下說道。
以它的工作,每天上班就跟給自己上墳差不多,買保險多少有點大可不必了。
不過等小牛馬出生之後,牛馬肯定是會給它買保險的。
畢竟有傳言稱,為了能不理賠,保險公司會給予被投保對象某種保護。、
“那你說什麼?”
劉正翻了個白眼。
不過被它這麼一打岔,他也徹底打消了盜墓的想法。
“做不完,做不完,支線任務根本做不完!”
他表麵歎氣,心中卻暗自興奮。
這才是劉正想要的生活,充實又有趣的生活,和玩遊戲一樣的生活。
可惜地獄遊戲沒有存讀檔功能,遊戲難度也過於高了。
垃圾遊戲設計師,呸!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們這次確實沒有時間,隻能忍痛錯過這次活動了。”
他裝作遺憾的對老牛仔說道。
“沒關係,你交一塊錢定金,我可以給你保留活動資格。”
老牛仔淡淡地說道。
“嗯?”
麵對天上砸下來的餡餅,劉正第一時間卻不是高興,而是恐懼。
他向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老牛仔。
“不知道守墓人閣下到底想要我做些什麼呢?”
他沉聲問道。
牛馬也放下搭在劉正肩膀上的蹄子,繃緊了肌肉進入了戰鬥狀態。
老牛仔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殺氣,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容,似乎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弱者冒犯強者,我的馬今天沒有吃飽,你們是想幫我喂馬嗎?”
他微微抬頭問道。
至於用什麼喂,那當然是用他們自己了。
瘦馬唏律律打了個響鼻,鼻孔中噴出兩朵冒著黑煙的火苗。
“我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正因為我們弱小,才更加需要謹小慎微。畢竟您的馬噴出的一縷煙壓在我們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劉正謙卑地說道。
“你的身上,有死者的氣息。”
老牛仔說道。
“呃,希望閣下能夠明示,畢竟我接觸的死者還挺多的。”
老吸血鬼、小吸血鬼、尼羅河醫生、塞莎,光是他明確知道是死者的就有好幾個了,還有蠟人小胖子這種不知道算不算的。
“他。”
老牛仔指向了他的胸口。
劉正順著它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胸口的兩枚胸章。
既然和死者相關,那就應該不是市政廳雇員家屬證明那枚了。
那
“我確實認識那位,這次買的那些酸奶也是在他的要求下買的。”
他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你認可他嗎?”
老牛仔問道。
“我隻是個小人物,沒有資格認可誰,也沒有資格否定誰。誰讓我做事,在不超過我能力範圍和不違反市政廳法律的情況下,我就儘心去做。不管對那位,還是對您,都是一樣的。”
劉正欠身道。
“你讓我想起了那些討人厭的律師,他們的話就和你一樣多。”
老牛仔瞥了他一眼說道。
“呃”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給我一塊錢。”
老牛仔說道。
“我沒有一塊錢。”
“我有,借你。”
老牛仔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硬幣,扔給了劉正。
他舉起兩根觸手接住,硬幣的正麵是一個插著許多線纜的大腦。
大腦的正中間插著一把無柄長劍,這大概就是數字1的意思。
硬幣的反麵是一個圓圈,圓圈的外圍布滿了荊棘一樣的裝飾。
“給我。”
老牛仔伸出手。
劉正圈緊硬幣,目光掙紮。
顯然,這一塊錢一給,他就完成某種儀式了。
而和這種級彆的大佬達成儀式,他的生命甚至靈魂都有可能不受自己掌控了。
“一會兒我喊跑,你就跑,彆回頭。”
牛馬忽然說道。
它越過了劉正,擋在了他的身前。
它的毛孔中滲出一滴滴的鮮血,那些鮮血又蒸發成紅色的血霧。
仔細一看,那些血霧中全是哀嚎的鬼臉。
“大佬,沒必要,守墓人閣下應該不會要我的命的。”
劉正搖頭道。
“難說。”
老牛仔淡淡地說道。
“哼,難道你以為他就能要了我的命?孔雀弄不死我,他也一樣。”
牛馬昂起了頭顱,斷角處長出了虛幻的影子。
“氣勢不錯,我確實不會要你的命。我的農場正好缺一頭牧羊牛馬,你正合適。”
老牛仔說道。
“那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送外賣都費勁,趕羊就更趕不動了。”
牛馬張開了嘴,一個青銅打造的牛首慢慢地鑽了出來。
青銅牛首牛眼圓睜,雙角高翹,三角形雙耳向兩側聳出,吻部突出。
儘管牛眼沒有點睛,卻依然能感受到那充滿兵戈鋒芒的怒意。
“跑!”
牛馬的尾巴被一股強烈的氣流吹起,然而和血霧一起噴出的沉悶的吼聲。
“好!”
劉正大聲回應,然後果斷地丟出了觸手中的硬幣。
“你他媽!”
牛馬舉起蹄子,一道虛幻的蹄影出現在硬幣的上方,就要把它壓下。
“砰!”
一聲槍響。
黃澄澄的子彈打中了硬幣,又反彈擊碎了蹄影,然後消失無蹤。
而硬幣則旋轉著,飛入了老牛仔的手中。
“很好,記得下次來,帶著棺材。”
老牛仔收起硬幣,勒轉馬頭,走入夕陽之中。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
牛馬咽下了青銅牛首,轉頭大怒道。
它好不容易才願意幫人拚回命,結果對方還不領情。
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耍了它一回,這讓它的牛臉往哪兒擱?
“手滑,手滑。下次我一定趕緊跑,不給大佬你反悔的機會。”
劉正笑眯眯地說道。
“哼,下次我再幫你,我腦袋和身體倒過來長!”
牛馬賭咒道。
牛馬的腦袋和身體倒過來長,那不就是馬牛了嗎?
他麵色古怪地想到。
當然,劉正沒敢說出來,不然牛馬估計真會把他揍一頓。
“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找上我的大人物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劉正安慰牛馬。
算上奧因克的話,初始的五個地標除了垃圾處理廠以外他已經集齊了。
再加上紅幽靈、“紅魔女”桌遊館、天照大禦神、公墓管理員,他現在越來越像個打卡點了。
如果劉正是土著的話,這樣下去可能變成大都會的人形地標也說不定。
而且來打卡的人必須是大佬,市政廳司長以下的人連合照的資格都沒有。
“哼,你自己的命,你自己看著辦。”
牛馬撇了撇嘴,自顧自地朝前麵走去。
他笑了笑,緊跟其後。
這次有牛馬的陪同,一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順利地來到了10086號墓碑。
“大佬,給。”
劉正把掃墓套餐遞給牛馬。
“乾嘛?”
“給你拿去掃墓啊。”
他說道。
“你去掃不就完了。”
“不不不,畢竟是你的老朋友,這個墓還是你掃比較合適。”
他搖頭道。
“是你有事要問他,我隻是陪你來的,還是你掃更合適。”
牛馬也搖頭。
“大佬,你不會是不敢掃吧?”
劉正虛著眼看著它。
“說的好像你敢掃一樣。”
牛馬同樣虛著眼看著他。
一人一牛馬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誰去掃墓,誰先挨揍。
這一點他們兩個都清楚。
兩個剛剛還為了彼此拚命的人,此刻卻陷入了心懷鬼胎的僵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