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玩法術了是吧？”
劉正想了想，沒有躲避，隻是舉起雕像擋住了頭部。
血箭激射而下，紮進他的血肉。
那種冰冷粘膩的感覺爬滿他的全身，但又很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腐蝕。
每個被血箭射中的地方都在滋滋作響，血肉如同燒開的水一樣咕嘟冒泡。
如果是普通人，隻要中上一箭，要麼被同化成野獸，要麼就被腐蝕成骷髏。
但劉正的血液品質遠高於所謂的“神聖之血”，但蘊含的神力又遠不及被上位者親自加持過的血焰，所以才形成了這樣焦灼的局勢。
非人的痛苦像鋼鋸一樣，在他的神經上拉著肖邦。
要不是在大都會經曆過無數酷刑，他還真扛不下來。
但現在，劉正隻是死死地盯著狄金斯，然後獰笑著舉起了雕像。
無頭的天使砸向狄金斯的頭，而後者正因為釋放大招處於硬直之中，被砸了個正著。
巨大的野獸狼狽地趴在地上，頭骨直接被砸得裂開。
“清醒了嗎？”
劉正問道。
狄金斯回以充滿野性的低吼。
“看來是套不到情報了。”
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那就死吧。”
劉正舉著雕像跳了起來，直直地踩在狄金斯的背上。
雕像的重量加上他下墜的勢能，差點沒把狄金斯殘留的那點內臟都擠出來。
炎獸哀鳴著四肢亂抓，體內的血焰以胸口為中心聚集，顯然又要放大招。
但這次，劉正就不會給它機會了。
無頭天使被高高舉起，又被狠狠砸下，狄金斯原本抬起的頭顱又跌落塵埃。
一下、兩下、三下
劉正化身一個沒有感情的打樁機，不斷地用雕像當石樁夯實著地基。
很快，狄金斯的頭就被砸進了地裡，嵌合得嚴絲合縫。
“這地基質量也不行啊，建議嚴查承包方。”
他一邊說著白爛話，一邊再次跳起。
從足足四米的空中重重砸下的無頭天使，攜帶著劉正全身的力量給了狄金斯最後一擊。
雕像和它的頭顱同時碎裂，無窮無儘的鮮血從雕像中噴發出來，化作血色的月光照向劉正。
而他身上的陽炎也爭鋒相對地爆發，和月光糾纏在一起。
金黃和血紅兩種顏色交織，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光泡，將劉正和狄金斯罩在其中。
波光蕩漾之中，似乎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艸，不會要炸了吧？”
他看向狄金斯的屍體，一塊長滿尖刺的血色寶石在它心臟的部位微微發亮。
劉正毫不猶豫地切開了它的胸口，取出了那塊血之寶石，然後合身撞向光泡的牆壁。
燒灼和腐蝕兩種感覺同時加在他身上，他咬著牙向前衝，依靠著“怒火焚身”下的蠻力硬是擠了出去。
但擠出去之後，他身上也沒有了一塊好肉。
劉正沒有停歇，繼續朝著門口跑去，然後一個翻身滾了出去，一蹄把大門踹關上了。
最後一個畫麵，他看到了光泡如同呼吸一般收縮又擴張。
“boo！！！”
巨大的爆炸聲即使隔著銅門依然讓人心驚膽戰。
整個大教堂都震動起來，天花板上的灰塵和碎石不斷的向下掉落。
而堪比城門厚度的銅門也在衝擊下變形，向著劉正這一側彎曲。
他趕緊向著走廊另一頭跑，然而跑了幾米後就發現眼前隻有一團迷霧。
他的直覺瘋狂警示，貿然進入這團迷霧絕不會有好結果。
於是劉正隻好停步，然後緊靠著牆壁。
幸好，衝擊大門之後，主祭廳裡的爆炸也到了強弩之末，震動很快停了下來。
他正準備進入主祭廳查看，走廊兩側的迷霧卻朝著他快速移動，似乎想要夾擊他。
劉正正要做出行動，突然感覺一陣眩暈。
他捂著腦袋，裡麵就像是有一千個鈴鐺在亂搖，卻沒有半點聲音。
“唔”
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前已經是阿梅利亞的背影。
此刻她正舉著一個像喇叭一樣的銅鈴輕輕搖動，銅鈴的底部不斷飄下黑色的氣息。
“你醒來了。”
似乎感知到劉正睜開眼睛，她停止了搖動銅鈴。
他看向自己的身體，被光泡弄出來的傷勢正在快速恢複。
看來他是真身進入了那個夢境世界，又或是夢境世界裡受到的傷害會反饋到現實。
“你成功地完成了獵殺，獵人，恭喜你。”
阿梅利亞輕聲說道。
“我不是獵人。”
劉正搖了搖頭。
雖然獵人服裝也挺帥的，但他的外賣員製服也不差。
“啊，對不起，我已經習慣了這麼稱呼。”
阿梅利亞誠懇地道歉。
“沒關係，我原諒伱了。畢竟你都這把年紀了，有老年癡呆也很正常。推薦你沒事做做數獨，對預防老年癡呆很有好處。”
劉正擺了擺手道。
“外麵的交流方式都是這麼直接的嗎？”
阿梅利亞的語氣似乎有些波動。
“對啊，我們大都會的人交流就是這麼的坦誠。”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能講講戰鬥的經過嗎？”
為了自己的壽命著想，阿梅利亞決定略過這個話題。
和這家夥討論一次禮貌問題，十次最高級的血療都補不回來。
“可以啊。”
劉正點點頭。
“我就這樣，這樣，再這樣，就把它弄死了。”
他詳細地把夢境世界的經曆講了一遍，除了狄金斯和他交談的內容。
畢竟要是讓阿梅利亞知道他知道那隻野獸是狄金斯，這娘們兒肯定會殺他滅口。
雖然劉正不怕，但能和平交易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神聖之血”
阿梅利亞握緊了金質吊墜，低聲自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勸你們還是少搞點血療為妙，雖然不知道你們用的血是哪兒來的，但源頭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出於對亞特人民的同情，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如果沒有血療，很多得了絕症的人就必死無疑。亞特的人口在上一次蒼白之夜已經大量減少，現在的亞特居民很多都是從外地遷來求醫的。”
阿梅利亞搖了搖頭。
“而且，就算新亞特獸化病流行的原因是因為血療，教會也已經無法停下了。”
“因為，獸化病的源頭還有另一個。”
麵對成功獵殺了狄金斯的劉正，阿梅利亞也終於交了一些實底。