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子工作的浴池叫極樂湯。”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交談。
“極樂湯是浴場街最好的浴場,應該也是整個大都會最好的浴場。”
“它的老板叫錢姥姥,是浴場街最有錢的人,除了極樂湯,還有十幾家浴場和餐館是她的產業。”
“當然,也有傳言稱她並不是真正的老板,隻是代為管理。”
堇子說道。
“極樂湯的安保實力怎麼樣?”
劉正問到了關鍵性的問題。
“不好說,極樂湯的宗旨一向是賺錢第一,服務至上,很少聽見有和客人起衝突的情況。就算有,也是和那種普通貨色,就算以正醬你的實力也能輕鬆解決。”
“那種真正的強者,極樂湯會儘量讓它們滿意,而它們也不會輕易對極樂湯進行破壞,不然它們也沒地方消費了。”
堇子搖頭道。
“謝謝,有被冒犯到。”
劉正虛著眼道。
什麼叫連他這樣的也能輕鬆解決,他是什麼很弱的小垃圾嗎?
他好歹也是外賣部二把手好吧。
“嘻嘻,我隻是打個比方,正醬不會生氣吧?”
堇子吐了吐舌頭。
“你給我當胸枕我就不生氣。”
他撇了撇嘴。
“好呀,如果是正醬的話,就算當那什麼器也是沒有關係的哦。”
堇子笑容變態。
“行了,彆說了,再說下去待會兒都不能過審了。”
劉正打斷了她。
“不過它們為什麼沒地方消費,城裡應該也有能接待它們的浴場吧?”
他問道。
“它們不會進城的。極樂湯的客人,很多都是上好的食材,大補的那種。要是進城,很容易被某些餐廳盯上。”
堇子伸出一根手指,朝他點一點。
很顯然,某些餐廳裡麵肯定有血腥餐廳一個。
“啊哈哈~”
“正醬真是容易害羞呢。不過湯姥姥的實力還是很強的,據說她是個非常厲害的神婆,可以請很多神靈上身。”
“好家夥,這個浴場街的全名不會是東北洗浴一條街吧?”
劉正虛著眼道。
請神上身都出來了,下麵是不是該開壇做法招五猖兵馬了。
“啊,沒有啊。浴場街的名字就是浴場街,正醬你是知道什麼嗎?”
堇子有些好奇。
“沒什麼,我抽個風而已。”
他擺了擺手。
“有沒有一個具體的比較對象,比如湯姥姥和牛馬比誰更強?”
“這個,不太清楚。”
堇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們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這樣很難讓我給你們做事啊。算了,東西退給你們吧。”
劉正又把一次性內褲取了出來,就要朝堇子扔過去。
他做事一向是既大膽又謹慎,又遠離他的勢力範圍,又沒有足夠的情報,這種活報酬再豐厚也不能乾。
彆到時候在大都會他都能風生水起,去了浴場街卻身死道消,那才是真的搞搞又笑笑。
“正醬連孔雀的寫字樓都敢炸,卻不敢去闖區區一條浴場街嗎?”
堇子激將道。
“不敢,怎樣!”
劉正大聲回道。
“呃”
他這個態度搞得堇子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彆想著拿那些話術對付我,我做事一看利益,二看情義。你要是想跟我玩心眼,那我可就要跟你玩刀子了。”
劉正抽出剔骨刀,連著刺身和桌子一起捅穿。
原本和諧曖昧的氣氛,一下變得殺機四起。
“正醬真的舍得捅我嗎?”
堇子的麵皮抽了抽,強作笑容說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雖然我們沒有一日過,但堇子卻比任何一個妻子都溫柔。所以”
劉正突然停住了。
“所以?”
“我們那兒有個習慣,就是寶刀要用心愛之人的血來開鋒。所以,我這麼喜歡堇子,當然就要用你的血來為這把刀開鋒啦。”
他的觸手撫摸過刀鋒,紫紅色的鮮血順著刀刃流下,滴在橘紅色的魚肉上,看上去就像是抹了果醬一樣。
感受到那蓄勢待發的殺氣,堇子的身體微微顫抖。
因為前麵聊得太愉快,她都忘了,眼前的人是個走到哪裡炸到哪裡的法外狂徒。
“正醬,並不是我們不願意給你提供情報,而是湯姥姥確實對自己的信息保護得很好。而且,如果我們出麵收集她的情報,一定會被她知道。”
堇子後退了一步,趴伏在地上說道。
“這不是理由。”
劉正冷冷地說道。
“那,我們願意報銷費用,情報由正醬你自行收集,這樣可以嗎?”
堇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但我要額外收10作為跑腿費。”
他說道。
“好的。”
“很好。我不會為你們省錢,但也不會故意浪費。而且,在我覺得情報收集足夠之前,我也不會正式行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們滴明白?”
劉正挑了挑眉頭。
“明白明白。”
堇子連連點頭。
“先拿個十萬當定金吧,多退少補。”
他大喇喇地說道。
“這好的,請正醬稍等。”
堇子打了個電話,很快鏡子就托著一疊錢走了進來,然後跪在劉正邊上,雙手舉過頭頂。
“留個聯係方式。”
他接過錢說道。
堇子立刻報上了一串號碼。
“行了,等我的消息吧。”
劉正拍了拍鏡子的肩膀,然後繼續吃飯。
之前積蓄的體力都用完了,現在有大餐,不吃白不吃。
酒足飯飽之後,他離開雅間,回到了男湯裡,而極味組已經在等著他了。
“不是,你能不能彆老進我們男湯啊,這樣也算是猥褻,你知道嗎?”
劉正對鍋口湯子吐槽道。
“那你去找治安司告我啊。”
鍋口湯子反唇相譏。
“你以為我不敢啊,信不信我現在就給市政廳的人打電話。”
他勃然大怒,立刻掏出了手機。
“老大,消消氣,消消氣,彆和大姐頭一般見識。”
大蔥頭和大蒜頭連忙拉住了他。
“大姐頭你也是,知道老大回來明明很高興,乾嘛一見麵就互嗆呢。”
辣椒頭和生薑頭則拉住了鍋口湯子。
“哼,誰讓他嘴賤。”
鍋口湯子彆過了臉。
“哼,誰讓她嘴硬。”
劉正則昂起了頭。
“唉。”
調味料四人組齊聲歎了口氣。
他們當小弟的這是造了哪門子的孽,老大打情罵俏,他們不僅得圍觀,還要成為y的一環。
“給,這是從境外給你們帶的土特產。”
劉正從外賣箱裡取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食材。
這些都是特地給極味組留的,因為考慮到他們重新開館子可能用得上。
“哇,謝謝老大!”
調味料四人組大喜過望。
他們四個的眼光還是有的,自然知道這些食材的價值。
雖然分量不多,但勝在物以稀為貴。
到時候重新開館,就用這些來自境外的食材打響第一槍,再合適不過了。
“多少錢?”
鍋口湯子也是眼前一亮。
“錢?出境的機會是用一千份肉換來的,你覺得這些食材值多少錢?”
劉正反問道。
鍋口湯子不說話了。
一千份肉,就是把極味組整個賣掉,也換不到一個零頭。
“那我買不起,不要了。”
頓了頓,她說道。
“呸,自戀的老女人。我是給你帶的嗎?我是給他們四個帶的。”
劉正白了她一眼說道。
“你!信不信我再拿你熬一次湯?”
鍋口湯子暴怒道。
“來啊,看我這次不把你的湯鍋砸成平底鍋。”
他取過了傳奇內褲,爭鋒相對地說道。
“你們兩個彆吵了!”
辣椒頭用比他們兩個還大的聲音吼道。
“嗯?”
劉正和鍋口湯子一齊看向他。
這家夥居然敢吼他們兩個,倒反天罡了屬於是。
“你們要再吵,就先把我們四個燉了,我們也樂得清靜。”
辣椒頭伸直了脖子說道。
“哼,算了,給你們四個一個麵子,不和這女人一般見識。”
“明明是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兩人又互噴了一嘴,也就消停了。
“對了,堇子要請我幫忙救人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劉正說起了正事。
“知道。她跟大姐頭打聽過你的情況,不過大姐頭隻說了能說的那些。”
辣椒頭回道。
“那這個事情靠譜嗎?”
他又問道。
“堇子一族在洗浴界根深蒂固,又和我們極道關係密切,信譽方麵還是有保證的。”
鍋口湯子淡淡地說道。
無恒產者無恒心,在大都會這個地方,越是收入穩定的群體就越是講信用。
當然了,鑽空子毀約的辦法也就越多。
不過堇子一族也沒有什麼毀約的必要,畢竟連報酬都已經提前支付給他了。
除非救睛子這件事情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騙他去浴場街送死。
那麼幕後黑手就隻能是孔雀或者李先生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孔雀在背後搞鬼?”
劉正直言不諱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沒聽說孔雀涉足了洗浴行業。”
鍋口湯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她那種大人物,什麼行業對她來說有區彆嗎?”
他嗬嗬一笑。
隔行如隔山,隻是對普通人來說。
當你的權力和財富已經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時,很多事情對你來說就沒有界限可言了。
“那我幫你暗中調查一下。”
鍋口湯子說道。
“好。你有沒有事要我幫忙?”
劉正問道。
“暫時沒有。”
鍋口湯子搖了搖頭。
“行,那我走了。”
“不喝口湯再走嗎?老大。”
辣椒頭挽留道。
“算了,剛剛吃得太飽了,喝不下了。”
劉正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男湯。
“大姐頭,你也不留一下老大。人家幫了我們極味組多少忙了。”
辣椒頭對著鍋口湯子抱怨道。
“你也知道他忙啊,區區一個極味組,哪兒留得住他。行了,彆廢話了,趕緊泡,泡完就給我打探消息去。”
鍋口湯子瞪眼道。
“嗨伊!”
調味料四人組鞠躬應了一聲,然後齊齊跳進了湯池裡。
剛出了極道錢湯,劉正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下水道消停了,你可以下來了。”
漁夫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行。”
他掛了電話,拿出人骨權杖飛奔到了玫瑰街。
如果是普通人,剛吃飽了就這麼劇烈運動,就算不吐出來也得肚子痛,但劉正卻毫無感覺。
不得不說,在身體性能方麵,非人之軀還是很有優勢的。
遠遠的和法國梧桐打了個招呼,劉正就下了下水道。
出了下水井通道,隻有漁夫一個人在等他。
“殺哥呢?”
劉正問道。
“他傷得比我重,養傷去了。”
漁夫說道。
“他傷得居然比你重?”
他狐疑地打量著漁夫。
老登這次倒是沒有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皮膚表麵還有很多黑色的顆粒,就像是被土噴子從頭到腳噴了一遍一樣。
“等等,這些黑點不會是”
他吸了吸鼻洞,若有所思。
“你敢說出來,我就把它們全部塞進你嘴裡。”
漁夫威脅到。
“嘁,說得好像我沒吃過一樣。”
劉正嗤之以鼻。
“你還得意上了,這麼想吃屎,那你乾脆來當我副手得了唄。每天保證你吃都吃不完。”
漁夫斜眼道。
“算了吧,我這人敬老,怕你吃不飽,到時候海女說我虐待老丈人。”
“誰他媽是你老丈人,你再胡說,我現在就把你扔進河裡喂魚!”
漁夫吹胡子瞪眼。
“好啊,那你自己陪海女去垃圾處理廠。”
“你除了拿這個威脅我,你還會乾什麼?”
漁夫鄙視地看著他。
“有啊,我還會讓海女和夜鶯去混沌俱樂部辦婚禮,再去領養一個喜歡百合的女兒,長大以後再讓她去市政廳當雇員。”
“放你娘的屁!”
漁夫出離了憤怒。
“我是個孤兒,沒娘,爹也沒有。”
劉正淡定地回道。
“你小子,一天不犯賤能死嗎?”
聽見他的話,漁夫的怒氣收斂了一點,沒好氣地說道。
“待著這個破地方,乾這種破工作,我要麼就犯賤,要麼就發瘋,不然活不下去一點。”
劉正聳了聳肩道。
“哼,就你這工作,多少人想乾還乾不上呢,你小子就知足吧。”
漁夫說道。
血腥餐廳好歹也是大都會一霸,對內雖然唯唯諾諾,對外卻是可以重拳出擊的。
就這點,已經強過大都會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單位了。
“那還是讓彆人享受這份福報吧。幫我溝通下水道。”
劉正進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