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中的龍是什麼樣子?”
尼羅河醫生反問道。
“有兩種吧。一種是長翅膀會噴火的大蜥蜴,一種頭上有角、腦袋像馬、身體像蛇。”
劉正掏出草稿本,大致地畫了一下。
“你這畫技,畫條狗狗都覺得丟人。”
尼羅河醫生嫌棄地說道。
“嘿,說嘛呢,說嘛呢?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他嚷嚷道。
“嗬嗬。”
尼羅河醫生接過紙筆,運筆如飛。
很快,一隻神獸就出現在了草稿本上。
雖然隻是用鉛筆畫的草圖,但那股神聖威武的氣勢還是躍然紙上。
“如何?”
他挑了挑繃帶。
“馬馬虎虎吧。”
劉正嘴硬道。
“你和牛馬一樣,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尼羅河醫生把畫展示給法國梧桐看。
“翼神龍和你說的那兩種龍都不一樣,更接近於鳥類。”
他接著說道。
隻見草稿本上的神獸長著兩隻巨大的像蝙蝠一樣的翅膀,鳥頭和身體的各個關節上都有翅膀一樣的裝飾,節節分明的身體給人一種機械般的感覺。
“看著像是機器人啊。”
劉正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是盔甲,是拉的神力加上黃金鍛造而成的鎧甲。”
尼羅河醫生說道。
“那還能脫下來嗎?天天穿著這身,睡覺拉屎都不方便吧?”
他好奇地問道。
“要不我先把這小子打一頓,我們再聊?”
尼羅河醫生對著法國梧桐說道。
“我沒意見,血彆濺到我土上就行。這個白癡人類的血太臭了,會弄臟我的樹根。”
法國梧桐說道。
“嫌我血臭還天天憋著勁想吃我,怎麼的,你也喜歡吃屎啊?”
劉正虛著眼說道。
“白癡人類,有種你再說一遍!”
法國梧桐大怒,原本蔫巴的枝葉都立起來了。
“好了好了,都彆自己罵自己了,說正事吧。”
尼羅河醫生在一邊勸架。
“哼。”
一人一樹一起彆過了頭。
“除了拉以外,沒有人見過翼神龍真正的樣子。不過,當翼神龍受到致命傷害時,盔甲就會化作熊熊烈火包裹著它。隻要火焰沒有熄滅,翼神龍就不會真正死去。而這個狀態下的翼神龍,被我們稱之為拉的不死鳥。”
尼羅河醫生又畫了一幅畫,畫上的火鳥展翅欲飛。
“嗯,這個樣子就比較像鳥了。”
“沒錯。曾經有位喜歡旅行的祭司去過遙遠的東方,並見到過傳說中的鳳凰。據他推測,翼神龍和鳳凰應該是遠親的關係。”
尼羅河醫生點頭道。
“所以戴樂高可以進化成鳳凰,也就可以進化成翼神龍是吧?”
“是的。當然,還需要我舉行儀式,並請求我主降下賜福。”
尼羅河醫生說道。
“那翼神龍和鳳凰哪個厲害?”
法國梧桐問道。
“自然是拉的翼神龍更厲害。”
尼羅河醫生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然,這是和那位祭司見到的鳳凰相比。”
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之前的翼神龍呢?”
“戰死了。”
尼羅河醫生一臉沉痛地說道。
“你剛剛不是說火焰不熄滅翼神龍就不會死嗎?”
法國梧桐問道。
“即使是太陽也有黯淡的一天,火焰又怎麼可能永不熄滅。在那場驚天動地的神戰之中,前代翼神龍為了保護我主,死在數個邪神的圍攻之下。”
尼羅河醫生說道。
“如果我成為了翼神龍,也要聽從你的神靈的命令是吧?”
“這是自然,翼神龍本就是由我主的神力所誕生的,既是我主的部下,也是我主的子嗣,亦是我主的分身。”
尼羅河醫生一聲回道。
好家夥,什麼太陽神版三位一體。
一邊旁聽的劉正挑了挑眉頭。
“嗬,說的那麼好聽,還不是彆人養的一條狗。”
法國梧桐冷笑一聲。
“你現在又何嘗不是市政廳種的一棵樹呢?”
尼羅河醫生平靜地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活下去就得當狗,你能做的就隻有給自己選個好主人。
“至少市政廳不需要我保護,也不需要我拚命。”
法國梧桐反駁道。
“我主暫時也不需要你做什麼。神靈的修養往往以千年為單位,等我主需要你為祂戰鬥之前,你說不定自己就已經把自己作死了。”
尼羅河醫生看在劉正的麵子上,說了點真東西。
事實上,拉在上一次的神戰中基本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想要恢複到能出來蹦躂的程度,正常情況下至少是五六千年以後了。
“那我能得到什麼?”
法國梧桐說道。
“第一,你將會得到‘拉的後裔’的幫助。”
尼羅河醫生說道。
“拉的後裔現在就剩三個人了,其中一個還是叛徒。”
劉正插嘴道。
“喂,有你這麼拆台的嗎?”
尼羅河醫生瞪了他一眼。
“讓你剛剛和它一起損我。”
他翻了個白眼。
“就你這張破嘴,不揍你就不錯了。第二,你將能夠順利地完成進化。”
尼羅河醫生繼續說道。
“就憑你和你的族人,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神,能保護得了我?”
法國梧桐懷疑道。
“你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尼羅河醫生搖頭道。
“想要進化成翼神龍,你同樣要先變成蛋。但和鳳凰蛋的脆弱不同,翼神龍的蛋才是它最強大的時候。”
“在翼神龍變成蛋的狀態下,低於我主位格的存在不要說攻擊,連觸碰都無法做到。當然,翼神龍蛋也無法主動攻擊彆人。”
“而當你破殼而出之後,你就更加不需要保護了。”
“因為翼神龍出生就很強?”
法國梧桐問道。
“那倒不是。因為翼神龍無法馴服,也不好吃,所以應該沒人來抓你。”
尼羅河醫生聳了聳肩道。
“那可未必。”
劉正在心裡嘀咕道。
以司雪那娘們兒對黃金的愛好,說不定會把翼神龍抓回去扒了皮當浴袍用。
“我再想想吧。”
法國梧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這是當然。嗯”
尼羅河醫生看了眼劉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其實,你如果無法抉擇,也可以先選擇進化成鳳凰。”
“為什麼?”
“隻要你沒有完成五德修行,你就不是完整的鳳凰,依然可以通過儀式轉生成翼神龍。”
尼羅河醫生解釋道。
而在大都會想要完成五德修行難如登天,這相當於給法國梧桐提供了一條後路。
當然,對於“拉”來說,還是一開始進化的時候就進化成翼神龍比較保險。
如果不是看在劉正的麵子上,尼羅河醫生也不會這麼快就說出來。
又宣傳了一陣“拉”神教的企業文化後,兩人告彆了法國梧桐,朝著下水井蓋走去。
“話說你怎麼還記得這麼多?”
劉正好奇地問道。
不是說進入大都會之後就會被屏蔽掉入境前的記憶嗎?
“是‘拉’告訴我的。所有‘拉’的祭司死後都會前往‘拉’的神國,一生的經曆也都會展現在‘拉’的麵前。”
“當然,為了不引起市政廳的不滿,‘拉’神也不能告訴我太多。”
尼羅河醫生解釋道。
他這種情況算是一種潛規則,所以說出來也沒關係。
但有利也有弊,市政廳對信徒的監管也比對普通居民更加嚴格。
“市政廳真牛逼啊。”
劉正感歎道。
每當他接觸到新的領域時,就又要刷新一遍對市政廳實力的認知。
“你不是已經和市政廳搭上關係了嗎?”
尼羅河醫生瞅了眼他胸前的胸針說道。
出了一趟邊境,回來就成了市政廳員工的家屬,這小子攀關係的本事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嗨,小孩子不懂事戴著玩兒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劉正一邊說著,一邊挺起了胸。
“嗬嗬。你覺得你那位朋友會答應成為翼神龍嗎?”
為了不被他凡爾賽,尼羅河醫生換了個話題。
“我覺得不會。”
他搖了搖頭。
“哦?為什麼?”
“如果它不不是為了自由,一開始就不會想要進化成鳳凰。”
劉正說道。
翼神龍蛋再安全,有當行道樹安全嗎?
區區“拉”神的庇佑,又怎麼比得上市政廳的鐵拳。
“或許吧,但總有一天它會想通的。”
尼羅河醫生也很有信心地說道。
想在大都會完成五德修行,就和牛馬不貪財、劉正不犯賤一樣概率約等於0。
而一隻無法完成五德修行的鳳凰,也沒有什麼自由可言。
“那就是它自己的事了。”
劉正聳了聳肩。
他會幫朋友做計劃,但不會幫朋友做選擇。
再說了,法國梧桐的實力比他強得多,他也不會那麼不自量力。
出了下水井通道,漁夫已經等在了出口。
“老登,你釣魚被魚給咬了?”
劉正一看就看到了他手掌上的殘缺。
“你小子明知故問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手指頭也掰下來。”
漁夫瞪眼道。
“上次你也掰手指頭了,怎麼就長出來了?”
“你他麼那是出境,能一樣嗎?給你那一根手指頭,比點兩次外賣代價都大。”
漁夫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事兒也怪那個火法師,上來就給完美品質的裝備把他給架起來了。
按他原來的打算,給幾條有特殊作用的魚也就夠了的。
“沒事,挺好的,少一根手指頭看著有個性多了。我回頭跟海女說說,讓她給你燉點排骨湯補補。”
劉正拍了拍漁夫的肩膀說道。
“這個星期內我要是喝不到海女燉的湯,我就拿你的排骨燉湯喝。”
漁夫麵無表情地說道。
“好說,好說。”
這個星期一過他必跑路了,頂多給漁夫留點蹄子上的死皮。
“你好,我是尼羅河醫生。”
尼羅河醫生抓住機會自我介紹。
“叫我漁夫就行。”
漁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跟這小子這麼熟,怎麼不幫他把腦子治一下?”
漁夫嘲諷道。
“很遺憾,像他這種情況,就算我給他做了腦部手術,很快又會長回原樣。腦殘對於他來說就是完整,這屬於哲學的範疇,醫學對此無能為力。”
尼羅河醫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們兩個要是再拿我開涮,我可就約塞莎和海女出去玩兒了啊。”
劉正臉色不善地說道。
“不可能!”
“你做夢!”
兩個老父親一起發出怒吼。
“嗬嗬,你們一個要靠我給女兒治腦子,一個還要靠我給女兒趕黃毛,拿什麼跟我鬥?”
他傲然道。
“趕緊的,乾完活就給我滾蛋,看見你就煩。”
漁夫惱羞成怒道。
他甩出變成魚竿的手臂,從下水河裡釣起了那架水上飛機。
“怎麼還是這玩意兒啊,我還以為會換個設備呢。”
劉正吐槽道。
“外觀一樣而已,玩法就不一樣了。怎麼樣,你想試試嗎?”
漁夫不懷好意地問道。
“算了,遊戲是萬惡之源,我們這種有誌青年一定要堅決抵製。”
他一臉正氣凜然。
“啐。請吧,醫生。”
漁夫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後朝尼羅河醫生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要是手術成功,我一定要讓下水道喂你一噸屎。”
尼羅河醫生醫生坐上飛機,朝著劉正威脅道。
“行啊,我吃完馬上就去和塞莎舌吻。”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他媽!”
饒是祭司大人再儒雅隨和,也被劉正弄得口吐芬芳了。
“閉嘴吧你。”
漁夫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條死魚,塞進了劉正的嘴裡。
他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差點沒把他一口牙都給硌掉。
他舉起觸手試圖拔出來,卻發現死魚的表麵分泌出了膠水一樣的黏液,把他嘴巴粘得死死的。
關鍵是那個黏液又臭又腥,像鯡魚罐頭泡白花蛇草水,又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三天一樣。
“yue!”
劉正被熏得乾嘔,又嘔不出來,酸水直接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活該!”
尼羅河醫生心中惡氣一清,身心愉悅地進入了遊戲。
“你小子非要犯這個賤乾什麼?”
等遊戲開始之後,漁夫也取出了劉正嘴裡的臭魚。
“不犯賤的人生和鹹魚有什麼區彆?再說了,犯點賤自己開心,彆人也開心,有什麼不好?”
劉正從外賣箱裡拿了一瓶水出來,一邊漱口一邊說道。
“我可沒發現我哪裡開心了。”
漁夫撇了撇嘴道。
“尼羅河醫生不是挺開心的嗎?”
他笑了笑。
“玩遊戲就得笑著玩。要是緊張兮兮地進入遊戲,通關的幾率也會降低吧?”
“你倒是用心良苦。怎麼,你真打算泡他女兒?”
漁夫目光一閃。
“我隻是不想浪費一件難得的道具罷了。”
劉正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